赵岩在两河口袭扰敌人的同时,董大中亲率汪狗娃的第三中队和向海山的第二中队向罗坪方向而去,他们绕开沙道集镇,从红溪坪取道石牌洞,再经黑风口插向罗坪覃家集。为了阻止张超武救援罗坪,董大中命向海山带领二中队守住黑风口,并给向海山说了一个用二十多个人的中队阻击敌人援军的办法。
张超武的表弟王占元正在罗坪保长覃正勇的府第内饮酒,覃正勇陪着王占元已经喝了几大杯烧酒,二人的脸上都已喝成了猪肝色。
这两人一边谈着眼下的形势,一边频频举杯。
覃正勇说道:“占元兄,听说野溪沟有红军游击队活动,如果是真的,现在正是我报仇的机会到了。想当年我爹被他们杀害,还将我家的财产都分给了那些穷鬼。要不是张旅长足智多谋,得到情报将红军游队消灭掉,我家被分出去的田产哪里还敢要回来。占元兄,要不你去给张旅长说说,趁红军游击队立足未稳,来个一举歼灭。”
王占元说道:“覃保长,你放心,就是你不说,我也要去劝说我表哥尽快出兵,要是等到红军游击队的残余势力慢慢坐大成了气候,到时他们一定又要来共我们的产。我在这罗坪一带的田产也不比你少!”
覃正勇点头称是,说道:“我看最保险的还是我们自己要有势力才靠得住,我现在手下就十来个保丁,才三条破枪。要不你去给张旅长说下,让你我兄弟在罗坪组建一个民团,请张旅长给点武器,至于钱嘛。就由我们自己出,一旦我们手里有了人和枪,还怕什么小小的红军游击队!”
王占元问道:“那谁来当团长?”
覃正勇在心里骂道:“你个狗日的,要不是仗着张超武,凭你这点本事也能在罗坪站得住脚?”但脸上还是笑着说道:“当然是你占元老弟来当团长,我给你做个副手就行了。”
王占元假意说道:“还是正勇兄来当团长,不过具体的事还是等民团真正组建起来了再说。”二人此时酒力发作,心里各怀鬼胎,但都在想着将来能掌握一个民团的武装而兴奋。
董大中与汪狗娃带着三中队的战士通过急行军,悄悄来到罗坪保长覃正勇的府第之外。覃正勇的府第有着很高的围墙,里面还养了两只狼狗。董大中让战士们藏好身形,然后对汪狗娃耳语了一句。汪狗娃便上前去叫门,只听得里面有人骂道:“是谁啊,这大黑天的,要死啊!”
汪狗娃说道:“快开门,我是张旅长派来的,有急事找你们老爷,若误了我们旅座的事,别怪老子不客气!”里面的人听说是张超武派来的人,立即把大门打开。
汪狗娃冲上去用枪指着那看门的说道:“想活命就别出声,我们是红军。快带我们去见覃正勇!”
这家丁平时狗仗人势,对老百姓作威作福。此时见到真家伙却吓得尿裤裆了,没有办法,只得在前面带路。两只狼狗还没来得及出声,就给战士投去的食物吸引过去了,正享受食物时,却被两名战士两刀毙于地上。
那看门的家丁走到覃正勇与王占元饮酒的大厅外,不动了。汪狗娃用枪顶了顶他的后背,他只得用手向里面指了指。里面二人说酒话的声音很响亮。
通过二人说话的内容,董大中知道不会错了。董大中又轻声喝问那看门家丁道:“其余的保丁在什么地方?”
看门家丁说:“有三个在东厢房睡觉,其余几个都回家了。”
董大中命汪狗娃带人直扑东厢房,而自己却上前一脚将大厅的门踹开,里面的二人以为是哪个胆子大的家丁,开口就骂。却被董大中抬手两枪撂倒。
战士们搜出覃正勇家的银元,共计五千多现大洋。另有布匹粮食若干,还缴获覃正勇和王占元二人的手枪各一支,另有汉阳造三支,子弹一百余发。董大中让战士们留下一些粮食和布匹,充公作为部队所用。将多余的粮食连夜发动群众分发下去,又派出几名战士在覃家集村口和村内张贴布告,宣告覃正勇与王占元的罪行。
老更夫打着锣告知两大恶霸被红军镇压的消息,喊全村老百姓连夜出来领粮食。乡亲们都来到覃府外面看热闹,而当红军分发粮食时,却没有人敢来领。董大中知道乡亲们怕敌人报复。便对前来观看的群众说道:“乡亲们,我知道你们是怕敌人将来的报复,你们不敢领取分发的粮食,我们可以理解。可这一年来的大旱,粮食收成都不好,大家连给地主的租都没交上。我们知道乡亲们很缺粮食,很多人都饿倒了。你们放心,只要大家团结一心,我们的力量就会壮大起来,一定能打倒土豪劣绅,推翻国民党的反动统治。到那时我们穷人翻身自己当家作主,地主老财们再也翻不起身来。我们会家家有田种,人人有饭吃、有衣穿。现在野溪沟已经成立了赤卫队,很多乡亲还参加了红军的队伍。”
听了董大中的话,一些老百姓开始领粮食,很多青壮年都要求参加红军。
董大中派赵岩带特科分队佯攻两河口通往龙潭坝的峡口,目的就是分散张超武的注意力,将罗坪也扩大为根据地。罗坪是宣恩南部最富庶的地方之一,如果能将罗坪建立成稳固的根据地,在时机成熟时就能将张超武驱逐出沙道境内,进而占领整个宣南地区,红军队伍将会迅速壮大。到时候进可攻退可守,再也不惧怕张超武和周边几县国民党的保安团部队。
红军消灭了罗坪一带的两大恶霸地主,群众的革命热情很快被激发起来,这让董大中非常高兴,他开始还认为占领罗坪后发动群众还需要一段时间。
此时。正值半夜时分,张超武仗着药力正与漂亮的五姨太颠鸾倒凤,却被副旅长柯德明的紧急报告声惊得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