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晖虽说看起来是一副北方粗狂大汉的模样,不过却心思倒也细腻,不仅仅对苏异礼遇有加,甚至就连苏异身边那如同婢女一般的公孙芸,他也并未有任何怠慢,一同把对方邀请了进来。
尽管此处因为囤积粮食,所以有兵卒驻扎,也算是半个军中之地了,不过那敬晖还是为苏异开了这样的例外,足以看出他对苏异的客气了。
穿过重重护卫,很快苏异就来到了一处空荡军帐之内,在那主座之上还有一本夹着书签的《吴子兵法》,很显然在苏异到来之前,这敬晖正在翻阅兵书。
“看不出来将军貌似猛虎,竟也有细嗅蔷薇之初,还能翻阅兵书?”
听着苏异的吹捧。敬晖脸上随即也是露出了几分尴尬,连忙笑着摇了摇头。
“哈哈哈哈!苏先生本末倒置了,敬晖原本就是明经入仕,是一个实打实的文人呢!”
“只不过因为敬晖在北方多年抵御戎狄,不明所以之人还以为我是一介武将呢!”
见敬晖如此解释,苏异脸上既有惊讶又有释然,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能够解释对方为何能够在历史之上身居高位了。
毕竟依武则天的多疑,手握重兵的将领,她自然不会太过相信,可如果是一个造反三年不成的秀才,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呵呵,这一点苏某倒也并不清楚,一时成了笑柄,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听着苏异这如同赔罪一般的话语,敬晖连忙摆手。
“苏先生切莫如此,敬晖不敢当啊!若非是苏先生提拔,恐怕敬晖也只是继续默默无闻怀才不遇,又岂能有眼下的风光呢!”
见敬晖这么说,苏异的脸上惊讶之色更浓了,这敬晖的确是自己引荐给上官昭的,不过仅仅只是凭借着上官昭的能量,当真能够把敬晖给抬起来吗?
“哦?竟还有这样的事情?苏某的确是和一友人说过,敬晖将军身怀大才,只不过我那友人不过一纨绔子弟而已,恐怕无法提拔敬晖将军吧?”
看着面前苏异的满脸疑惑并不像是装的,敬晖心中也觉得有些奇怪了,不过还是主动开口询问了一句。
“苏先生的那位友人,可是姓上官?”
一语说出,苏异当即就明白了,或许自己的猜测不过,那上官昭的确是和上官婉儿所在的上官家有关系!
“的确是如此,难不成敬晖将军是得到了上官家的引荐?”
见苏异话语承认这件事情,那敬晖随即也是点了点头。
“如此便错不了!敬晖原本不过只是户部一普通官员,从北方之地调任长安并未多久,本应该是籍籍无名才是。”
“可前段时间却突然受到内相上官大人的相召,并且考核了一些南方战局之事,虽说当时并未有任何册封,不过仅仅只是第二天,敬晖就得到提拔,开始为南方平叛大军运送粮草做后勤补给了呢!”
“事后敬晖也明白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就托人送了一些礼物去上官家,打算感谢上官大人知遇之恩,那上官大人虽说并未相见,不过却留了一封书信。”
“书信之上她告知敬晖引荐在下之人正是苏先生,而且过几日苏先生也会前来应召一同为南方押运粮草,只要敬晖一切大小适宜听从苏先生吩咐便可!”
真正当敬晖这样一番话语说出,苏异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浓浓的惊讶,之前李魏说明空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安排好了自己的去处,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明空当真是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
不仅仅去处给自己准备好了,甚至就连面前这原本应该是自己上司的敬晖,此时竟然也被告知要听从自己的吩咐,这如何不让苏异惊讶。
“敬晖将军,你是此番押运粮草的将领,一切事情应当以你为首,苏某一介布衣,何德何能竟敢让将军听从吩咐啊!”
见苏异推辞客气,那敬晖此时却也露出了北方大汉的执拗,随即就坚定地摇了摇头。
“苏先生,敬晖之前便说过是半个文人,自然也曾拜读过苏先生的诗词,从苏先生的诗词之中,敬佩看到的是先生的怀才不遇和宏伟志向。”
“若是能够跟随在苏先生左右建功立业,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岂不美哉?还请苏先生不要嫌弃敬晖是个粗人!”
这敬晖因为不是彻彻底底的武将,所以也是极为聪明之人,他明白自己突然得到晋升,也不过是为了给这苏异当踏板,在这苏异背后一定还有位高权重之人推波助澜。
正因如此敬晖明白苏异的成就绝对不仅仅于此,所以他自然也愿意攀上苏异这一根高枝,哪怕眼下自己的身份比苏异略高,不过他相信只要苏异在南方战局之上镀金一次,极有可能就会远远超过自己。
而那个时候似苏异这样的人物也绝对不会看上自己,所以他也只有眼下这一个表明心意的机会了,自然不愿意错过。
对于这敬晖粗狂外表之下隐藏着的细腻想法,苏异自然猜不出来,不过他看着面前敬晖如此认真,也明白是推辞不了,最终也只能无奈点头答应了下来。
“敬晖将军,或许有人事先让你听从苏某吩咐,不过苏某的确是毫无经验,很多地方还需要将军相助,押运粮草只是你主外苏某主内各司其职如何?”
尽管苏异答应了下来,不过他也并未太过越界,原本幕僚就是主理内政之事,眼下苏异主动开口让敬晖主外他主内,看似答应了让敬晖听从自己的吩咐,不过却也并未拦过对方的权利。
并非是因为苏异不想大权在握,把这些事情全部都控制在手中,而是因为他还有自知之明,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不过也正是换了一套说法,敬晖听完之后却也是答应了下来,毕竟他也想在苏异面前展露身手,日后跟随苏异一同得到晋升,如果处处受到制约,恐怕也没有展现的机会。
自此,二人也均是心照不宣地明确了日后的分工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