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唐律,需要维持封地稳定的藩王麾下兵卒均可佩戴甲胄,但唐律之中却并未提及什么甲胄。”
“所以绝大多数藩王麾下兵马,各个都是身穿明光铠配备陌刀的重型步兵,这是藩王之中心照不宣的事情。”
“不过为了不引起帝王的猜忌,一旦这些兵马需要出动的时候,他们会临时换上普通兵卒的装备,此番这些在大人眼下如同新兵一般的兵卒,赫然就是如此!”
看着面前越王麾下的一万五千大军,敬晖也是如数家珍一般,为苏异进行了解释,而苏异听着这样的话语,随即也是露出了释然之色。
“之前江宁府官员如同设宴款待本官,本官也并没有机会见过蜀王和吴王麾下的兵马,他们麾下的兵马也都如同这般是重甲配置临时改成轻甲兵卒的吗?”
知晓了这一层利害关系之后,苏异立马就联想到了吴王和蜀王身上,毕竟只要要说起来,这吴王和蜀王所在的封地可比越王所在的封地更加偏远。
在缺少了监督之下,如果说这些藩王不滋生出土皇帝的野心,他苏异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在这样的一番询问过后,很快旁边的凤凰也是给苏异进行了解释。
“苏大人,吴王世子和蜀王世子身边的兵卒,我等也提前做过探查,他们全部都是重装骑兵的修炼之法,被临时改编成为轻装步卒,为的就是不想太过招摇。”
得到这样的回答之后,苏异的内心对于这三王的野心随即也是跟了更深层次的了解,当即也是不再开口,不知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越王李贞的兵马已经尽数离开前方密林,并且前方队伍就要和苏异迎接的队伍碰上之上,那苏异随即也是主动上前进行了迎接。
与此同时对面一万五千兵卒之中,一队重甲护卫也簇拥着一个身骑颜色混杂但却神采奕奕的马匹走了出来,而马背上的人正是越王李贞。
伴随着军乐不断传来,苏异和李贞二人越来越近,最终双方也碰到了一起。
尽管面前李贞身份高贵,不过苏异在看到对方之后,却依旧是昂首挺胸,在他的身边敬晖更是双手恭敬地端着一个锦盒,在这锦盒之上赫然还放着武则天交给苏异的那块写着如朕亲临的令牌。
而当李贞走近看到这块令牌之后,随即也是亦步亦趋的上前恭敬一般,伴随着苏异身边不少将领微微侧身之后,避开这越王李贞的行礼同时,那苏异也上前去将李贞搀扶了起来。
“越王殿下身份尊贵,乃是当今圣上的叔伯,之前圣上再三交代不可让殿下受到南方叛军叨扰,还请殿下不必如此客气!”
苏异虽说初入官场,不过和韩福生虚与委蛇一段时间之后,自然也知道怎么说漂亮话。
此番这样一句话语说的滴水不漏,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那越王听完之后,也是对着苏异极为客气。
“陛下皇恩浩荡,此番让本王竟有机会和苏大人一同参与平定叛乱,本王心中激动难耐,若非身子有恙无法亲自前去长安面圣,本王定要好好拜谢陛下,此番还请苏大人成员了本王,哪怕只是陛下的令牌,也可让本王安心啊!”
说完之后,这越王李贞随即就对着武则天那一块如朕亲临的令牌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这一幕若是苏异和越王并无仇恨,并且不清楚他也参与了扶持李敬业,一定会看得极为感动。
不过此刻的苏异越是看着越王这些装腔作势的行为,心中越是不屑,虽说表面上没有任何展露,可心中把这越王的危险程度又抬高了一个阶级。
毕竟能够身份高贵,可却能够当众之下对着一块令牌主动说跪就跪的人可不简单,至少稚嫩的吴王世子李田春和蜀王世子李正则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仅仅只是初次见面,苏异就对这个越王李贞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这是一个野心勃勃同时却又善于隐忍,不会淤泥于小节而且谨小慎微的人。
越是这样的人,苏异心中越是觉得稳妥了!
并非是因为这苏异自信,觉得可以随意拿捏越王,而是因为他清楚眼下的大唐局势,只要不是当真冲动的莽夫,否则是绝对不可能跟随李敬业明面上反叛的。
眼下既然越王不傻,那么在大唐局势还处于优势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成为众矢之的跳出来反叛大唐!
而趁着这个机会苏异也方便对这三王和李敬业进行离间,到时候纵使越王李贞清楚自己是幕后推手,可在权衡过后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呵呵!越王殿下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是极为操劳,苏异的车驾乃是经过专人改造不仅行军如履平地,更是能够摆上酒宴乐曲,咱们一同入轿休养一番如何?”
看着面前的越王李贞,尽管心中已经想着如何谋划对方,不过表面上苏异还是没有任何表露,并且主动对他进行了邀约。
只是这越王李贞作为一个老狐狸,如履薄冰的他也吃不准苏异此番为何会让自己前来平叛,所以自然不会接受苏异的提议。
在听到了苏异的话语之后,只见他的目光严肃,话语认真地对苏异进行了回答。
“苏大人,如今江宁正遭遇叛贼进攻,本王食君禄自然要为君分忧,眼下叛军未除本王实在不敢贪图享乐,还请苏大人见谅!”
这样一番话语说出,不仅将他那忧国忧民的形象立了起来,更是和苏异不体贴南方百姓疾苦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仅仅只是听着这样一番话语,苏异就已经明白或许二人这样一番交谈,肯定在日后被越王李贞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传播出去。
一想到这里,苏异此刻也同样变得严肃了起来,摇了摇头之后随即就进行了反驳。
“越王殿下此言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