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兄,你这是在为难兄弟。”
孙冉挑了挑眉。
叔公他老人家虽然贵为礼部左侍郎,可平日里不喜这些应酬之事。
“你也知道,叔公一贯不喜欢我们这些小辈仗着他的名声行事,我若带你去,怕是会惹得他老人家不快。咱们交情归交情,可你也不能为难我。”
孙冉实话实说。
“我怎不知兄弟难处?可我也没有办法,才来寻孙兄帮忙。”
蒋门城拽过来蒋茹芸,孙冉一眼就看到了她脸上的伤。
“实不相瞒,小女今日与一富贵人家起了冲突,那人的护卫人高马大,想必不凡。愚兄做低伏小了一辈子,可不想在这时候惹上不该招惹的麻烦,还望孙兄能替兄弟引见孙侍郎,只要在下能见到孙侍郎,在下与小女,不胜感激!”
说到这里,蒋门城拉着蒋茹芸一躬身,惹得孙冉连忙扶起。
他知道蒋门城的为人,虽是庐州富商,行事并不张狂。
只是他这个…女儿…
孙冉若有所指道,“蒋兄,恕兄弟直言,女儿是要富养,可却不能溺爱。该教的道理,也该教养明白才是。”
蒋茹芸闻言,撇撇嘴,满脸不屑。
孙冉一辈子打了光棍,并未婚娶。
他知道个屁的教养女儿?
要不是有求于他,他哪来的资格在父亲面前摆什么臭架子。
“是是是,兄弟教训的是。孙兄,务必帮忙啊。”
蒋门城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
孙冉沉吟片刻,“帮忙可以,我只能通传,可叔公他老人家见不见你,就是他老人家的事情了。”
“谢谢孙兄了。”
纵然这般,孙冉也是帮了大忙了。
很快,一行几人就来到了孙行府上。
“蒋兄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先去见叔公。”
孙冉拱了拱手,连忙进了孙府。
“父亲大人,你瞧把他能耐的,要不是有个朝廷六部的叔公,他敢在父亲面前……”
“闭嘴!”
蒋门城转头瞪了一眼蒋茹芸,“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女儿!你若再不收收你的大小姐脾气,就给我滚回庐州乡下!待在乡下庄子里面反省到懂事为止!”
蒋茹芸这才收了声。
不过她面上带着不爽与怨毒。
都怪方不夜跟那个狐狸精,她才会被父亲大人这般训斥!
别让她知道是谁,她蒋茹芸在庐州的圈子里面也是个千金大小姐,想要在庐州城里面针对个年轻人,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孙冉来到大哥客厅,此时孙繁城跟孙媛媛还有孙行一家人围坐在饭桌之前,有说有笑。
“老二来了,快快快,来看看叔公他老人家给我们带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孙行连忙招呼孙冉坐下。
看到桌子上支起来的铜锅跟木炭,孙冉不由啧啧称奇。
“还有这般的吃法?”
孙冉做酒楼生意,自然能发现这般吃法的妙处。
一群人围坐在火炉旁边,气氛热烈,再喝上几口小酒,不知不觉,恐怕就吃多了酒啊。
“老二,试试叔公他老人家带来的蘸料,一绝!”
孙行冲着孙冉竖了竖大拇指,孙冉尝了一口,果然不错。
这个吃法,最关键的还是这个蘸料呐。
“怎么样?不错吧?这吃法要是放在你酒楼,怕是会引来不少嘴馋的客人。”
孙繁城的话,让孙冉不由点头。
“还是叔公见多识广,侄儿蜗居庐州,孤陋寡闻了。”
果然是个稀奇古怪的点子。应该是来自京城吧?
恐怕也只有京城的那些能人,能想出来这番点子了。
不过这蘸料孙冉吃不出配方来,过会儿他还要好生请教叔公一番。
“叔公可当真是偏心,有这么好的法子,就知道让老二过来,难为我家夫君,一直念着叔公,叔公也不帮衬一点。”
刘氏在旁边看的眼红,阴阳怪气。
这个法子推出去,孙冉又要赚一大笔银子了。
可怜孙行,还是个小文书,捞不着一点好处。
孙繁城闻言,脸色顿时一沉。
连孙媛媛也不禁皱眉,这个刘氏,当真是个势利妇人。
“住嘴!”
“老二深谙商贾之道,这般好法子,自然要告诉老二,难不成,让我这个不懂做生意的学了去?那岂不是浪费了叔公他老人家的一番良苦用心?”
“再者说,以我的能力,也就只能当个小小文书,叔公他老人家若是在仕途上帮了我,我毫无建树,岂不是丢了他老人家的脸面?”
“若是日后叔公他老人家在朝堂上遇到了事情,对方拿这件事参叔公他老人家一本,你让叔公怎么解释!”
“无知妇人!还不闭嘴!”
孙行瞪了刘氏一眼,暗道一声蠢货!
“就算你这个当父亲的不行,还有康年呢。康年可是咱们庐州城的青年才俊…”刘氏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
孙繁城不动声色地放下了碗筷,转头看向孙媛媛,“媛媛,你的康年表兄,是个饱读诗书的年轻才俊,与康年表兄好好聊聊。”
孙媛媛放下了碗筷,看向孙康年,孙康年虽然憨厚一笑,内心却在狂喜。
看来太叔公这是要考教他呐。
不过太叔公也太小瞧他了,竟然派了个女子来考教。
一个女子而已,平日里最多读一些女则而已,能有什么才情?
他今日一定要在太叔公面前好生表现一番。
“康年表哥,妹妹今日与一学子请教,妹妹问了他一个问题,今日同样问问表哥,可好?”孙媛媛笑着说道。
“表妹请问。”孙康年很自信。
“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何解?”
这句话,是方不夜那篇会元之文里面的句子,她读的时候,觉得甚是有理。
“这……”
孙康年瞬间就被问住了。
他也是算是看过了不少书,从来没听说过这番话啊。
“我……我……”
孙康年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句话之乎者也的,他根本就没听懂。
“看来这句话对康年表哥有些太过深奥了。毕竟是治国辅臣之道,康年表哥不知道,也是正常。”孙媛媛故意莞尔,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孙康年脸色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