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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桃香探监

    钟鸣的机遇来了,而且是成双的来了,他还是昨天的那个样,不温不火也不抓,你把他有个么办法?

    难怪人们称他是

    “晕大爷”的!他不急,可急坏了他的妻子肖冬英,夜晚在他的耳边灌浓:“好不容易望到叶青枝出嫁了,你的这个副书记该当到了头吧?夏组长如今是乡党委书记,他对这里的情况熟,你去找他活动一下嘛!人们都说,‘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只跑不送,暂缓使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你怎么不去找夏书记活动一下呢?”钟鸣说:“你哟,我说你哟,是个么事把个书记看得那么神乎其神?一个村的书记,有一个么当头啊?不如自己在街上开一个店,在街上开一个店比当一个支部书记强多了!”

    “我懒跟你说得,你生在农村里,就只能说农村里的话;你怎么想到街上去了呢?在爬桥,你当上了书记,一些优势都该你得呢!你怎么能不争呢?你不去找夏书记活动,最起码的是要把村里的工作抓起来嘛,当前最急的是完成经济任务,又是公粮水费,又是粮食指标,你把任务完成了,让上级放心,在考虑你的位子时,他们也好说话喏;你连任务都不完成,叫上级怎么重用你?”

    “睡觉,各人睡觉,叶青枝只是结婚了,她也并没有说辞去书记职务,你瞎操些心做嘛?”钟鸣翻身,打起了呼噜,肖冬英的眼睛瞪得像田螺,她得打探消息,把男人怂动。

    第二天吃早饭时,邱桃香望着肖冬英和钟鸣说:“大哥、大嫂,我有苦处想跟你们叙一下呢!”四岁的女儿钟佳,端着碗爬到肖冬英旁边的凳子上去了,两岁的儿子钟飞,望着钟鸣喊:“爸爸,爸爸……”邱桃香说:“六鸣坐牢有一年了,钟佳都要上幼儿园了,他还在牢里,你们说叫我怎么过啊?上个月给监狱里写了探监信,如今他们回了信。”邱桃香拿出盖有

    “监狱接见专用章”的介绍信递给钟鸣,钟鸣看了,介绍信上写明某月某日前,凭此信来监狱探望等等内容,邱桃香说:“哥哥,嫂子,我想你们帮我到劳改农场去活动一下,看能不能让六鸣提前释放回来?不跑不送,改造劳动呢!”肖冬英望着弟媳的眼泪,心里也好生同情,她们同住在这间屋里,房门对着房门,弟媳的厨房在西边山墙边搭了一间斜泼水的小屋,和住房相通;肖冬英的厨房在正屋的后面搭了一间厢房,虽然两家的厨房隔着正屋,但是弟媳过的生活她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一年上头,没有看见她上街割一回肉,也没有看见她买一条鱼,总是园里的青菜对付,俗话说,不看锅里的粥,只看脸上的肉,弟媳的脸上是带着菜一样的颜色,人们都说要减肥,她可是瘦得皮包骨啊。

    两个孩子,钟佳吃饭时,邱桃香把她说服在自家厨房里吃,钟飞就不听话,端着碗摸到肖冬英的来了,一口一声爸爸、妈妈,你不把,他亲自动手去抓,两岁的娃娃,口头言语又甜,大人怎么好赶走他?

    面对着弟媳的请求,肖冬英只好答应了,两个孩子由她带,让钟鸣和弟媳明天一同乘车去劳改农场看望六鸣,同时找关系活动一下,看能不能提前释放六鸣回家。

    邱桃香低头忙着要带的东西,六鸣的毛衣以及过冬的衣服,买礼物的钱、他爱吃的烟,杂七杂八的事情忙了一整天,第二天一清早,她就抱着儿子和钟鸣一同出了村子,到公路边搭上了去县城的班车,然后到长途汽车站搭上了去劳改农场的班车,到了劳改农场,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探监的时间早已过了,他们找了旅社住下,到餐馆吃了饭,钟飞见了豇豆炒肉,把菜碗拖到怀里,用手抓肉吃,邱桃香望着馋极了的儿子,一方面用筷子拣肉儿子吃,一边说:“留点伯伯哟!”

    “嗯——,伯伯吃,嘿嘿!”两个大人望着骨瘦如柴的儿子,怎么也笑不起来。

    吃罢了晚饭,钟鸣说:“我去打听一下吴所长的住处,明天好到他家里去一下。”

    “哥,为难你了,谁叫你是六鸣的亲哥哥呢?”邱桃香抱着儿子,说:“快喊一声伯伯,谢谢您!”钟飞说:“爸爸,谢谢你!”

    “瞎叫!”邱桃香亲了一下儿子,钟鸣拍了拍钟飞的脑袋,

    “好乖啊!”笑着出去了,邱桃香抱着儿子回到旅社住下,晚上,钟鸣回了,说,找到了吴所长,他待人很好,说六鸣在监狱里表现一般,要教育他,脑子要放灵活一些,搞劳动要积极一些,不要学着瞎犟,犟不赢的;在监狱里跟社会上的其它地方完全不同,一不是讲力气,不是说谁的力气大就最狠,力气大的犯人,往往被别人整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整的;二不是讲钱多,有些犯人在牢里炫富,殊不知愁富是人的普遍心理。

    在牢里最吃得开的是脑子灵活、腿脚勤快的人,这样的人,在犯人中最受欢迎,管教干警也喜欢。

    一定要六鸣放灵活一些,如每天给值班的干警把办公室打扫干净,把桌椅抹干净,搞劳动时积极主动一点,这样很有可能评上省级监狱奖,只要得了奖,就可以提前释放。

    邱桃香不住地点着头,钟飞在她的怀里睡着了,说:“大哥,我代表六鸣感谢你了!”钟鸣一笑,说:“怎么样感谢我?我要你的这……”邱桃香红着脸说:“不行的,飞飞大了,他什么都会说的。要是说给大嫂晓得了,会不得了的!”钟鸣摸了一把她的lz,邱桃香笑了,含情脉脉的目送他到隔壁房里去了。

    第二天,早早地起了床,吃了早饭,来到监狱候见室登记处进行了登记,验证了身份证,到监狱商店买了物品,还放了五百元钱,交给干警检查了,放入袋中,并且写明了收物品人:钟六鸣,交给干警统一放在柜子里,钟鸣的打火机也留在了专柜中,他们三人来到探监室里,一块厚厚的钢化玻璃把屋子隔断,玻璃两边各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各有一个话筒,高高的天花板上安装有监控器,他们等了一刻,钟六鸣就来了,他一看到儿子,眼泪就哗哗地流出来了,说:“桃香,你来找我离婚了?”邱桃香摇了摇头,说:“村里建设得一天比一天好,我怎么会跟你离婚呢?”

    “那——你要大哥来做什么的呢?”钟鸣接过话筒说:“我来主要是通过熟人找了关系的,想让你早一点出去。”六鸣一听,慌忙跪下,哭道:“大哥,你真是我的好大哥哟!”桃香在一旁擦着眼泪,钟鸣问道:“你在这里过得还好吧?”

    “还好?在这里还好?……”钟六鸣瞪着双眼,反问道:“刚进来时,人都差一点搞死了!”

    “怎么样?”邱桃香关切地问,六鸣说:“刚一进来时,我凭着有一把力气,不想服牢头的管,结果,你说怎么样?”

    “他们打了你?”

    “没有打。但是比打还狠十倍!”

    “他们把你怎么样呢?”六鸣低着头说:“他们三个人夺了我吃饭的碗,让我饿了一餐;第二餐,又夺了我的碗,饿了一天,一连饿了我四天,我就饿昏了;”邱桃香流着眼泪,哽咽着:“再怎么办呢?”钟六鸣捏着鼻子揪了一把鼻涕,继续说:“他几个人轮换着跟我叙家常,日夜不停地叙,八天八晚上不让我睡觉,熬得我出操时,站着睡着了,一下撞在墙上,头上撞了个大窟窿,鲜血直流,上面查责任,他们都没有责任!是我自己撞的。你说他们狠不狠?哎——,不论做么事都可得,千万莫要来坐牢啊!”

    “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小朋友都不愿意跟我玩呢!”钟飞说;邱桃香说:“爸爸打架呢。”钟飞认真地说:“打架的孩子是坏孩子。”钟鸣把吴所长的教导原原本本的给六鸣讲了,六鸣望着大哥,不住地点头。

    钟鸣说:“我晓得你生得犟,这一次该要长点记心呢?”六鸣望着大哥,苦笑了一下,说:“随几犟,犟得过牢头?我是被他们熬怕了呢。哥,你还是要去感谢一下吴所长的哟!我再一次给你下跪了。”说着,六鸣双膝跪下,邱桃香说:“起来,大哥会跟你想办法的。给你买了吃的、用的东西,另外有五百元钱,都交给了值班的干警,等一会,他们会给你的。”钟六鸣问道:“你是哪里来的钱呢?”

    “我打工挣的,好好听领导的话,我等着你早一点回来!”说着眼泪又流出来了。

    会见的时间到了,钟六鸣被干警领着回了牢房,邱桃香他们出了会见室,买了烟、酒,回到旅社,等吴所长下了班,到他家里千感谢,万感谢,请他好好教育一下钟六鸣,吴所长说:“来坐一下,交流一下情况就行了,买东西做什么呢?农村人本来就困难,来看一趟犯人不容易,这些东西,你们带回去。”邱桃香说:“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要您费心教育六鸣的!”说叙了一会,他们起身告辞,搭上了回程的班车,到县城过了一夜,第二天才回到了爬桥村。

    肖冬英见他们回了,烧饭、炒菜,钟飞围着她转,肖冬英给吃的小朋友,问了他们在外几天的情况,问他跟哪个睡时,他说,跟妈妈睡;问他伯伯跟哪个睡呢?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妈妈跟我睡。”她知道细伢说直话,脸上时不时洋溢着笑意。

    钟鸣这一次同邱桃香到监狱去找吴所长,想让钟六鸣提前回家,本来是为弟媳帮了大忙,出了大力,但是,一点想头都没有得到,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划不来,夜晚睡在床上,心里却在打主意:观她的脸色,她对自己还是有好感的,听她的言语,还是甜蜜蜜的,只是没有机会上手;要不是钟飞跟着,说不定会像上次一样,想到上一次在县城旅社的快乐时光,钟鸣越想越睡不着,听听妻子的鼾声,是那么香甜,妻子已经进入了梦乡,自己还在床上煎熬,想着弟媳的姣美身材,想着弟媳肌肤的白嫩水润,想着弟媳的温柔体贴,想着弟媳一年多没有男人的渴望,钟鸣越睡越清醒,自言自语说:“起去上个厕所。”于是他起了床,到屋后面的厕所蹲了一会,进得门来,还是睡不着,听到妻子的鼾声,说道:“刚才解了大手,忘记了解小手,”见妻子没有动静,于是又起了床,轻轻拨开了对门弟媳妇的房门,溜了进去……肖冬英是假装睡沉了,当男人第二次起了床时,她起了怀疑,便轻手轻脚来到堂屋中,听到了弟媳和男人的说话声以及爱得如胶似漆的声音,一股愤怒的烈火恨不得要冲破脑门,她一脚踢得弟媳的房门咣当直响:“钟鸣,你个不要脸的出来!不讲脸的婆娘杂种,忽悠老子,还说什么‘解了大手忘记了解小手!’”钟鸣一听,魂都吓掉了,刚要回答,邱桃香一把蒙住他的嘴,拉着他从厨房门里溜了出去。

    肖冬英还在堂屋里又哭又骂,钟鸣拨开后门,提着裤子进来了,问道:“是么事啊?是么事啊?!半夜三更的,别个发了屙,上了趟厕所!吵得隔壁三家都不安,是个么意思啊?咹?”钟鸣这一吼,还真的把肖冬英给镇住了,便跟着男人进了房,自己心里也纳闷?

    “刚才听得明明白白,是婆娘、杂种在做那个事;他是怎么从屋后的厕所里回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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