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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滴水之刑

    行程抵达绝鹰山外十里,当晚商议过后决定趁夜入山袭击匪寇,留在营中的多为老弱。

    结果当夜匪寇就来袭营,若不是司命出手相救,何止是一场血战,恐怕最后十不存一。

    为何匪寇的偷袭的时机,把握的如此精准?

    如果没有人提供准确消息,匪寇敢带着两三百人袭击郡王?

    要知一百二十人的卫队,绝不是一群土匪可以招惹的。

    结果,恰恰卫辰秦简青带人离去,匪寇就带人来袭营,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

    一二再,再二三,总不能说件件都是凑巧?

    如此一来,只能证明可能出现了内奸。

    内奸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了?

    唯有一种可能,就是李浔被封为郡王当日,一并赏赐给他的亲卫中,已经被有心人安插了奸细。

    那时自己还不显山显水,仅仅只是在朝堂上破坏了陈录的阴谋而已,谁能看到今时今日?

    提前安插奸细,时刻紧盯自己的行运动。

    假如此猜测成立,那这幕后策划之人,眼光也太长远了吧。

    李砄?

    有这个脑子,但那时似乎还根本未将自己放在眼里。

    李槊?

    不过一武夫而已,就算其背后有母后温芊絮和相国温如晦,恐怕也看不到如此长远吧。

    既然不是他俩,难道是六皇子李炙?

    似乎不太可能。

    自己还未回大渝时,李炙基本就退出了太子之位的争夺。

    就算他真有这个心,应该对付的不该是距离东宫之位更近的李砄?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难道他不懂这个道理?

    算来算去啊,李浔一时之间也摸不准了。

    不过唯一还有机会的就是顺着张千林这条线查下去。

    “左骑都尉,你立马带人前往郡守府,但凡有任何可疑之人,全都给我抓回来。”

    思来想去,李浔还是先决定从郡守府开始查起。

    “末将领命。”

    左成安领命,当即点了几人而去。

    待左成安一走,李浔又将目光落向了张千林。

    然而,张千林对李浔派人前往郡守府一事,却是半点也不慌张,只是出言道,

    “睿郡王,所有事情均是下官一人所为,绝对无人指使。”

    “再者家中老小也是毫不知情,还请殿下不要连累张某家人。”

    “哼!”李浔冷哼一声,“张千林,死到临头你还要袒护幕后之人吗?”

    “睿郡王,你这话就让下官听不明白了。”

    “该交代的下官已经交代了,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根本与他人无关。”

    张千林仍是一口咬定所有事情皆是自己所为,没有所谓的幕后指使。

    “那我且问你,你方才所言与绝鹰山土匪有勾结?”李浔再问。

    “是。”张千林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可知晓,前几日绝鹰山匪寇袭击本王?”李浔继续问道。

    张千林连忙摇头:“此事下官根本不知。”

    对于这番回答,李浔自是早有预料,张千林一定会撇清自己的关系。

    只要撇清关系,如果没有直接的证明证明他与土匪再次勾连,很难断定他和幕后黑手有联系。

    李浔倒也一点不慌,张千林既然敢做此事,就一定会留下把柄的,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就一定能找到足够的证据。

    “好,既然不知,那本王再问问你,你之前所做之事,到底谁人在袒护你,以至于上告都无门。”

    张千林咬死不透露半点,李浔只好采用迂回战术。

    只要自己不断的问,他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前嘉阳郡守温守正。”张千林回道。

    温守正,温家人?

    “这温守正与相国温如晦是什么关系,他现在又官居何职?”李浔眉头一皱,立即问道。

    “据说温守正是相国温如晦远房亲戚,按辈分来算,连相国都得喊他一声堂叔。”

    “现今担任吏部落西清隶司郎中。”

    大渝版图两州之地共一京二十七郡,这落霞州便占了其中九郡。

    三郡在落霞州以东,也就是绝鹰山东侧的三郡,地理上称为落东郡县。

    其与六郡,包含这嘉阳郡,位落霞州中西部,地理上统称落西六郡。

    刑部清隶司便以此划分区域,主管官员为郎中,品秩从四品,负责区域内的刑名案件等。

    听到张千林这一说,心中已然明了。

    温守正乃是其老上司,加之又有相国温如晦这么一层关系,怪不得能在这嘉阳成一方土皇帝。

    只是温如晦是否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那就暂时不得而知了。

    “张千林,你要知道,你若是胡乱攀咬,罪加一等。”李浔厉声道。

    “下官句句属实,还请睿郡王明察。”张千林慌忙磕头道。

    “好!本王暂且信你。”李浔点了点头,当即又是问道,“那也就是说,你在嘉阳所做的一切,温守正也是知道的咯?”

    “是。”

    张千林将将应了个,立马又慌忙的解释道,

    “殿下,今天之事,温朗中是不知晓的。”

    见此,李浔终是得意一笑,看你还想隐瞒,这不还是露出马脚了?

    “张千林,本王刚刚明明亲耳听道你承认温守正知晓此间事,怎地又突然矢口否认?”李浔笑问道。

    张千林闻言立即狡辩道:“睿郡王,我方才是想说,温郎中知晓以前下官所作之事,对刺杀一事毫不知情。”

    见着对方仍然嘴硬,李浔脸色一沉:“看来不给你上点刑,你是不打算招了。”

    一听要上刑,张千林当即哭喊道:“殿下,下官该说的已经全部说了,句句属实,半点不敢欺瞒殿下啊。”

    “哼!”

    李浔冷哼一声,交代亲卫将其看好,自己则是起身去寻司命去了。

    很快就在后院房中寻到了并未休息的司命和阿樱。

    见着两人,李浔先是说了一声打扰,随后立马又问道有没有就连白天也黑暗不见光的地方,以及麻绳和类似漏刻之内的容器。

    两人虽然不解李浔要做什么,但还是很快提供了他所需要的地方和物品。

    酒肆中常年需要藏酒,地窖自是比较符合李浔的要求。

    至于类似漏刻的物品,这个肯定是没有的。

    不过倒是可以用木桶这些来代替。

    像麻绳、黑布这些也是比较常见的物品,酒肆里自也是有的。

    待物品找齐后,李浔喊来一名亲卫,亲自到地窖安排了一番,随后检查没有什么遗漏之后,这才返身回了酒肆正堂。

    “张千林,我给你一晚的时间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

    李浔板着脸,故作很是气愤,却又很是无奈的样子说道。

    说完便立即命令让亲卫用黑布将张千林的双眼蒙得严严实实的。

    而后,让两名亲卫将其架着,一路拖到了地窖当中。

    方才准备时,李浔让士兵用木板临时搭了一张木床,亲卫将张千林拖进地窖后,二话不说就将他绑在了木床上。

    只不靠近头部的位置,本板只能恰好搁下张千林的头部。

    在头部的上方一侧,悬空吊着一只盛满水的大号木桶,而在水桶正下方,则是放着一只木盆。

    待将张千林绑好后,李浔又再此开问道。

    “张千林,本王再问你一遍,你说还是不说?”

    “殿下,我真的什么都已经说了,你还让我说什么啊?”张千林还是不松口。

    “好!”

    这好字音一落,只听道苍啷一声,李浔抬手就将身旁亲卫的佩刀拨出来,随后将刀背放在了张千林的脖子上。

    “你要做什么,不是说好给我一个晚上考虑的吗?”感受着冰冷的刀锋,张千林满面惊恐的吼道。

    李浔阴恻恻一笑,凑近张千林的耳边道:“本王改变主意了,但凡敢于刺杀本王的,我都不会让让他见到明天的太阳。”

    说完,手中的钢刀用刀的在其脖颈间一划拉。

    “不,我不想死。”张千林挣扎道。

    “聒噪。”李浔很是不耐烦的样子道,“把他嘴巴给本王堵起来。”

    亲卫得令,立即上去将刚刚从司命那儿讨来的臭袜子塞进了张千林的口中。

    得做完这一切,李浔立马又示意亲卫将木桶底部开孔位置的棉纱取掉。

    不几息,一滴水珠从木桶底部渗出,直直的砸进下面的木盆中。

    咚。

    一声轻微的撞击声响,在张千林的耳边起。

    此时,李浔又俯身靠了过去。

    “张千林,你听到方才的声音了吗?”

    “那是你的血液滴落的声响。”

    “唉,可惜你看不到,那血珠子砸进木盆溅起来的样子,好像一朵绝美的血莲。”

    “我敢保证,那绝对是这世上最鲜的花朵,没有之一。”

    说完这番话,李浔也不管张千林如何挣扎,阴恻恻一阵长笑,转身带着兵士离开了地窖。

    随即,地窖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只听到一阵阵挣扎声不断传来。

    “殿下,你这法能行吗?”一出地窖,一直带着无尽疑惑的亲卫就忍不住问道。

    李浔轻声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只道:“你过几个时辰注意观察一下,千万别让张千林死了?”

    “啊?”

    亲卫一愣,千万不要让张千林死了,这怎么可能?

    方才他明明看见,殿下是用刀背划拉过张千林的脖颈,甚至脖颈上连印子都没有留下一点。

    再说那所谓的滴落声响,明明就是水滴落下,怎么还会担心张千林会死了?

    李浔见着亲卫满面疑惑,也没有打算解释,只是郑重的叮嘱道,若是张千林死了拿你是问。

    亲卫虽不解,但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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