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纷纷点头,“对,他回来两天了,话都不跟我们说。”
我心说沉厌虽然不近人情了一些,但也不至于不理人的。
一定是他们胆子太小了。
我兴致勃勃地找沉池去了。
他这会儿还在正殿给香客解卦,我就站在一旁看,见我来了,沉池把长凳抽了一些出来,“这是我的徒弟,各位施主如果不介意可以让她看看。”
香客们挺介意的,我也没有信心。
但无人拿签到我跟前还挺尴尬的,我又不好在这个时候打扰师父。
只能帮他摆摆笔墨。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见香客里的女客小小地惊呼起来。
我还没搞清楚状况,沉厌便走到我跟前来了,他伸手敲了敲桌面,我很不解:“做什么?”
“解签。”
我赶忙按着椅子起身,待师父坐稳以后我才让出了位置。
沉厌坐下后,原本不为所动的香客纷纷涌了过来,还多是女客。
我看了一眼,又觉得没有我坐的位子,便去跟我的师弟们吹牛去了。
他们就爱听我吹人皮鼓的事儿,因此也格外崇拜沉厌。不过这次,我想跟他们说墨林的事。
我才刚起了一个头,其中一个师弟就惊讶道:“师姐你去墨林了?”
我点头,“你也去过?”
“我没去过,但我听过那里的传闻,说墨林有一位地方神,名字还挺奇怪的叫什么……”
他想了半天没把名字想起来。
“厄妥佤悌!”我提醒到道:“用墨林那边的话来说,是雨神的孩子。”
师弟猛地点头,“对,就是这个名字,师姐你去墨林,见到过这位地方神吗?”
我摇头,“都是民间传闻,怎么会有这种神呢。”
说这话的时候,我想起了地铁上的梦,那个梦太真实了,那怪物的眼睛也显得格外的深邃。
“那可不一定,听说见过的人很多呢,而且这个厄妥佤悌以前还住在雪山林海,林海下面有一个村子,听说那个村子简直是世外桃源,富裕不说,之前墨林遇雪灾的时候,这个村子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说的那个村子应该就是我们落脚的村子了,我瘪嘴道:“也没有那么富裕的,我去过了,他们也要种庄稼的,房子看起来也就那样。”
一听说我去过那个村子,师弟们更激动了,“师姐,你真去过那个村子啊,是世外桃源吗?”
我想了想,光顾着冷了,还真没注意那村子的风景好不好。
我问道:“你抗冻吗?”
师弟摇头。
“这就对了,雪山下的村子能不冷吗?那能是什么世外桃源?”
他们一听这话,又觉得我说得十分有道理,其中一个还凑了过来,作势亲密地拽住了我的胳膊:“师姐,下次也带我去吧。”
这个师弟才十七岁,是因为之前撞邪了才到窥星观来的,他还是一个喜欢冒险的热血少年。
光听我说了齐瓦村的事儿还嫌不够过瘾,憧憬着下次历险能带他一块儿。
我对这种青春男高完全没有抵抗力。“行行行行,下次带你。”
话音刚落,我就听见一道冷声,“许尽欢。”
我扭头看了过去,沉厌手里拿着一叠愿望符朝我走过来了。
其他的人齐齐退开两步,规规矩矩地叫道:“大师兄。”
沉厌没理他们,只是将愿望福递给了我,“去挂树上吧。”
自打沉池将窥星观开放以后,窥星观也多了几项商业行为,不过解卦是不收费的,因此往来的香客还不少,门口的树上也挂了许多愿望符。
我看了看手里的愿望符,这么多就我一个人挂吗?我虽然能爬上去,但也不能抱着这些平安福爬吧?
我在师弟堆里扫了一圈,刚想叫那个男高,沉厌就先一步出声了,“我跟你一起挂。”
他都开口了,男高也只能把抬出的脚收了回去。
我扭头去看沉厌,他这是什么意思,不避嫌了?
反正是他自己主动开口的,一会儿可又别说是我对他有非分之想就行。
到了许愿树下,我把许愿符塞给沉厌。又拿皮筋将头发扎了起来。
我的头皮做了移植手术,后来又续了一年的头发齐肩,现在几乎看不出伤口了。
老周说得没错,现在科技发达,没什么是治不好的,这都是小问题。
扎完头发我就开始往树上爬,沉厌不在的时候,符都是我挂的,我已经轻车熟路了。
沉厌似乎不放心,还伸手在下面给我拖底。
我麻利地挂好了许愿符,他这才将手松了下去。
结果人倒霉了就是喝水都会塞牙,他举着手给我拖底的时候我踩得稳稳的,他这一松手,我反而是一脚踏空摔下去了。
沉厌满脸错愕地看着我。
我扶着腰叫唤了一声,男高小徒弟急忙冲出来扶我,“师姐,你没事吧。”
我按着他的胳膊起身,“没事。”
他想扶我进去休息,沉厌却伸手来拽我,“你的脚扭伤了,我带你去上药。”
说着一把将我拽得撞到了他身上。
我想起了他躲开的眼神,赶忙往小师弟身上靠,“没事儿没事儿,我冰敷一下就行了。”
说着又将我整个重量都压在了小师弟身上。
沉厌的手僵在原地,但我躲得更快。
我进了院子后找了张椅子躺下,又指挥小师弟给我拿冰块去。
我看着已经浮肿的脚脖子叹气,我真不是一般的倒霉,都这样了,顾玉祁怕是好不到哪里去。
小师弟很快给我拿了个冰袋过来。
敷上以后,他拉了跟凳子坐到我身边:“师姐,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差,是没睡好吗?”
我点头,“等师父忙完了,我问问他吧。”
小师弟往我身后看了一眼,“问大师兄也行。”
我讪笑了一声,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招惹沉厌的。
我在小师弟说完以后就听见了脚步声,扭头就看到沉厌放好盛许愿符的托盘回来了,追随他的还有几个女客的窃窃私语。
沉厌没有说什么,只是半跪在我身边,又伸手将冰袋打开看了一眼,“光是冰敷不够。”
“没事,下山的时候我去药店拿点消炎药。”
他起身丢了一瓶药酒给我,“敷完了用这个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