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话完全超出我的认知。
苏慕白在人前风光无限,完全是被捧到天上的大明星。
实际上却是被盯上的羔羊,连一点自主权都没有。
我觉得有些棘手。
或许我不应该掺和到她们这些破事当中。
我保不住苏慕白。
也没有心思替他承受这一切。
尽管她们已经被逮捕归案。
可后面牵扯出来的一系列事情,足够让我焦头烂额。
我嘴唇干涩,正想找点什么借口离开。
还不待我说出口,就被苏慕白一句话打破了这个想法。
“姐姐可以带我回家吗?我想退出娱乐圈。”
“真的假的?”
苏慕白现在于我而言,是一株没吃到的红玫瑰。
柔然的花瓣,馥郁的芳香。
勾着我,又迟迟不让我摘下品味。
我要真把他带回家。
他大概率是彻底成为我喜欢的样子。
吊桥效应。
我是他危难中的救世主。
他会为了抓住最后一束光,完全牺牲自我。
我既舍不下即将到嘴的肉,又忧虑他身后的烂摊子。
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应该抛出来。
折腾我一个人算什么本事?
他想要跟我走,起码得把身上的烂摊子收拾干净吧。
我摸了摸他的金发,在他眼神发亮之际道:
“姐挺喜欢你,但是姐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不想处理一堆破事。”
苏慕白语气急促:“我会处理她们。”
“你要能处理早处理了,之前不处理是你不想吗?是你没本事。”
我道:“别想那么多了,你这段时间好好把伤口养好,尽可能跟她们争取合理点的条约,未来还有希望。”
我的话彻底打破了他的期待。
美人落泪,别有韵味。
我擦去他眼尾的泪水,叹了口气道:“别老是哭,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握着我手腕的指尖冰凉。
苏慕白金发濡湿,雪白精致的脸抬起来时,湿漉漉宛如水妖:
“要是毁了这张脸,我是不是可以摆脱这一切。”
他的话让我心口一跳。
受伤可以,伤脸不行。
男人没了姿色,活着也没意义。
我连忙阻止道:“别那么冲动,伤了脸你自己也疼,虽然我不是外貌主义,但是我挺吃你的颜。”
苏慕白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他的性格里有隐蔽偏激的一面。
经历了大风大浪以后,变得更加极端不稳定。
我如此怜香惜草的一个人。
怎会愿意见到花瓶破碎。
“退不退圈先不提,你还有钱吗?我替你请个护工。”
“我不相信护工。”
苏慕白靠回床上,嗓音轻哑:
“姐姐,你有空的话能来看看我吗,一天一万,作为姐姐的误工费。”
每天抽个把小时见一面,就能拿一万块钱。
谁会和钱过不去?
主动给钱的都是好男人。
钱,妙不可言。
我的善恶观就是如此朴实无华。
钱门!
我清了清嗓子:“说什么钱不钱的多生分,我们俩之间的关系。还要提这个吗?对了,微信还是支付宝?”
“银行卡。”
苏慕白将银行卡放到了我手中,靠在我耳畔轻声说道:
“里面有四十万,密码是453362,姐姐先拿着用,等我出院以后再想办法给姐姐弄钱。”
四十万。
明星赚钱就是容易。
我辛辛苦苦奋斗那么久,身上的存款全投进巴彦山的项目里。
堪称两袖清风,兜比脸都干净。
他被经纪人控制,还能存下那么大一笔......
人怕比猪怕壮。
没对比没伤害。
这么一对比。
我都怀疑我是个天生漏财命。
钱于我而言就是个数字。
左手倒右手,没一会儿就变成了虚无。
呸。
就算真是个漏财命。
只要我赚的钱够多,早晚有一天会把底下的窟窿给填上。
这不,瞌睡有人送枕头。
我正发愁来首都搞不到什么钱。
苏慕白就主动将自己的存款献上。
我强压住心底的喜悦,面上还要表现出犹豫迟疑的样子:
“你给我这么多钱,别人该不会以为我在吃软饭吧?”
苏慕白蹭了蹭我的脖颈:“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他像一株即将枯死的菟丝草。
拼命从我身上汲取热度,来换取苟延的机会。
他知道靠他自己留不住我。
所以将所有一切都交给了我。
靠钱挽留一个女人是最蠢的行为。
我连他都不爱,又怎么会爱上没钱的他。
“行吧,先说好,我不是每天都有空来见你,到时候别嫌我不尽心。”
“我只想见姐姐。”苏慕白道,“能见多久不重要。”
我接了个甜蜜的负担,行程一下排满。
除了每天按时按点的上班以外。
还需要抽出个把小时,在下班以后去见苏慕白一面。
鉴于他给我的四十万。
我忍痛在医院替他请了个护工。
像我这种大女人哪里懂照顾人。
说两句甜言蜜语,嘴巴上甜一下得了。
真要我亲力亲为照顾他,不如把我杀了。
关于钱的软饭可以吃。
吃了软饭当舔鸭不可行。
他付出金钱,我付出劳动力。
那不叫爱情,那叫做交易。
我向来不和男人谈交易。
爱情如果是需要等价交换的,那多俗。
他们拿钱是为了支持我的事业。
这叫做想要成为将军赘夫,要从小兵开始投资。
我要是付出劳动力。
那不成买他们的青春和身体了,这是玷污。
二院住院部。
我习惯性的瞥一眼每个病房。
试图再找到那位神出鬼没的宁医生。
毛都没看见。
只有一堆哀嚎不止的病人,外加换吊水的护士。
我之前以为他是苏慕白的主治医生。
上回没要他微信,也是想着早晚都有机会见到他,何必多费口舌。
没想到马失前蹄。
人居然不是苏慕白的主治医生。
枉费我特意早来了一个礼拜。
天天都蹲守不到他。
我失落的继续走。
在下一间病房里,无意间看见穿着白大褂,正在低头写东西的医生。
这细腰,这长腿。
包是宁医生。
缘分,缘分啊!
我激动上前,顺手搓了搓掌心,往头发上捋了一把,将额前的两缕碎毛全都拨弄整齐:
“宁医生?”
医生转过头来。
胡子拉碴,眼皮耷拉,厚唇塌鼻。
貌比如草,丑的惨绝人寰。
我:“......!!!”
骟!
背影杀手。
吃不下,真吃不下。
我又不是饿了,什么都吃!
“打扰了。”
我毫不犹豫的扭头就走,却被他叫住:“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宁医生。”
不是宁医生?
我一个丝滑转身,心惊胆战的看他的胸牌。
还好还好,上面写着的是张医生。
不是我的Baby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