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沈三的话,那个老头直接瘫倒在地。
他们口口声声的吆喝着不怕死,只不过,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是死。
对于他们来说,死亡只是史书当中的故事,或者就是一个词语。
他们根本没有见过真正的死亡。
再加上要被扒光了巡街,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不不,你不敢这样!”
那老头吓的连忙冲着王莽摆着手,死死的抱着小凳子不撒手。
“你不是不害怕么,你不是要一直站着吗?”
“你倒是站起来啊!”
沈三对着王莽摆了摆手。
那个老头面红耳赤的坐了下来,死活不敢站着了
“别整天吆喝着什么不怕死,你们怕死,我也怕死。”
“真正不怕死的,是那些为了自己的信念,为了这天下百姓,抵御外族的战士们!”
“他们明知道是死,也义无反顾冲上去,这叫傲骨!”
“而不是你们这些,只知道窝在家里读圣贤书,凭着一支笔、一张嘴,评古论今、指指点点的人。”
沈三搬过一张椅子,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
“行了,废话我也不多说了。”
“我打算在大夏的各个县府,开展私塾,应该不叫私塾,而是公塾,来教授所有的孩子,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可以上学。”
“你们呢,就负责到这个公塾里面去,就是这件事。”
沈三对着众人说道。
“这……三爷。”
一个老头站了起来。
“我素来知道三爷的名声,能够为娃娃们想,自然是好的。”
“但是我们大乾目前的情况,一般穷苦人家的孩子,是读不起书的,再说了,还有一些农活要做,恐怕会有影响。”
这个老头对着沈三说道。
“对嘛,这才是商量事情的态度。”
“老先生怎么称呼?”
沈三对着那个老头问道。
“不才公孙瑾瑜。”
老者微微颔首。
“公孙老先生,我们大夏,之前的时候,就收拢了不少周边几个州的难民,这你们知道吧?”
“生产力这方面是不会欠缺的,至于娃娃们读书的费用,不需要他们花钱,全部由我来给钱,这个就不用先生们操心了。”
“至于诸位先生的修金,再加上背井离乡的补贴,一年三百两”
“另外,赏赐一处宅子,再加两个侍女。”
“不知诸位以为怎么样?”
沈三对众人说道。
“啊?多少?”
“三百两银子?”
“还有宅子和侍女?”
听着沈三的话,在院子里面的人瞬间瞪起了眼睛。
要知道,他们在之前的时候,就算是去富户家里,一年也不过是二三十两。
而且说实话,日子也不好过。
私塾先生的地位一直不高,甚至他们很少有人,真正地去尊重过他们。
在大乾有一句古话,叫做家有隔夜粮,不当孩子王。
兵荒马乱的时候就不说了,就算是在和平安稳的时候,古代私塾的收费也很低,往往私塾先生的生活过得相对清贫拮据。
所以,若不是没有其他谋生的路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走上私塾讲学的道路。
天下大乱的时候更是这样,这些私塾先生由于自己年轻时候,将全部精力放在读书做学问,久而久之,五谷不分、四肢不勤,更别提从事农耕生产活动了。
活着已经不易。
刚才他们坐在这里不出声,倒不是因为每个人都是铁骨铮铮,而是那些快入土的人,带起了氛围,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怎么,不应该么?”
“百年大计,始于教育,教书先生的地位,理应受到尊重,这是我们大夏的规矩。”
“当然了,你们要是不想干,那我绝对不拦着。”
沈三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我们干啊!必须干啊!”
“为了我们大夏,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要为大夏的娃娃们发光发热!”BIquGe.biz
“我要把他们都培养成我们大夏的栋梁之材!”
“……”
现场顿时沸腾,人头攒动,踊跃起劲。
沈三一脸无语,这些人靠不靠谱啊,有钱就认。
但现在也顾不上别的了,本来识字的人就不多,只能靠他们暂时过渡。
“老三,按照之前分配好的,带着这些先生们去安顿。”
“记住了,每个人雇佣马车送去,宅子要单独的,去吧。”
沈三对着王莽他们安排道。
“多谢三爷!”
“还是咱三爷地道!”
“那必须的!我一定要给咱三爷写书立传!”
“谁说三爷是反贼的?那是朝廷昏庸,三爷这是替天行道!”
“……”
一群老头巴拉巴拉的全部出去了。
只剩下了三个老头坐在原地。
“你们三个不去?”
沈三微微一笑。
我就说嘛,读了那么多的书,总归是有几个人不为金钱折腰的。
“三爷,你怕是看错了我们这些读书人,我们不屑与你们为伍,你要是用刑,就来吧。”
其中一位清瘦的老者淡淡的对着沈三说道。
他的手腕上还有着一圈勒痕。
“来啊,给三位老先生看茶。”
沈三倒也不恼,在这三人身边坐了下来。
“我明白你们的想法。”
“嗯,怎么说呢,我不理解,但不得不说,我需要你们这些人。”
“我不妨问你们一个问题。”
“从几位先生的年龄来看,应该是生于大孟年间吧?”
“既是生于大孟年间,又如何成了当今的大乾之民?”
沈三对着几人问道。
听着沈三的话,三个老头都愣住了。
沈三这话自然不假,这大乾不过两朝,到现在也不到三十年的时间,他们当然是在大孟的时候出生的。
“这大孟皇帝昏庸无道,天下群起而攻之,大乾的立国,是天下百姓的心声。”
“我等虽然生于旧朝,但却是在大乾当中为官为仕,虽然年纪老迈,闲居乡野,但大乾之民的身份自然是应当的。”
其中一个老头说道。
“呵呵,那我今日之大乾,与旧时之大孟相比,有何区别?”
“而现今我大夏,又未尝不可为之前的大乾?”
“这天下纷纷芸芸,战祸不断,又有谁,敢说是这天下永久之主?”
“亘古不变的,恰恰是这万千百姓,何为谋逆?何为反贼?违背天下百姓的意愿,这才是真正的谋逆和反贼!”
沈三对着三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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