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似乎想到了近来自己所处的微妙处境,只能强忍着怒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本宫与段公子仅是因琴棋而结缘,彼此发乎情,止乎礼,绝不像林公子口中所说的那般不堪!”
林中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言辞犀利地说道。
“那对精致的长命锁,倒像是并蒂莲花,情意绵绵,公主难道还想否认不成?”
三公主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贝齿紧咬下唇,眼中满是委屈。
“驸马误会本宫之事,本宫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无从辩解,但本宫向来恪守公主的礼仪规范,从未有过逾越之举,待到与驸马大婚之夜,验帕之时,一切自会真相大白,还本宫一个清白。”
当说到“验帕”二字时,她那白皙的脸颊上不禁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羞意,一抹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悄然浮现。
听公主说得如此信誓旦旦,林中一时之间也找不到继续指责的理由。
毕竟,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和怀疑。
“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吧,男女有别,在此处过多逗留实在不妥,告辞!”林中的语气依旧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可公主府的家令贾权却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他向前一步,双手抱胸,高声说道。
“驸马爷且慢,公主还有吩咐!”
林中无奈,只得坐在轮椅上,面带讥讽地看着公主,那眼神仿佛在说:“不知公主还有何花样?”
而三公主却仿若完全无视他那充满嘲讽的表情,轻轻把清儿叫到了自己的身旁。
“驸马爷连日来为朝廷之事奔波劳累,再加上身体又有不便之处,实在让奴家忧心忡忡,本宫念及此,决定将贴身的宫女清儿赠予公子,让她在您左右悉心服侍,不知驸马意下如何?”
林中听闻此言,不禁冷笑出声,那笑声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这位清儿姑娘若是到了林府,该不会还要如以往那般监督着我为公主殿下刷锅吧?”
三公主的脸上瞬间泛起一丝薄薄的羞愤,她怒目圆睁,娇声喝道。
“贱婢无礼,竟将驸马视作仆人,这绝非本宫本意!本宫已经对其重重责罚,你这贱婢,还不赶快给驸马爷赔罪?”
清儿吓得浑身颤抖,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说道。
“驸马爷饶命,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林中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与动容。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清儿和三公主,说道。
“公主的好意林某心领了,只是我这林府简陋,容不下这尊大佛。”
三公主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倔强与不甘,提高音量说道。
“驸马何必如此决绝?清儿乖巧伶俐,且熟知本宫的喜好,定能将驸马照顾得无微不至。”
林中怒极反笑,声音愈发冰冷:“公主莫不是在我府中安插眼线?这等心思,林某实在不敢恭维。”
三公主气得娇躯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你……你这狠心之人,本宫一片真心,你却如此肆意践踏,本宫不过是想让你在府中能有人贴心照料,你却这般误解本宫的心意。”
林中冷哼一声,目光坚定地说道。
“公主的真心,林某早已不敢相信。自从那长命锁之事传出,林某与公主之间便再无信任可言。”
三公主用手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强装镇定地说道。
“驸马既然如此固执己见,本宫也不再强求,但今日之事,本宫定会铭记在心。”
林中不屑地说道:“公主随意,林某问心无愧。”
看着跪在轮椅下面的清儿,林中的第一反应便是。
这是段誉碰过的女人,心中顿生厌恶,毫无半分好感。
“宰相家奴七品官,更何况是公主您贴身的婢女,微臣自感卑微,实在不敢消受,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林中的话语坚决,目光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拒绝。
三公主却执意坚持道。
“她既然跟了驸马,那便是驸马你的人,是打是杀,全凭你处置,本宫绝不干涉!”
林中听闻此言,沉思片刻,深知此刻若再拒绝,恐怕会彻底得罪公主,这才不情愿地把人收下。
“既然如此,那便多谢公主体贴了!清儿姑娘,不知你可愿到林家随我过这清苦日子,吃糠咽菜?”
当日还嚣张跋扈的清儿,此刻像是换了一副灵魂,变得恭谨无比,低眉顺眼地回道。
“都是奴婢当日自作主张,得罪了驸马爷,只要您能消气,不管怎样惩罚奴婢,奴婢都毫无怨言!”
林中点了点头,神色稍缓:“林狗儿没有跟在身边,那你便替本官推着轮椅,送本官回家吧!”
林府距离皇城大约有十里之遥。
令林中感到诧异的是,这一路推来,路途如此之远,身为弱女子的清儿居然气息平稳,面色不改。
这女人莫非身怀武功,绝非寻常之辈!
回到家中,看到府上莫名其妙又添了一个人,而且还是公主府里的,林狗儿满心排斥,对着清儿冷言冷语。
“哼,你这公主府来的,到我们林府作甚?莫不是来当奸细的?”
林狗儿双手抱胸,斜眼看着清儿。
清儿却忍气吞声,低着脑袋,轻声回道。
“狗儿哥,您误会了,我只是奉命来服侍驸马爷的。”
“服侍?我看你是别有居心!”
林狗儿依旧不依不饶。
“狗儿哥,我真的没有。”
清儿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却依旧不敢回嘴。
而另一边,林中在书房中忙着画图纸,清儿则在一旁红袖添香,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剪烛花,一会儿又恭敬地送上香茗,忙得不可开交。
“公子爷,您画的既不是山水,也不是人物画,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呀?”
清儿好奇地凑过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图纸。
林中难得有人询问,再加上伸手不打笑脸人,便耐心解释道:“这是我新发明的农具,名叫曲辕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