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倒是有些想法。”
江明宇沉吟两秒后,点了点头。
这话一出,群臣瞬间抬头,齐齐用惊讶的眼光看向他。
整个大周最出色的人才几乎都在朝堂之上。
他们都无法想出办法的问题。
这个纨绔子弟有办法?
不过在在场官员们也只惊讶了一瞬,紧接着不少人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们怎么忘了,这小子回答不上来问题要被斩首示众的。
为保住性命,想必他就算没办法也会说有办法!
只有江德海,眼中满是惊怒,只差把“孽子”两个字骂出口了。
如若只是不能回答上来问题,凭着前一题陛下满意的样子,他还可以舔着脸求陛下饶江明宇一命。
可随意回答敷衍陛下就不一样了,那是欺君之罪!
这孩子,怎么如此拎不清!
整个朝堂,没有一个人相信江明宇能回答上来女帝的第二道题。
“陛下……”江德海急怒交加,连忙开口想替儿子告罪。
话刚说了个头,便被陆宁打断,“江爱卿,既然江明宇有想法,你何不听听看?”
她唇角半勾,目光从江明宇脸上略过。
“说吧。”
“只要你的计策可行,朕必定履行承诺,免你死罪。”
即便认定江明宇不可能说出可行之策,群臣脸上依旧不免浮现几分好奇。
难道这大周第一纨绔真能说出第二个惊世毒计?
江明宇面不改色,淡定自若。
“陛下方才说那武将孟廷是敌国皇室,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又与敌国皇室是血亲。”
“既然如此,威逼利诱必然无用。”
“即便用酷刑令其臣服,也难保其是不是在用缓兵之计,或者故作屈服实为习作。”
“所以想要让他彻底投靠大周,没有二心,必须用些非常人之计谋。”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离间他与敌国皇室!”
离间对方与敌国皇室?
陆宁闻言来了兴趣,“哦?这倒是新鲜,你打算如何施计?”
“首先,草民会想办法派人将孟将军的至亲之人接来大周,好吃好喝供着,并给他们一定的自由,可以在固定区域内走动。”
江明宇负手而立,声音自信。
“什么?哈哈哈哈……”没等他说出下一句话,田勇笑出了声,脸上满是不屑。
“本将征战沙场,征服俘虏无数,头一次听到如此愚蠢的计策。”
“你若用至亲之人威胁,或许还有些可能,想感动俘虏,简直可笑!”
故弄玄虚说了半天,原来所谓的离间计是这样?
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呢?
坐在龙椅上的女帝也是微微摇头,失望浮上心头。
江明宇却是一笑,“徐大人,我只说了第一步,你何必着急评判?”
说完,面向女帝,郎朗开口。
“陛下,此计分为三步,草民方才所说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草民会让人模仿孟将军至亲之人的字迹,写出一封血书劝说他归顺大周。”
“再派人杀死他的亲人,做出是敌国派人杀死他亲人的假象。”
“忠心为国,宁死不降,却不得母国信任,害得亲人被杀。”
“与大周的仁慈相待对比,他内心的天秤必定产生倾斜,至此第二步完成!”
江明宇一句句布局说出来,陆宁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中光越来越盛。
以感情做局俘虏人心。
不可谓不妙!
不过在她眼里,这计策已经是大成了,第三步还要做什么?
满朝文武也是及其震惊,瞪大眼睛盯着身穿囚服的江明宇。
江明宇仿佛没有感觉到周围的目光,淡定自若继续道:“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前面的布置肯定会受到他的怀疑,毕竟他亲人是在大周遇刺身亡,又有对母国的感情在,会怀疑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因此这场局需要一个钉子,钉死敌国派人杀害他亲人的事实!”
“那钉子该怎么钉?”刑部尚书郑毅忍不住开口问。
怀疑是最不好消除的,他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钉死不存在的事情。
“很简单。”江明宇淡淡道:“只需要再找来一名与孟将军亲近之人,以软肋威逼这人以死做局,欺骗他说他敌国皇帝怀疑他投敌叛国,已经派人前来诛杀叛徒。”
“这人在作戏的时候最好身负重伤,说完该说的话后大吐几口鲜血,重伤而死。”
“随后派几个死士伪装成敌国杀手来杀他,假装失手被擒,自杀前骂几句卖国贼。”
“哦,当然,选出来的棋子也可能不受威胁,没关系,杀了便是。”
“一个不愿意杀一个,两个不愿意杀两个……多杀几个总有愿意的,这些人还正好可以用来坐实敌国皇帝对衷国之士的亲人痛下杀手。”
“至此,这一局才算大成!”
一道连环计说完,群臣已经惊呆了。
敌国武将不愿意归顺,是因为心有母国,心系亲人。
可如果他以为母国先背叛了自己,自己信任的所谓亲人派人来刺杀自己呢?
毫无疑问,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满腔愤恨!
对比之下,敌国以礼相待,以任义感化,恐怕没有人会不按设局之所预设的做出选择!
想了想自己若是孟廷,估计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得体无完肤。
太尉徐虎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看向江明宇的眼神不禁带上几分惊惧。
亲人被杀,还为仇人卖命!
这个计策比之第一个计策狠毒程度只增不减。
这小子,太可怕了!
江德海的反应没比徐虎好到哪里去,嘴巴长得老大,都忘记了自己是在大殿之上,惊愕地看着江明宇。
仿佛不认识儿子一样。
他原以为这孽子是为了保命,硬着头皮说有办法。
不想。
他说出的计策虽然狠毒,却极其可行。
最后一步更是考虑到被设局的人有可能会怀疑,提前想好了善后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