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只给了这小子一个六品小官?”
女帝身影一消失,众多官员顿时松了口气,田勇立马困惑地向徐虎。
“陛下方才那样动怒,言语间对这小子极尽夸赞,为什么奖励的官阶如此小?”
六品官,在百姓眼里可能已经是天大的官老爷了。
但今日有资格上朝者,哪个不是五品以上?
六品官员,简直是底层中的底层,芝麻官中的芝麻官!
不止田勇,其他官员也是满脸疑惑,纷纷看向徐虎。
“哼。”
本来还有些忌惮江明宇的徐虎,此时却是勾起了唇角,眼中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他语气嘲讽,“你们懂什么?”
“江明宇这无知小儿,竟敢在大殿之上公然驳陛下的面子,说自己什么都不想要?”
“他这是在自寻死路!”
说着,徐虎看了一眼围着自己的官员们。
“你们可知道北境目前的状况?”
田勇、苏定安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迷茫。
苏定安随即试探着开口。”职方司员外郎是京官,通常情况下无非是处理北境传来的公文,上呈陛下,似乎并不是什么重要职位……”
“那你们可就错了!”徐虎闻言,冷笑摇头,怜悯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到江明宇身上。
“现如今的职方司员外郎可没有那么好做!”
“前日北境卢龙城县令周登潮发来奏章,卢龙城奴隶叛乱四起,几次镇压下来,将士们力不从心。”
“请求朝廷派人前去帮忙解决这件事。”
话刚说到这里,苏定安瞬间双眼瞪大,已经明白了女帝的用意。
“所以,陛下让江明宇当职方司员外郎,目的是让去卢龙城解决奴隶叛乱!”
田勇紧跟着也明白过来,若有所思开口。
“江明宇一个生长于京都的公子哥,哪里懂得治理边境乱象?”
“他若是无功无过,便证明他其实是个庸才,若是反而让卢龙城更加混乱,陛下便可以治他个行事不利的罪!”
“没错!”徐虎脸上笑容更加扩大,”一时风光算什么,今日惹怒了陛下,这江明宇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陛下也不会拿一城安危整治一个黄毛小子,她必定有后招。”
“诸位,且看着吧!”
说完,徐虎嘲讽地看了江明宇一眼,大踏步离去。
众多官员见他如此笃定,一个个脸上也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纷纷散去。
另一边。
江明宇感受到徐虎的目光,回头正好看到他嘲讽的表情。
顿时有些感到莫名其妙。
还太尉呢?
脑子多少有点毛病吧?
嘴里嘀咕了一句,他转头准备找便宜老爹一起回家。
结果还没回头,江德海一巴掌打到了他脑袋上。
“爹,你干嘛?”江明宇双目睁大,吃痛地捂住后脑勺。
江德海冷着脸,瞪着江明宇。
“你个臭小子,还有脸跟我说话?”
“藏拙就算了,竟然连你亲爹我都瞒着,你可知方才情形有多危险!”
他心里都快气死了。
不是所有当爹的都希望蠢笨儿子能突然变聪明的。
比起江明宇刚才在朝堂上侃侃而谈,应对自如,他宁愿自己儿子真是个蠢蛋!
伴君如伴虎。
在皇帝面前玩小聪明,跟找死没什么两样!
江德海心里面是越想越气,拉起手里面的笏板,就朝着江明宇后背打去。
“看我不打死你!”
“爹,别啊!”
江明宇吓一大跳,赶忙撒腿就跑。
被便宜老爹好打一顿,江明宇好不容易回到家。
刚一进门,一个长相端容的女子,便泪水涟涟地迎了上来。
“宇儿!你总算回来了!”
这女子正是江明宇的便宜母亲,刘慧芳。
“母亲。”
江明宇微微叹了口气,主动迎上去抱住母亲。
虽然和对方算是第一次见面,脑海里面的记忆还是让江明宇对刘慧芳很熟悉。
“身上没受伤吧?”
张慧芳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仔仔细细地打量江明宇的身体。
江明宇笑着摇了摇头,安抚地说道。
“娘,你放心,儿子没事。”
“儿子今日大难不死,陛下更是亲封我为六品职方司员外郎,您日后不必为我担心了。”
“职方司员外郎?”
听到江明宇的话,刘慧芳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江德海。
看到对方点头的动作后,眼眶瞬间红了。
“我儿辛苦了,能当官是好,可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啊。”
“你父亲已经是当朝太傅,你只要身体健康,娘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话说出来,江明宇总算明白了原主为什么行事会那样混账。
慈母多败儿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的。
安慰了刘慧芳好一会儿,江明宇这才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面,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头发用玉冠竖起,换了身青色流云长袍。
才从房间里面走出来。
就迎面看到一个下人,匆匆忙忙地快步过来。
“公子,老爷让您洗完澡去书房见他。”
江明宇点了点头,在对方的带领下来到太傅老爹的书房。
江德海正在书房文案面前坐着,聚精会神写什么东西,看到江明宇过来立刻停下笔。
江明宇很是自觉的坐在了面前的椅子上。
看着自己面前一身流云轻袍,长相俊秀的儿子,江德海心里突然感到有些骄傲。
自己身为文官之首的太傅,却教出来一个不学无术,横行霸道的纨绔。
这件事一直都是他心头的痛,不止一次因为这件事情和夫人吵架。
他之前早已经放弃继续教导江明宇,只想着在朝堂上多努力点,留下来点儿人脉和积蓄。
最起码能保儿子后世无忧。
可没想到闹了这么多年,自己这个好儿子竟然是在藏拙?
要不是今天他力求女帝面前一鸣惊人,真不知道要被瞒到什么时候!
将笔放在一旁,江德海表情严肃地看着儿子。
“你可知道职方司员外郎是什么职位?”
听到这个问题,江明宇果断地摇了摇头。
他虽然熟知各种历史知识,但每个朝代的官品制度都不一样,每个职位的管辖范围也各不相同,怎么敢妄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