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明宇的话,周登潮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强压着怒火,看着对方。
“江大人,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说起来这件事儿。”
“你看好的那两个奴隶,可真是有本事。”
江明宇听到这话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并不将此当做一回事儿。
“他们在军营里面表现得怎么样?”
周登潮讽刺地冷哼了一声。
“那两个奴隶背地里偷偷放奴隶出去,不止一次被抓到现行。”
“他们可真是不得了,说什么背后有你撑腰,整个军营没人敢惹他们!”
“要是再继续待下去,奴隶营的人过不了多久就要被放跑完了!”
周登潮声音之中满是讽刺不满,心里面早就已经非常看不顺眼。
要不是江明宇从中作梗,暴乱不至于发生这么快。
江明宇听到这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捏了捏左边异族美女的脸蛋。
“看来这两个人确实挺有本事,我这里正好有个想法。”
“不如周大人再帮帮忙,把他们调到守城门的岗位?”
这句话刚一说出来,周登潮顿时愣住。
“绝对不可能。”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这句话的。
“让我把他们调到守城门的位置是绝对不可能,城外异族虎视眈眈,怎么能再派两个奴隶去收城门!”
“江大人,你就不要再添乱了!”
该死的!
这个江明宇到底想要做什么?
卢龙城都已经够乱了,他还想要继续添把火。
难道真不怕女帝怪罪下来吗?!
说句实在话,到这种程度,他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装下去了,也没有心情对这个太傅之子阿谀奉承。
深深呼出一口气,周登潮看着面前依旧忙着跟美人玩闹的江明宇,强压住怒火,让自己保持冷静。
“江大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按照你的吩咐去做,非但没有让卢龙城安静下来,反倒是越来越乱!”
“江大人,你不考虑自己也最起码考虑考虑我!”
周登潮声音之中都带着几分祈求。
“陛下或许愿意保江大人一条性命,可我这小小县令,要是不能保全这一城的人,肯定得被铡刀伺候。”
“不,说不定整个县衙上下官员都逃不脱一死啊!”
他彻底怕了,心里既愤怒又害怕。
自己因为无所作为被处死还好,可因为一个纨绔子弟乱来而死,让人如何能甘心?!
江明宇仿佛没有听到周登潮的话一般,拍了拍两个美人的屁股,笑着说道。
“乖,去外面等我。”
“大人,您可以不要让奴等太长时间啊。”两个美人娇俏地笑着,依依不舍地出去。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江明宇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周大人,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想不到你竟然还看不明白。”
他背过手表情变得极其冷淡,眼神之中那份轻佻荡然无存。
周登潮原地愣了一下,忽然感觉眼前的人变了一个人。
“江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江明宇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手指轻轻地敲着扶手,声音平静道。
“周大人,我问你一个问题。”
“那两个奴隶在军中,放走的同伴越来越多,行为越来越嚣张。”
“那你觉得他们放走的那些奴隶高兴,可是其他的奴隶会怎么看待他们?”
周将军皱了一下眉头,心里面思索片刻,开口回答。
“那自然是将其当做救命稻草,奴隶营的那些奴隶都想要逃走,他们肯定是将那两个人当做他们逃出去的希望。”
“现在奴隶营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这么想的,更何况那两个人本身就是奴隶营的首领。”
耶儿德和那巴汉原本就是一族奴隶当中英勇的战士,很多奴隶都非常崇拜他们。
而现在他们两个又加入到了军营当中,肯定就是奴隶营的奴隶逃脱的好机会。
最起码周登潮是这么想的。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两个奴隶自然是能够轻松获得这些人的拥立。”
然而江明宇却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可是......我有说过让这些奴隶跑吗?。”
此话一出,意思明了。
不知道为什么,周登潮忽然感觉有冷汗从背后冒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江明宇笑着继续说道。
“如果被放走的那些人才刚刚出城,就忽然被我大周王朝的将士们全部埋伏,重新抓住。”
“然后让那些没走的奴隶,亲眼看着他们这些明明已经逃回了母国的同伴,却全部都重新回到了城里面。”
江明宇眯了眯眼睛,声音也变得冰冷了起来。
“最后眼睁睁的亲眼看着这些昔日的同伴出现在菜市口,一个个地被斩首示众。”
“你觉得那些还没有逃走的奴隶心里面会怎么想?”
房间里面似乎刮过了一阵冷风。
周登潮背后一片冰冷,不知不觉冷汗已经打了下来,整齐的官服被汗水浸湿。
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异常震惊,满眼不可思议地看向江明宇,好像重新认识了面前这个看起来并不大的年轻人。
他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人心险恶,人心永远是最难预料的!
就算是意志再坚定的人,也只会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即便面前的不是真的,但只要他们看到也愿意去相信。
这股希望是江明宇亲手给他们的,而更大的绝望也同样是江明宇给的。
而这头阴狠毒辣的计谋竟然是来自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
周登潮看一下江明宇的眼神已经彻底不一样了!
江明宇嗤笑一声,眼神之中满是冰冷,看着身旁的周登潮,带着玩味的笑容。
“奴隶叛乱,背后必然有人带头,只要有这些人带头,叛乱就永远不可能消除。”
“但是杀了这些人可远远不够,就算把他们杀了,还会继续有新的带头人出现,这就意味着永远也不可能结束不稳定的因素。”
“所以,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们对自己人产生怀疑,永远记住这件事。”
“当怀疑的种子扎根奴隶们心底,他们将不再信任其他人,一股绳不好斩断,一盘散沙可很容易揉圆搓扁……”
周登潮咽了一口吐沫,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江大人,那么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不知何时,他的声音已经满是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