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轻手轻脚把缝补的衣裳放下,走到林尘身边小心翼翼开口:
“公子,他不太对劲,会不会有诈啊?要不,我们还是不出声吧?”
“怕他作甚,去开门。”林尘朝秋香努努嘴,示意她去开门。
实在不行,一会儿林尘拎起凳子干。
反正,他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什么都不怕!
秋香犹犹豫豫,到门口开门。
门开,林士弘带着三个儿女过来。
“幺儿,歇着呢?头上那伤好些吗?”
林尘一脸古怪之色。
他今天从外面回来时,林士弘都没关心他。
这会儿,居然玩起角色扮演,打算充当一个好父亲的角色?
“我谢谢你啊。”
“本来,你不来我挺好,如今看到你们,我这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林尘没好气,对林士弘没个好脸色。
闻言,林士弘一脸虚伪笑容,僵硬下来。
“你,你这是说什么话啊。”
“有什么事直说,没事走开。”
“这……为父知道你哥哥、姐姐错怪你!特意带他们来,给你赔个不是!”
“你看在大家都是一家人的份儿上,不要计较那么多,可以吗?”
林尘和秋香心底更纳闷。
他这会儿知道林朔、林安、林宁,错怪林尘啦?
那不查明真相,扣秋香月银之时,又想什么呢?
林尘冷笑一声,根本不吃林士弘这一套。
“少来,什么叫错怪我?他们分明是故意栽赃陷害。”
“你带他们赔什么不是?他们的过错,你都讲不明白!”
“都是一家人,你何必如此上纲上线。”林士弘对林尘说。
他又扭头对林朔三人开口:“快,给尘儿道个歉,这事儿算翻篇。”
三人百般不情愿。
林尘未阻止,只是饶有兴致盯着他们仨。
林朔为自身前程,率先给林尘赔不是。
“对不起尘弟,先前是我鲁莽,希望你不要和我一般计较。”
“对不起。”
“对不起……”
这三人里,唯有林朔略显认真。
林安和林宁,那是一个比一个敷衍。
林宁那个白眼,都快翻到天上。
林尘不知道林士弘吃错什么药,才会让三人来和他道歉。
他看起来,像是在忌惮什么?
林尘想着,正好趁这个机会,把秋香的卖身契弄到手。
“既是道歉,为何不见诚意?”林尘反问林士弘。
这下,林士弘都有点忍受不得。
“你想要什么诚意?”林士弘恼火地质问林尘。
林尘则玩味开口:“把我打成这样,起码得给我磕一个吧?”
林朔面色铁青,忍不住呵斥林尘,“你别欺人太甚!我打你,是你有错在先。”
“行,不愿意,是吧?那咱们继续结仇,没有点诚意,我不接受你们的道歉!”
“这林宁先前,嚷着发卖秋香呢。”
“要么,你们把秋香的卖身契拿给我,省得以后,你们再来发卖那一套。”
“要么,咱们这么耗着吧,你少幺儿尘儿地喊我,真是惺惺作态。”
人皆如此。
当有一个过分要求摆在面前,他不答应时,那再提一个不那么过分的要求。
他肯定会答应后面那个不过分的要求。
对林士弘而言,秋香只是个丫鬟,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林尘赌他会把秋香的奴契拿过来。
果然,为让林尘在郡守跟前美言几句。
林士弘想都不想,答应下来,“好说,回头我让夫人给你送过来,行吧。”
“那她什么时候把奴契拿来,我什么时候不与你们计较,走吧!”林尘毫不客气地赶人。
他感觉,林士弘这老东西,肯定是给他画饼,忽悠他。
这把林士弘气得不轻,“怎么?你不信我的话,是不是?”
“是啊,毕竟那女人一掉泪,你立马色令智昏。”
“我不信任你,有问题吗?完全没问题!”
林尘根本不给林士弘留什么面子。
林朔三人大怒!
林尘对他们的母亲,如此不尊重!
他故意把他们母亲说成那种会蛊惑人,心性不善的女人。
林士弘最后一点耐心被林尘磨灭。
他干脆不与林尘虚与委蛇,开始直奔主题,“放心吧,一个丫鬟的奴契而已。”
“你时不时与郡守见面,切记为你大哥美言几句。”
“他前程好,咱们林府跟着好,林府好,到时你能跟着沾光。”
林尘冷笑。
林府好,他能跟着沾光?搞笑。
“我说过,什么时候把秋香的奴契拿来,什么时候再说。”林尘表面强硬,内心却有点疑惑。
他没时常与郡守碰面啊?
上次被请去问责,那郡守在亭子里,林尘都没见过真容。
事已至此,林士弘只能领着三个儿女出去,向徐白梅把秋香那丫头的奴契讨来。
徐白梅不想放秋香奴契。
林尘那么在意秋香,若把奴契给林尘,她想从秋香身上下手对付林尘,几乎不可能!
见徐白梅不吱声,林士弘沉声对她开口询问:“夫人?你这是怎么啦?快把秋香的奴契拿来啊。”
“不然林尘那个逆子,见到郡守大人,再说我们的坏话,怎么办?”
“妾身在想,这奴契该不该给?毕竟尘儿心思纯粹,少不得会被利用。”
“万一秋香那丫头回归自由身,对尘儿不利怎么办?”徐白梅假装为林尘考虑,实则是想把林尘的软肋捏在手里。
林士弘不疑有他,认真思考着徐白梅的话。
“应该不会,林尘那小子的脾气,最近不知怎么,臭得很。”
“再者说,他若被人戏耍,那正好挫挫他的锐气,让他长点记性。”
“那老爷的意思是,把奴契给他?”
“给,你快去拿吧!”
徐白梅没办法。
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忤逆丈夫,只好去将秋香的奴契给拿来。
奴契到林士弘的手后,他交给张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