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尘的心情和屄狗一样。
这尼玛什么都没问他,让这些纸上谈兵,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言官,决定他生死。
那这场殿前审讯有什么意义啊?这不是耍他嘛?
早知所谓的殿前审讯是这么一回事。
林尘真不如被那帮杀手乱箭射杀。
在林尘心里骂娘之际,一直保持沉默的李老元帅出列开口:“陛下,臣有一言,想要提醒陛下。”
凌玄看向李老元帅,沉声询问老元帅:“李老元帅有何事要提醒朕?”
“臣想说的是,林尘虽犯下重罪,但他前去河东郡时,是您对他亲口所言,严查河东郡官员,罪大恶极,不配合,甚至反抗者,皆能格杀勿论,先斩后奏。”
言外之意是,陛下您已给过林尘口谕啊。
李老元帅顿一下,紧接着继续开口:“陛下,郡公爷作为皇亲国戚,确实不应该苛待,鱼肉百姓!”
“陛下给他爵位,让他在河东郡享受当地百姓爱戴和荣华富贵。”
“他却那么对待当地百姓,滥杀无辜,贪污赈灾粮款!实在是对不起陛下对他的恩德,更对不起爱戴他的百姓。”
“林尘虽杀掉郡公爷,但当时情况紧急!他乃一时冲动行事,非是有意要杀郡公爷。”
“那时,郡公爷要当着林尘这个监察使的面,杀害一众百姓!这确实符合陛下给他的口谕。”
“是以,林尘杀害郡公爷一事,不能完全怪林尘!他罪不至死,理应把他从轻发落。”
朝堂上,众人一脸懵逼。
啊?陛下私底下给过林尘口谕?
若有这么句口谕在,那林尘确实罪不至死啊。
除这些官员外,林尘本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陛下什么时候给过他这种口谕啊?
去河东郡前,陛下叮嘱他不要冲动鲁莽,不要把自个儿搭进去呀。
难不成是他落水,把记忆都搞断层啦?
当李老元帅提及口谕二字后,凌玄的脸色难看下来。
“朕是给他这么个口谕,那是让他对付河东郡的贪官污吏,没让他对皇亲国戚下手啊。”
“但陛下,郡公爷确实是贪官污吏啊!他甚至贪墨朝廷拨给河东郡的赈灾粮款,供自个儿吃喝玩乐!”
“因此,林尘杀他,合情合理。”说罢,李老元帅特意点宰相一下。
“我说这些,宰相大人别不高兴,事实是这么个事实,老夫没有针对令郎的意思。”
宰相脸色精彩至极。
他甚至不知说什么是好。
宰相心说,你点我做什么,我又没说你什么。
但,宰相隐约感觉这件事像在脱离他的掌控,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朝堂上,百官们交头接耳起来。
陛下怎么如此看重林尘此人呢?
据说这人是个无名之辈,出身算不得多好啊。
“陛下,臣斗胆一问,您为何如此看重林尘此人?不惜给他口谕,让他有那么大权柄。”
一文臣问出在场众人的心里话。
凌玄心情稍微愉悦起来,按早已想好的说辞准备开演。
“朕是得他两首颇有气魄的好诗词,觉得此人定是个可用之才!”
“没想到,他让朕这么失望啊。”凌玄故作失望地摇头。
他这么说,把不少人的好奇心勾上来。
能让陛下觉得好的诗词,那到底是有多好?
况且,以林尘这年纪轻轻,没什么见识眼界的模样,能作出什么好诗啊?
凌玄一本正经对群臣道:“众位爱卿想必已知道,在广陵郡乃至于京城都出现几首前无古人的好诗。”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自古逢秋多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凌玄亲自吟诵林尘的几首诗词。
官员们自然想到这几首诗的作者,陈林。
不少人亲自派人到广陵郡寻找此才子,可惜皆是徒劳而归。
民间更有人言,林尘是天上的文曲星君下凡,不然又怎能写出如此绝妙有气魄的诗词。
忽然,有人面露古怪之色又无比惊愕。
“这林尘,倒过来读……”
凌玄点头,肯定臣子的猜测。
“不错,林尘是陈林,陈林是你们面前的林尘啊。”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没想到,他们费力寻找的大才子,文曲星君,近在眼前。
凌玄亲口所言,总不至于假。
一众朝臣神色全都如出一辙。
个个惊讶得双眼微突,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个灯泡。
“这怎么可能呢!林尘他……看着是个习武之人!”
有人不可置信,李老元帅却站出来作证,“老夫愿意替林尘作证!”
“当初,泽亲王被林尘的才华所吸引!”
“两人相识后,得知林尘有法子治好老夫这手臂。”
“老夫前去广陵郡治手臂,其间亲眼瞧见,林尘作诗词给泽亲王和陛下。”
“尔等若不信,可让林尘立刻吟一首新诗。”
李老元帅此话一出,这些官员纷纷如狼似虎一样盯着林尘。
怎么说呢,这凶猛的眼神,好像三十多岁,需求正盛的女人,看到自家男人一样。
其次是,李老元帅说话有重量。
他老人家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不添油加醋虚张声势,更不会掺半句假话。
他一作证,林尘是陈林这事,基本已做实。
这下,朝中文臣武将对林尘都是目光火热。
有人眼馋他的诗词,有人感激林尘治好李老元帅的手臂。
凌玄居高临下对林尘开口:“不管怎么样,林尘都让朕很失望,竟敢诛杀皇亲国戚!”
“如今,满朝文武都觉得你罪大恶极,应当斩首示众!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听到这儿,林尘再迟钝,都知道陛下和李老元帅,这是设法保他呢。
林尘明白,此刻正是胡放所言,该弯腰之时。
林尘头一回给凌玄磕头,诉说他的迫不得已和郡公爷的滔天罪行。
“陛下,臣已知罪!但当时,臣实在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