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他这样的人,林尘见过很多,那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时,苏勃和方开的神色流露出些许不满。
“赵千户,真偏心他们稽查所的人,有油水都不给咱们捞!”苏勃对方开、任文东小声逼逼。
林尘诧异看向他,“你所谓的油水,是指偷偷拿这些赃物吗?这可以拿的?”
若这些东西能拿,那这不成文的规矩,真是绝了。
苏勃轻声给予林尘肯定答案,“是可以偷偷拿一点。”
“反正都是犯官贪污所得!少几两黄金,不会有人在意。”
“但,几两黄金对我们而言,是不少油水呢!”
“可惜啊,今日老大不在,没人给我们几个撑腰!”
“否则这种好事,我们几个怎么都能沾一点光。”
苏勃几人不可能和那个赵千户叫板,只能吃哑巴亏。
林尘则对赵千户的印象不太好。
明明都是镇抚司的锦衣卫,他却刻意搞卫所分化,有好处优先他所里的人来。
难道,苏勃他们不是镇抚司的人吗?
但,看苏勃他们这模样,以前遇上抄家的案子,似都没少捞油水啊。
林尘作为监察使,这种时候,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上去和那个赵千户叫板呢?
毕竟,这些贪污所得的金银不是什么好途径而来,黑吃黑,拿一点无妨。
可,他们毕竟是陛下的人,得一心为陛下,不能偷拿啊。
突然,林尘听到身后不远处一个房间里,有砸东西的声响。
几人回头望去,神色没有太大起伏。
“这是有人不从命,激烈反抗吗?”
“听动静是,习惯就好!这些女眷,还想着投井了却性命,免得流入教坊司,避免以色侍人呢。”
林尘颔首,正要盘问苏勃他们这么捞得多少油水。
没想到,刚才有动静的房门,被人拉开。
三五个锦衣卫面带餍足之色,大摇大摆从里头出来。
看到这幕,林尘心里一紧。
他快步小跑,直奔方才发出动静的房间!
任文东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呼喊林尘,“林尘,此地不可乱跑,快过来。”
林尘根本不理会任文东的话。
那赵庆辉看任文东一眼,目光很快落在林尘的背影上。
“那个小子是近来赫赫有名的林尘?”
林尘带着刀,赵庆辉以为他是勘察所的人,没想到是监察使,还跟着过来了。
任文东对赵庆辉点头,“正是。”
“他的名声,真是如雷贯耳啊。”赵庆辉极为不善地冷哼道。
任文东感到莫名其妙。
赵千户好像不太喜欢林尘,这是为什么?
林尘已跑到那几个百户出来的房间。
只见,房中一片凌乱,依稀能看出原先的雅致模样。
林尘往床榻看去,心中燃起一团怒火,把他的理智都要烧掉。
床榻上,毫无章法,胡乱躺着两具妙龄少女的尸身,看模样,应是姐妹俩。
十四五岁年纪,被人呵护着长大,正是水灵之时。
如今却被人糟蹋,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各种各样的痕迹都有。
死前明显遭遇非人的待遇,尸身实在是惨不忍睹!
两位少女的嘴巴被人堵上,让其无法呼喊求救,甚至不能咬舌自尽。
她们身下遭到粗暴对待,已是血流如河,把这床榻都完全染红。
林尘咬牙切齿,对稽查所的人不满起来。
让他们抄家,他们好啊,连吃带拿。
若吃点油水,林尘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一些金银,他们拿走,最多是吃喝玩乐。
但如今,这些畜生不如的东西,又拿人家清白,又拿人家性命,这叫林尘如何能忍!
林尘拿一床被褥,给两位少女留最后一份体面。
他大步走出房间,目光在稽查所的人中流转,想找出刚才那几个畜生。
看到林尘这个模样,方开感到后怕,“东哥,勃哥,赶紧和我摁住林尘!快!”
晚了,要出大事。
林尘这个眼神,没人比他更清楚。
上次,他要弄死郡公爷时,正是这般眼神冰冷,不带任何感情。
任文东和苏勃有些不明所以。
方开已经到林尘面前,两手紧紧抓着他手臂艰难劝阻。
“林尘啊,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先冷静!”
“你千万不要乱来,绝对不能把自个儿再搭进去啊?”
哪怕林尘是监察使,方开都心知肚明,锦衣卫隶属陛下管辖,监察使没有权利动手审判。
若林尘再乱来,那是越过陛下处置锦衣卫,方开简直不敢想这后果有多严重。
“让开,我很冷静。”林尘对方开冷静开口。
方开又哪里敢给林尘让开。
“我们先到一边……”方开两手握着林尘手臂,想让他到一边说话。
林尘抓住方开的手,把他一个过肩摔。
见状,任文东和苏勃一愣,连忙过来扶方开。
“林尘,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还对方开动手啊?”
方开被摔得龇牙咧嘴,顾不上自个儿,对任文东和方开连忙开口:“我不要紧,快摁住林尘。”
然而,林尘得到自由,已走到那几只禽兽面前。
这为首之人,一脸奸相,叫陈大勇,是赵庆辉的心腹。
见林尘不太对劲,赵庆辉眉头一皱,质问道:“林监察使,你意欲何为啊?别怪本千户没提醒你……”
赵庆辉想提醒林尘,监察使无权管锦衣卫。
哪怕他看到陈大勇几人的所作所为,都只能先去和陛下告御状,让陛下来处置他们。
但,话又说回来,陛下日理万机,死者又是两个罪臣之女,陛下又怎么可能管这种小事?
林尘没有管赵庆辉放什么狗屁。
突然,他指着那些被看守着的男丁,大喊一声,“不好,那人要跑!”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往一众男丁看去,却根本不见谁想逃跑。
然而,在他们转身一瞬,林尘嘴角噙着冷笑,秒速拔刀。
他两手握紧刀柄,往陈大勇的脖颈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