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书听完这首诗,先是眼睛一亮,随后又觉得这诗中之意,实在苦涩无奈。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林公子的诗,还是这么好。”
林尘但笑不语,洛玉书则有些欲言又止。
其实,她有好些话要和林尘讲,只是不知从何说起。
毕竟如今,她连身份都是假的。
林尘按侍女小青的指路,一路把马车停在内城一户大户人家的门前。
他把马车套从踏雪身上摘下来。
林尘爱惜这匹颇有灵性的马,觉得让它拉马车有些辛苦它。
洛玉书在侍女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走下来。
她回头看林尘一眼,想请他进去歇一歇,喝口茶。
这时,府中走出两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哥,见到洛玉书,立刻向她围过来。
“玉书表妹,你不是去给祖父祈福吗?怎么去而复返?”
“是啊,表妹脸色好难看,难不成是身体突然不适?”
这人说着,竟不分青红皂白训斥起小青来,“小青,你是怎么照顾小姐的?”
小青甚是委屈道:“不是的,表公子!小姐出门,拉马车的马不知为何突然发疯,把小姐都吓到了。”
马车另一边,林尘脸色古怪,罗……罗玉书……
他好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麻蛋,这里不能再待,他得赶紧跑路。
林尘一声不吭,骑上踏雪头也不回地离开。
洛玉书听到马蹄远去的声音,扭头一看,只看到林尘略显匆忙离去的背影。
他这么走了?看来只能回头再感谢他。
洛玉书回过头,对两个表哥冷冷淡淡。
“二位表哥,此事和小青无关,你们不要说她了!我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去歇着了。”
说罢,她不管两个表哥什么表情,带着小青走进府中,暂且歇息片刻。
林尘骑着踏雪走出好远,才长长舒一口气。
方才那罗姑娘,身份只怕不简单,林尘还是离她远一点吧。
林尘抬起头,准备回家看看,却发现为送罗姑娘回家,他已经来到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对京城还不算熟悉,只能顺着原来的路往回走。
若走回原来的路,他定能知道回家的路。
林尘骑着踏雪慢悠悠在京城街头走过。
前面道路上,林尘看到一群百姓聚在一起,似在看什么热闹,甚至挡住林尘过去的路。
他骑马过去,仗着马高,一眼看清人群中间的情况。
只见,几个魁梧凶恶的大汉正对一老一少两人进行殴打。
林尘眉头一皱,有些看不过眼此事。
这么多壮年,对一个年迈老者和消瘦的年轻人动手,这算是怎么个事儿。
林尘下马,到这几个大汉面前进行阻拦。
“干什么呢?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以多欺少?”林尘厉声开口。
奈何他年纪不大,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子弟。
这几个大汉扫他一眼,轻蔑又凶恶地开口:“关你屁事,少在这里多管闲事,赶紧滚蛋,不然连你一块儿打!”
林尘面色一沉,看他们这跋扈不讲道理的态度。
林尘觉得,应该是他们针对这对父子,并非这对父子做过什么错事。
“你好大胆子,竟敢如此对本官说话,全都给我住手。”
林尘目光一冷,一脚把面前大汉踹翻在地,让他刚才对他不敬。
同时,他是给其余大汉一个震慑,让他们知道知道,他绝对有能力阻止他们继续殴打这对父子,让他们正视他。
果然林尘动手后,这些大汉开始打量他。
在京城,一块砖扔出去,都能砸到一个官员。
听到林尘自称本官后,一众大汉不敢再对林尘跋扈,“你是何人?”
“我乃陛下亲封的监察使。”
林尘报出身份,面前大汉得知林尘来头,立刻露出谄媚之色。
“原来是监察使大人,方才是小人有眼无珠,大人莫怪。”
其中一个大汉走到林尘面前,悄悄往他衣袖里塞银子。
此举引起林尘的反感,抓着他的衣领子开始呵斥。
“你好大狗胆,本官都敢贿赂,此举饶你不得,一会儿跟我走一趟!”
“现在,谁来和本官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年轻人爬到林尘面前哀求,“大人英明,求大人开恩,救救我娘子吧!”
“求你了,只要您肯救救我娘子,草民给您当牛做马都可以啊。”
“你叫什么名字?你娘子出什么事了?”
男人痛哭流涕道:“草民名叫秦大宝!我娘子原本是靠给人做些针线活为生,前些日子她去布庄一趟,再没有回来。”
“有人亲眼看见,她和布庄掌柜去程举人家中一趟!后来,布庄掌柜一个人出来!”
“定是那程举人的儿子见我娘子模样生得好,起歪心思,把我娘子强留在程府!”
“我们向程府要人,他们不给,只说是我娘子贪慕荣华富贵,不愿意回来。”
“我们再去,程举人叫来这些人殴打小人与我岳父,求大人为我们做主啊!”秦大宝不断给林尘磕头。
原来边上那老者是他岳父,林尘还以为他们是父子。
此时,那挨打的老人家忍着身上的痛,到林尘面前哀求。
“大人,老朽老来得女,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请大人开恩,救救我唯一的女儿吧。”
林尘扭头质问这几个大汉,“是这么一回事吗?赶紧把人放回来!”
几个大汉连忙矢口否认,“不是,他们撒谎,他娘子是一个爱慕虚荣,想攀高枝的女人!”
“她要和秦大宝和离,秦大宝还纠缠不休呢。”
这时,有人斗胆出来给秦大宝作证。
“大人,民妇与秦娘子是熟识!她平日里勤快懂事,不是那等贪慕虚荣的人啊!请大人明察秋毫。”
民众犯不上欺骗他,林尘觉得秦大宝和这位妇人说得比较可信。
看来这事究竟如何,只能他去查探。
想到这儿,林尘解下腰间挂着的鞭子,给其中一个大汉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