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向林尘,恶狠狠道:“这个刁民,公然和县令大人作对,不交税银就算了,还把我们好一顿打,你们得为我们做主啊。”
林尘感觉好笑又新奇,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叫他刁民。
村民们有看不过眼的,怕林尘一个少年郎被难为,站出来讲道理。
“他胡说八道,分明是他逼迫在先,这个小哥看不过去,仗义执言。”
“对,这个小哥是外地人,税银的事和他没关系,你们不能抓走他。”
士兵们面面相觑,最后冲林尘抱拳行礼。
“将军!末将等护驾来迟,请将军责罚。”
听到林尘的话,村民们万分惊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们这小小的村庄里,从来没出现过将军这等人物啊。
村民们有多震惊,潘金就有多惊悚。
这怎么可能,眼前这个比他还年轻好几岁的人,竟是将军?
在潘金这么想着时,一个士兵上前一步,指着潘金的鼻子怒斥道:“大胆狂徒,竟敢对我们将军不敬,你该当何罪?”
潘金腿一软,居然当场就跪下来。
林尘在此时发号施令。
“这几个人,假借收税一事横行霸道,马上给我把他们几人拿下,若抵抗不从者,就此砍杀。”
林尘一句话,让潘金一众不学无术之人根本不敢反抗,特别是潘金,根本是个欺软怕硬的。
欺负这些村民在行,对上林尘的精锐士兵,他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林尘挺瞧不起他的。
杨水生急忙走到杨大雨跟前,对他说道:“大雨叔,没事了,林将军英武不凡,山贼的事情已彻底被他解决,往后再不会有人来劫掠我们小山村!”
“还有那么多税银也不用交,往后大家能过上安生日子了!”
周围的百姓看到杨水生平安回来,都一脸稀奇。
“水生啊,你能没事平安归来真好啊。”
“多亏有郑大人和林将军,他们俩保我性命,给我申冤,烧我家房子那伙人,已经都被林将军拿下,今天在陇西郡处斩!”
“那太好了,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是啊,多亏这位小将军。”
村民们感恩戴德地看向林尘,林尘回以一笑,然后让士兵把这个潘金家给查抄了。
村民们还有所不知,朝廷上面根本没增加剿匪这条税例。
这些银子多半是被潘金和县令给贪了。
查抄过后,清查出来还剩多少,要尽量归还给这些百姓。
“水生啊,你快进屋看看你娘吧,她…她怕是要不行了呀!”杨大雨眉头紧皱,满面愁容地对杨水生开口。
杨水生浑身一震,立刻往杨大雨家冲去。
林尘紧随其后,他娘知道他母亲身死的秘密,绝对不能这么让她死了。
对杨水生而言,他在世上就这么个亲人,自然不希望这位养母去世。
“娘,娘你怎么样啊?我是水生,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杨大雨家一间偏房里,一个面容憔悴尽显苍老之态的女人,躺在简易的床榻上。
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她身上盖着较厚重的被子。
女人的脸颊手背也很干净,看得出来杨大雨一家都是憨厚的人,把杨水生的娘照顾得很好。
“让一让,我给她诊脉看看。”
林尘让杨水生让开一点,然后他对面前的女人做了个简单的检查。
无论是从脉象,还是其他方面来讲,这个人身体状态很差,基本只剩一口气了。
林尘眉头紧锁,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林将军,我娘她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她身体亏空得厉害,实在虚弱,现在就剩一口气还吊着。”
林尘说着,掀开这妇人身上的被子检查。
林尘在她腿上捏一遍,发现她的膝盖骨碎裂厉害,确实是缺了。
“你不在的时候,我们请郎中来看过,郎中让我们给你娘准备后事。”杨大雨唉声叹气,水生家实在波折不断啊。
杨水生已经麻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对这种身体亏空多时,生机已然油尽灯枯的情况,林尘也没办法拯救,他是大夫,不是神仙,不能给人起死回生。
“你……最后和她说点话吧,我有办法将她唤醒,但之后,真是回天乏术了。”
杨水生嘴巴嗫嚅一下,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杨大雨和他妻子对视一眼,从旁对杨水生劝说道:“你娘前几天醒着时,还一直念叨着你!”
“你把那些山贼得到报应的事说给她听吧!起码她见到你平安回来,走也能走得安心点。”
杨水生一想也是,连忙看向林尘,“那请林将军将我娘唤醒,让她再看看我,知道知道那些山贼的下场吧!”
林尘颔首,问人借了几枚银针,然后在这妇人的脑袋上行针,明明她是林府从前的下人,但林尘对她没有太大的印象。
也可能是,时隔多年,她也没少受到磋摩,模样早和从前判若两人,林尘才没印象。
几根针扎上去,杨水生的娘竟真睁开双眼,脸色也浮现一抹红润。
实际上,这是回光返照之象。
林尘立刻起身把位置让给杨水生,“有什么话,快跟她说吧,时间不多了!”
“娘,我是水生啊,我回来了,你看看我。”
杨水生一个汉子,眼下竟悲痛地落下眼泪来。
妇人看到杨水生,浑浊的眸中闪过一抹惊喜,“水生啊,你平安回来就好,娘还以为等不到你回来了。”
妇人伸手去摸杨水生的脸,她开口,确实是广陵郡本地的口音。
“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附近的山贼,今天已经全部被砍了!咱们再也不用担心他们来抢东西了!”
“那真是太好了!可惜我要不行了,始终是没办法看到你娶妻生子。”妇人眼底全是遗憾之色,她还没能在有生之年回家一趟。
经历妻子被凌辱烧死的事后,杨水生哪里还会有心再娶,他急忙把林尘拉到养母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