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启奏陛下,监察使林尘林大人求见。”
小太监喊两声凌玄,然而凌玄没有转醒的意思。
连平日素来好精神的福公公都没醒。
小太监犯难,不敢把凌玄吵醒,生怕被摘脑袋。
只能先退出去,将情况跟林尘说明。
起码林大人没有权利砍他脑袋!
林尘正着急呢,见小太监走出来,对林尘一脸难为道:“林大人,陛下和福公公,不知怎的,今日都睡着,奴才没喊醒他们。”
听到这话,林尘心里咯噔一声,立刻闯进御书房。
进入御书房,果然看到凌玄支着脑袋睡,福公公靠在一边站着睡。
“陛下,陛下!”
林尘冲到凌玄跟前,上手掐他人中。
凌玄吃痛,再加上林尘嗓门极大,他才如梦方醒:“林尘?你小子怎么过来了?这是对朕做什么?”
凌玄没好气地把林尘推开,然后整理龙袍。
“陛下,您和福公公是怎么回事?竟这么睡下!”
“嗯?朕身子乏累,打个盹儿而已!这个张福德,居然也偷懒。”
林尘无语,心说福公公怎么会偷懒,分明是你们俩中毒不自知。
但林尘很纳闷。
陛下都没去过怡芳院,是怎么中毒的?
他对着四周空气嗅了嗅,竟在御书房闻到怡芳院那毒香的味道。
这毒初步作用,是麻痹人的神经,让人觉得疲惫,昏睡后,人体有危险,都无法及时做出反应,然后慢慢死亡。
此刻,凌玄没发现中毒,反而觉得张福德是跟他熬着大夜,才顶不住困倦。
他抬脚轻轻踢了踢他。
“张福德,别睡了!”
然而福公公一点反应没有,跟死掉一样挺在那里。
凌玄稍微用力踢一下,他竟往边上倒去。
还是林尘眼疾手快扶住他,不然福公公非得摔够呛。
凌玄吓一跳,连忙伸手去探福公公鼻息,好在他还有气。
“他这是怎么了?至于这么累吗?”
林尘摇摇头,往福公公的人中上掐去。
连掐好几下,福公公才悠悠转醒。
当他看到凌玄的脸,立刻脸色一变,从地上爬起来下跪,“陛下,奴才罪该万死,不知怎么睡着了!”
“我们是怎么睡着的?朕只觉得打个盹,一看外面天都黑了。”
这个问题,还是要由林尘来回答。
在林尘张口想说话时,福公公盯着他先说话:“林大人,你怎么这么晚过来?”
“我有事要跟陛下启奏。”
“陛下,您能不能先告诉我,这御书房里燃烧的香,是从何而来的?”
“这个啊,是制香司新献上的异香。”
“朕闻着比龙涎香都好闻,才一直焚此香,你喜欢?朕让人拿给你一些。”
林尘摇摇头,他才不喜欢这香。
想着从怡芳院得到的香薰还在身上,林尘从怀中摸出帕子细心包裹的块状香薰给凌玄看。
“陛下,您看看,这是制香司的东西吗?”
凌玄见林尘拿出香薰,当即面露诧异之色。
他给福公公一个眼神,福公公立刻接过放在鼻尖细细闻着分辨,“陛下,这确实是制香司的异香啊。”
凌玄有些吃惊,以为制香司有人将这好东西悄悄拿出去卖,“你这是在哪儿买到的?”
“陛下,这不是臣买来的,而是一个青楼女子所赠!”
“那青楼……有些不同寻常,这香也不同寻常。”
听到这话,凌玄急忙询问林尘:“这香到底有什么不同寻常啊?你不要顾虑那么多,直说啊。”
“此香内含毒,闻久,毒入身体各处,会让人昏死,连疼痛都不知,陛下和福公公正是受这香影响,才会恍惚昏睡。”
“臣已用这熏香,对老鼠试过,老鼠体量小,熏这么一大拇指块大小的香已死,臣深夜求见,正是想告诉陛下此事。”
“什么?制香司好大的胆子,居然给朕用危害如此大的香!”
“陛下息怒,制香司没有理由对您下手,这背后或许有幕后指使!”
“不止您中招,朝中不少大人,都被算计!”
“有人在皇宫外开个怡芳院,又以女色为饵,将朝中不少人引去,让他们嗅女子身上这种毒香。”
“长此以往,可以达到摧毁整个朝堂的目的。”
听完林尘的话,凌玄面色阴沉下来,没想到还有人如此胆大包天,连他都敢害,还想让整个朝堂倒塌。
“你还知道些什么?”
“前去怡芳院的大人们,都是身着常服,没刻意彰显身份。”
“能精确确定他们身份,又给他们投毒的,可能是朝中的人。”
“臣想恳请陛下包围怡芳院和制香司,那怡芳院的老鸨子定然知情。”
“臣今夜去那儿暗查,那里的人甚至刻意给臣这种熏香,让臣回去熏!”
“只要把怡芳院老鸨子,和制香司的人提神一番,定然能知道是谁在意图不轨。”
“那还等什么,朕这就下令。”
凌玄的话还没说完,见林尘冲他摇摇头。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我们打草惊蛇啊,再等一两个时辰,后半夜再去抓人。”
“老鸨子那边,我请胡千户盯着,只要她一有动向就抓,只剩制香司,我们不能过早抓。”
“否则早上那幕后主使收到消息,不好办!等官员们差不多来早朝,再抓比较稳妥。”
凌玄一想是啊,万一是哪个官员干出来的这种事呢。
凌玄叹息一声,盯着御书房外的夜空问林尘:“你说这次的事又是谁干的?朕是一个很差的皇帝吗?竟让他们如此不满。”
“陛下仁慈贤明,怎么会差,分明是有人心里的成见是一座不可翻越的大山!陛下还是别想那么多,龙体要紧。”
林尘一说龙体,福公公才回过神来。
“陛下,要不要先请太医给您看看身体啊?这中毒的事,可大可小。”
“叫来唯恐打草惊蛇,此香里的毒,朕不知道有没有太医的手笔。”
林尘颔首,陛下考虑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