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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章 县尉反击,大印丢失

    啪嗒~!

    “欺人太甚!奇耻大辱!”

    王肃猛然摔碎手边的茶盏,面容扭曲,怒骂出声。

    “高登~!”

    孙得功行刺?意图谋反?

    他有那个胆子?

    “王大人,消消火,莫气坏了身子。”

    “消消火?”

    “孙得功一介文弱书生,他刺杀?还意图谋反?”

    “他高登真当本官是傻子不成?”

    “还让本官给个说法?”

    于牧叹了口气。

    他只觉今日的运气差了些。

    下值回家,吃了些夫人准备的大补药膳,兴致渐浓,正准备跟夫人探讨些人生哲理,就被王肃遣人喊了过来。

    本就不愉,又无端端地受了顿怒火。

    他现在都想喷王肃一顿。

    “于县丞,你说本官就这么好骗吗?”

    于牧无语。

    这让他怎么回答?

    虽然他也不耻王肃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但为求自保他一直当作没看见,此时他不得不暗自为高登点赞。

    没想到一直装缩头乌龟的高知县,也有这么吊卵的时候!

    “今日之事,你怎么看?”一通怒火后,王肃终于冷静了下来。

    怎么看?拿眼睛看!

    于牧想了想还是耐心分析道:“高登既然敢派人来报,说明他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甚至不惜捅了他儿子一刀。以下官之见,此事不宜再追究了。”

    “不追究?哼!本官却想让他死!”王肃幽幽开口,他是真动了杀心,也有这个能力。

    明目张胆地杀他的人,还敢反咬一口,叫他如何能甘心!

    “大人万万不可!”

    “为何?”

    “一个孙得功与王大人的利益相比,孰轻孰重相信王大人自有定夺。”

    王肃沉默。

    若杀了对方,真符合他的利益吗?

    高登知古县事这些年,对他的所作所为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到了放纵的地步。

    古县百姓知他王县尉,却不知高知县。方便他这些年敛了不少财。

    杀高登容易,但得不偿失。

    谁敢保证下一个知县比高登更‘适合’呢?

    “于大人高见。”

    “不敢不敢。”于牧暗松了口气。这位高知县的命算是保住了,只是后续的报复......

    算了,他已经尽力了,后续的事已与他无关。

    于牧见王肃陷入沉思,便老实坐在一旁,耳观鼻鼻观心。

    一旁的老仆除了给王肃新换了一盏茶外,候在边上没有任何动作,几乎让人忘了他的存在。

    良久。

    王肃似是想通了,端起老仆新换上的茶盏喝了起来。

    于牧见状立刻起身躬身道:“天色已晚,不敢打扰王大人休息,下官先行告辞。”

    王肃点点头,挥了挥手。

    待于牧出了门,他再次开口:“福伯,你说他究竟想干什么?”

    “老奴不知,但大体是有些不服气吧。”

    “哼!不服气又如何?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自是不能!如今老爷掌控了一切,他高登拿什么翻?不过孙得功之事却不能善罢甘休!”

    “可有计策?”

    “有!老爷只需取了他的官印,再留下手脚。

    大印丢失之罪,可不是他一个九品知县能承受的!到时候还不得乖乖过来求老爷?”

    王肃沉寂的目光微动,终是换上了笑脸。

    “福伯大才!”

    ......

    县衙,书房内。

    云娘边哭边为高拂包扎着伤口。

    “少爷.....疼不疼......”

    “不疼的!云娘莫哭了!”

    “少爷骗人,呜呜......刀扎的,都流了这么多血。呜呜......”

    “云娘......云娘....做女工的时候,被针扎都疼得要命......少爷怎么可能不疼......呜呜.....”

    面对哭得梨花带雨的小丫头,高拂只觉一阵头大。

    他这个伤口就是看着严重,实际上只是划伤,他又不傻,做戏怎么可能真捅实了。

    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小丫头,只得抬手摸了摸对方的头,正准备在安慰几句,却被屋外的喊声打断了。

    “大人,出事了!”

    来人正是古县巡检陆生。

    与明朝不同,南宋的巡检虽由兵部管辖,却受所在地的知县节制。

    如若不然,高登手上恐怕连这一巡检的人都无法调动。

    也正因此,县衙内的安保巡防工作,自然也落在了陆生头上。

    “何事?”高登见他行色匆忙,神色不善,急忙迎了上去。

    “官印丢了!”

    “什么!”

    高登闻言只觉晴天霹雳。

    官印丢失,属严重渎职,轻者罢官,重者丢命。

    “父亲莫慌,先问清楚再说。”

    “对对对,陆生,究竟怎么回事,官印放在公房,无人时都上了锁,怎会丢失?”

    “大人,下官巡视县衙,见公房无人,但锁却开着,便入内查看。”

    “发现公案上木匣虚掩,大印却不知所踪,兹事体大,这才先行前来汇报。”

    “陆巡检有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回衙内的话,公房门窗俱全,锁上也无被撬的痕迹,并无其他异常。”

    高拂凝眉。

    这就奇怪了。

    理应上锁的公房,却开着,没有盗贼进入的痕迹,官印却丢了。

    除非......

    “父亲,除了你还有谁有公房的钥匙?”

    “公房钥匙一共四把,除我之外,王肃、马林、于牧处各一把。”

    于牧,古县县丞。

    马林,古县主簿。

    此二人均是王肃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窃大印之人,是他们三者之一?不应该啊,古县官印被盗,他们也难辞其咎。”

    “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必是真相!”

    “那.....如何是好,没有证据,也无法确定窃印之人。”

    猜到又如何?不论是对是错,没有确凿的证据,动不了王肃。

    如高登所说,古县官印丢失,他们难辞其咎。

    对方的目的,定是不愿吃孙得功被杀的哑巴亏,以此事逼迫高登低头。

    从另一个角度看,古县确实已经完全脱离了高登的掌控。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帮他做出政绩谋求升官。

    恐怕要不了多久,知县的位置都难以保住。

    “哎......我明日就向上请辞,以免祸及你们。”高登意趣阑珊。

    昔日诛“六贼”时,何等的意气风发。

    一朝得中,廷对时,也曾极意尽言,毫无隐讳。

    到头来却落了个外放为官。

    如今大印丢失,这官位怕是也保不住了。

    “父亲莫急。”

    “拂儿有法子找回大印?”

    “父亲安心!”

    高拂眼神冰冷,脸上现出一丝狠厉。

    他要的可不只是找回大印这么简单。

    他要为“扶父上位”之大计,拔除第一个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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