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的房间内,檀香清幽。
躺在床上的少女睫毛微微颤抖,而后慢慢睁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床顶的红花。
“我这是……在哪里?”
虚弱的声音响起,瞬间惊动了一旁打瞌睡的丫鬟。
“小姐,小姐,您醒啦?!”
右手撑着床,又被丫鬟扶着,少女缓缓靠在了床头,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心中逐渐回过了神。
这是她的闺房。
“翠儿,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不还在擂场,与太子进行比试吗?”楚窈舒疑惑道。
话音落下,左手又揉了揉太阳穴,脑袋依旧有些生疼。
“小姐,您在擂场突然晕倒,若不是太子抱住您,将自己垫在身下,恐怕……”翠儿说着,眼泪竟是流了下来。
“呜呜呜,若是小姐你死了,翠儿要怎么办啊,呜呜呜……”
“……”
看着这哭的稀里哗啦的丫头,楚窈舒顿时有些绷不住,她不是在这儿好好的吗?这还哭起来了。
“翠儿莫哭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可是小姐,翠儿真的好害怕……”
一番连哄带安慰下,翠儿可算是止住了哭声,此刻顶着红彤彤的眼睛望着楚窈舒,讲述着之后发生的事。
此时此刻,她也基本恢复了状态,头疼的症状也缓解了不少。
“所以翠儿,最后……是我输了吗?”楚窈舒听着对方的讲述,轻轻叹了口气。
“小姐……输赢是正常的……”翠儿小声嘀咕道。
是啊!
输赢是正常的。
可她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上输了,这又算什么呢?
楚窈舒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件事,而是询问道:“你刚才说,太子把自己垫在了身下。”
“那太子有没有事?”
翠儿闻言,想了想说道:“太子好像受了一点伤,但具体是什么……翠儿当时只顾着小姐您,没有注意到。”
那擂台足足高出地面两米有余,若非习武之人,便是跳都未必敢跳,而今竟然抱着他摔了下去……
更是用自己的身体当肉垫保护她。
她心中一悸,竟莫名有些害怕。
“我要去太子府!”楚窈舒回过神,立刻就要下床。
可还没站起来,便又感觉头晕目眩,若非一旁的翠儿连忙扶住,怕又是要摔倒。
“小姐!”
“大夫说您必须得卧床休息两日,这怎么能下来呢!”翠儿将她又靠在床头,叮嘱道。
卧床两日?
少女摇了摇头,眩晕感少了些许,看着贴身丫鬟担忧的眼神
“我这是得了什么病?”
“大夫说小姐是连日操劳,又加上突然的气急攻心,一时间心中郁结,产生的昏迷。”
“没什么大碍。就是得好好休息。”
楚窈舒听此,微微噙首,只是她被褥中的小手,早已紧紧攥在了一起。
李问……
……
太子府
“乖乖,真特么疼啊。”
李问趴在床上身后是太医院的太医在给他上药,红的绿的药水,像刷蘸酱一样,一遍遍涂在伤口处。
从两米高的擂台上跌落,没事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要说受多重的伤,倒也还好。
跌落时背部受力,再加上下面并不是石头,而是泥土地,所以也就擦破了皮,以及有一些跌打疼痛。
年轻人恢复力强,过个一两天估计就没痛感了。
“殿下,药已经上好了。”
“只是这两天殿下也莫要下床,更别做什么剧烈运动。”太医叮嘱道。
“好,多谢王太医了。”李问感谢,又说道“高贵,带王太医去领赏钱。”
“是,殿下。”
目送两人离去,李问又把艾穷叫了过来。
“楚窈舒那边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大碍?”
“回殿下,听李太医说,娘娘只是气急攻心导致的晕厥,应该并不大碍。”
气急攻心?
这丫头把胜负看的也太重要了。
不就又输了一局,至于那么拼命吗,接下来的两局还得输,到时候不得更生气?
唉。
可别真气出个好歹来。
“你代本宫给星河带个话,让他好好照顾他三姐,要是出了什么问题……”
“别怪本宫这个大哥翻脸不认人!”李问看着艾穷说道。
“是,殿下。”
听着这话,艾穷都能想象楚星河在听见后,脸色是何等的懵逼。
明明是你把老姐气昏的,结果现在还要找我的麻烦。
这这这!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就在俩人都下不来床时,这场比试却已经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两篇文章均被公开刊登,所有人都可以查阅。
而这一查阅,顿时就在文化圈内引了震动,并且这股震动,随着消息的不断传递,迅速引起了整个京城的讨论。
两篇文章,便代表两个派别,分别是民富治国论和法学治国论。
李问的民富治国论,拥护的主要人群,便是那些底层人士,并以寒门学子为首,推崇至极。
对于他们来讲,这正是无比向往的生活,人人都有钱,人人都富足,不用再忍饥挨饿,不用再衣不蔽体。
吃得饱,穿的暖,生活有盼头。
若生活在这种国家,又有谁会造反?
但若是以法治国,大兴法律条文,那给百姓的只有灾难!
你看看现在的法律像什么话?
各种苛捐杂税,压的普通老百姓抬都抬不起头,还有那些腐败无能的官员,也没见有律法制裁啊?
以法治国就是狗屁,自己都约束不了,又何谈约束别人?
而另一派的法学治国论,则主要以富贵子弟为首,对于这民富治国论的论点,直接破口大骂,称其为狗屁不通。
若无法律监督,如何营造良好的经商环境?
若无法律监督,如何约束那些大奸大恶之辈?
若无法律监督,岂不是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只有依法治国,颁布规章制度,同时约束阶层,让士农工商该负责什么,就负责什么,别老想着跨越阶层。
唯有如此,国家才可发展,才可壮大!
两方人马直接是一触即发,在整个文坛里展开了疯狂的讨论,并且更是随着人员的流动,传遍了大魏各地。
当然,那都是后面的事了。
如今的京城里,双方正在对谁胜谁负,争吵的面红耳赤,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