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他们说起,今日有人手持地字号令牌,透露大乾王朝将会捉拿京都大武暗探。”
“那个透露消息的人,应该就是你要找的内奸。”
这几则消息十分重要。
最重要的便是沈落雁盗走的文书。
拿到勾结的文书,林辰便可以直接捕捉幕后内奸!
他看了一眼沈落雁流血的伤口,欣赏的同时,也带着一丝心疼。
一介女子敢只身闯入大武暗探据点,盗走暗探机密,这勇气胜过了大部分满口替天行道的侠客。
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
有勇无谋。
行事太过于冲动。
换做是他,绝不会冒险独自闯入。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性命只有一条,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先和我回去吧,你这个状态回家,青鱼和沈夫人不免担心。”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林辰拿过近卫搜寻到的佩剑交还原主,随后提出了邀请。
沈落雁小心翼翼接过长剑,确保长剑是林辰送她的那一把,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面带迟疑,犹豫了两秒,最终点点头:“好,我带你去拿证据。”
命运总是如此的巧妙。
昨天她信誓旦旦下达了决心不再和林辰有任何瓜葛。
今夜林辰便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沈落雁疲惫的躺在林辰的软塌上,脑子里思绪混乱,沉沉睡去。
坐在轿顶内的林辰看她睡着,贴心的盖上了被子,点燃蜡烛观看大武暗探和内奸交流的文书。
一共十二封文书。
写满了罪证。
双方通过文书交流,运输大批粮食和矿石前往大武。
“宋贯中,我真是小瞧你了啊。”
林辰冷冷低语。
光凭这份文书,他便猜到了背后的内奸身份。
能够在京都调动这么多粮食和矿石,还能保证安然无事,朝廷毫无察觉的,除了户部尚书,别无他人!
前前后后运输了三十万石粮食!
铁矿,铜矿无数!
大乾税赋收入一年比一年少,百姓民不聊生,结果宋贯中却在背后做着搜刮大乾百姓钱财,满足一己私欲的恶行!
窃国者。
当碎尸万段!
他仔细看完每一封书信,当看见一封发黄的书信内容时,猛然瞪大了双眼。
锦元年!北境之战!
宋贯中为大武提供了大量火药!
“难道,北境之战失利是因为这批火药的缘故?”林辰对北境之战了解甚少,当年参战的将领要么死了,要么告老还乡。
知情者只有锦泰帝和一众朝堂重臣。
他只知道,当年北境之战牺牲了十万精兵,大乾护国老将军惨死,锦泰帝因此消沉,不敢再对大武动兵。
具体细节。
无从得知。
“你们回去吧,本王有点私事。”
迫切想要了解真相,林辰吩咐近卫把沈落雁带回王府,寻找医师救治。
自己则转道前往其他官员府邸,半夜敲响了镇国公的房门。
“王爷?”
“剿灭暗探成功了?”
睡梦中惊醒的镇国公并未因打扰了休息生气,好奇询问剿灭暗探的成果。
今夜参与剿灭的五百近卫,都是他为林辰精挑细选,专门安置了护国老将军曾经部下。
“得益于镇国公帮助,事情成了。”林辰缓和语气,余光瞥见镇国公苍白的长发,以及手臂上的一条条伤疤。
后悔不应该大晚上打扰其休息。
但来都来了。
后悔毫无用处。
他警惕环顾四周,郑重递出了十二封书信。
“宋贯中这个狗东西!入他娘的!老子现在就提刀砍了他!”
“将士们在前线出生入死,他竟然暗中勾结大武!”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难道不怕遭天谴吗!!”
看完书信内容,镇国公身体发抖,说着说着眼里面流出浑浊泪水,捏着发黄的书信涕泗横流。
“国公,身体要紧。”
“别因为一个贼子,伤了身。”
林辰柔声安慰。
坏人若是会害怕天谴,那天底下就没有坏人了。
世上没有神仙,更不会有什么天谴。
唯有以恶制恶,才是最好的手段。
“王爷拿着这些书信来找老臣,是想得知当年北境之战吧?”镇国公擦拭眼泪,小心翼翼放好文书。
这些文书极其重要,林辰能提前给他观看,说明林辰对他很是信任。
他面露追忆之色,紧闭双眼,痛声道:“北境之战,大乾陈兵三十万,由护国老将军担任副帅,陛下亲任主帅。”
“当时大武仅有二十万兵力,大乾将士信心满满,无论上下皆认为胜券在握。”
“却不曾想,大武二十万精兵配备了西洋精钢制成的武器,凭借着骁勇善战和熟悉荒漠地形,硬是和大乾交战了半月。”
“最终,渐渐支撑不住的大武,在最后一场大战逃窜,兵分两路撤回大武。陛下乘胜追击,护国老将军担心有诈,极其劝阻无果。”
“三十万兵力分成了两支,陛下所率大军追击敌军进入积石山,遭到了埋伏,敌军使用火药炸毁山峰两侧,围困了大乾十万精兵…”
“等到护国老将军赶来救援时,十万精兵已然全军覆没,自此节节败退…”
“护国老将军觉得有愧于大乾将士,死战不退……”
说到最后,镇国公泣不成声,双目血红。
林辰沉默着叹了口气。
北境之战,果然和宋贯中提供的火药有关。
火药自古以来管控极其严格,本该成为大乾击垮大武的大杀器的火药,运输过程中遭到山匪洗劫,随后忽然出现在了北境战场。
这背后原因,正是宋贯中和大武密谋,提前告知了火药运输路线。
导致从未拥有火药的大武,得到了大杀器!
“明日还请国公助我铲除内奸宋贯中。”
“一个宋贯中不足以做到这些事,后面定然有其他官员参与。”
“我打算挖出以宋贯中为首的内奸,替北境牺牲的十万士卒报仇雪恨!”
林辰紧握住镇国公双手,诚恳说道。
“王爷放心,老臣和一众武将,誓死跟随王爷的步伐!”镇国公郑重回答,双目泪水泛滥。
压在他胸口十多年的那口气,终于释放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