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寺内。
数十名身穿洁净长衫的读书人正品尝着美酒佳肴。
他们目光崇拜的看向坐在首位的青年俊才,共同举起酒杯,用了肚子里所有墨水吹捧道:“裴公子的诗写得越来越深沉了,简直是妙不可言。”
“是啊,我大乾有一位诗仙王爷,如今又有了一位诗佛裴公子,何愁诗坛无法兴盛?”
“要我看,裴公子就是我大乾的诗佛!”
青年俊才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听着众多秀才举人的吹捧,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他名为裴元,乃是北方五大世族裴家的嫡子。
诗坛扬名,代表了他的成就。
在大乾如今的朝堂,有才气,才能更好的朝上攀登。
“诸位过奖了,在下的诗才远远比不上被称为诗仙的王爷。”
“王爷年纪轻轻便能做出绝世佳作,写出更深沉的诗词,在下这点拙劣之作,又算得了什么呢?”裴元漫不经心开口,话语间满是对林辰的嘲讽之意。
什么狗屁诗仙?
大乾文坛对林辰的才学,始终抱着怀疑的态度。
毕竟年龄摆在那里,以林辰的年龄,绝对写不出那些绝世佳作,比较符合传闻中所说的抄诗。
很显然。
裴元便属于质疑林辰才学的一批人。
他达到如今的成就,靠的全是自己的才华,不像林辰拿出别人的诗作伪装才学横溢,可笑至极。
“王爷做出那些诗,我们可没有亲眼看见,但裴公子所做的诗词,大家可都亲眼目睹呢!”
“这诗佛之名,放眼整个大乾,除开裴公子,还有谁敢接下?”
一群人瞬间领悟了裴元的意思,当即明里暗里贬低林辰,替裴元坐实了诗佛的名声。
裴家在北方可是名门望族。
再加上他们这些秀才多是穷酸之人,仰仗着裴元指尖流出些许银钱存活。
说不定夸高兴了,到时候能领到丰厚的赏赐,跟着裴家平步青云,飞上枝头变成了一方官员!
“诸位实在是太抬举裴某了。”
众人一口一个诗佛,裴元无奈至极。
实在躲不开众人的追捧,他只好露出苦笑:“既然大家如此抬举裴某,那裴某就只好接下了这诗佛的名号,将来一定创作更多的绝世之作,以正视听…”
“另外,今日诗会,裴某为诸位准备了云鼎红,邀诸位畅饮!”
接不接诗佛的名称,在场诸多穷酸秀才并不在乎,但是裴元的下一句话,却令他们喜笑颜开。
云鼎红乃是西域流传到大乾的美酒,传闻千金难求,以葡萄酿制而成。
能喝到云鼎红,也算是不虚此行。
往后拿出去讲述一番,也能收获一波羡慕嫉妒。
“裴公子真是豪迈,佩服佩服。”
“还叫什么裴公子,改口了,叫诗佛。”
“啊对,感谢诗佛赐酒,趁着此天下名仕齐聚一堂,畅谈诗词之际,在下献丑做出一首诗,还希望诸位莫要取笑。”
“啊呀,这不是李公子吗?您可别拿我们取笑了,谁不知道您是大名鼎鼎的诗人,当年那一句葡萄美酒夜光杯,邀与佳人同做陪,可谓是名扬四海,天下众人无人不知啊!”
“今日诗会真是三生有幸,不仅能看见诗佛,还能看见诗魔扬名。”
众人欢笑痛饮。
打算凭借着这一场诗会扬名,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场诗会聚集了大乾最有名气的文人,不需要半月时间,便能传到大乾各地!
届时。
诗会上念出绝世诗词的文人,必定受到朝堂重臣的提携!
然而。
就在他们按照计划,一步步宣扬外号时,诗会上忽然传出了一道呲笑。
“就你们这些歪瓜裂枣,也配称之为诗佛?”
手持酒杯,红光满面的众人愣在原地,回头寻找着声音发出的地方。
最终。
他们的视线聚集于一位身穿朴素,长相英俊的青年男子身上。
“你是谁?”
“诗会邀请名单,应该没有你吧。”
“混吃混喝就算了,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等?”
“别理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疯子一个,赶走便是,别坏了大家的雅兴,继续喝酒。”
众人眯着眼打量林辰,发现不是熟人后,顿时嚷嚷着要把林辰撵走。
在场之人。
最差也是一县之地有名的才子。
林辰没有出现在名单上,又与在场众人素不相识,说明了他只是个不起眼的才子,肚子里没有半分墨水。
连邀请名单都没有。
也配嘲讽他们是歪瓜裂枣?
“慢着!”裴元拦住了即将上前撵走林辰的护卫。
今日诗会是他特意邀请了各地才子,打算扬名。
既然出现了一个质疑他诗佛名声的废物,那就物尽其用,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打压对方。
合格的扬名,正需要一位拉踩的对象。
如林辰这般碌碌无名的才子,不就是打压的最好人选吗?
“敢问这位兄台姓名?”
“你既觉得裴某不配诗佛之名,想必颇有才华吧?”
“不如这位兄台亮出诗作,与裴某比拼比拼。”
“若是裴某胜了,劳烦兄台向诸位才子道歉,离开诗会。”
“若是裴某败了,这诗佛之名,让给兄台也无妨!”
比拼诗词?!
众人摇头暗笑。
裴元能被称为诗佛,并不是浪得虚名,凭借着裴家是北方五大豪族质疑,他从小跟在大乾名仕身旁学习四书五经,更是拜师了当今丞相徐清朔,做出了不少佳作。
林辰一介穿着普通的穷酸才子,又碌碌无名。
和裴元比拼不是找死吗?
果不其然。
只见林辰起身,似乎是打算主动离开诗会。
狼狈的形象,令在场众人又是一番耻笑。
“裴公子太过于心善了,被人嘲讽竟还关怀我等尊严,要是换做我,早就把这狂徒打一顿。”
“这狂徒真当自己是大才了,觉得裴公子不配诗佛,难不成他就配了?”
“除非是吴王亲自当场,否则大乾文坛谁敢在相同的年龄,与裴公子一战!”
“别说吴王了。”
“那家伙靠着抄诗,被陛下赏赐了诗仙的名号。”
“到头来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照样得去北境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