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东宫。东宫毫无疑问是太子的居所,这规矩自太古时期便流传了下来。在皇宫中东宫可以说是除了皇帝所居之外最为贵重之地,无人胆敢挑衅东宫的威严,因为东宫预示着帝国的未来。但是此刻柴崇贤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甚至有些苍白。他同样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人,这是不是个兵士,乃是一位太监,一位年轻的太监。只听柴崇贤冷声问道:“你是说刺杀失败了?既然失败了你为何要托那么久才来禀告本宫?你存的究竟是什么心思?”
薛安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家主子发那么大的火,此刻却是心提到了嗓子眼,惶恐的道:“奴才奴才也是见太子爷这些日子心情还不错,所以便自行做主将此事压了下来,担心影响了太子爷的心情!一切都是奴才思虑不周,还请太子爷恕罪啊太子爷!”他此刻实在是怕了。
薛安是东宫的太监总管,在这皇宫的太监里除了伺候皇上的大太监李全,就数他的权利最大,手底下不光管着东宫一千二百名太监宫女,同时浣衣局也归他管,还有御膳房的一部分也归他官,做太监做的这个份上也算是极为出色的了。更为要紧的是,平日里这位东宫的太子爷也是对自己言听计从,这种感觉真的是极好,有些时候他甚至感觉自己才是太子!
但是有一件事情薛安非常清楚,那就是自己的主子若是真的对自己不满的话,动一动手指头就能捏死自己,原因很简单,太子毕竟是太子,太监终究是太监,一字之差天壤之别。所以今日见柴崇贤罕见发怒,他心中自然是极为惧怕,生怕一个不小心脑袋便搬了家。
柴崇贤看着一脸惊惧的薛安眉头紧皱大骂道:“原本本宫对那些杀人的事情根本就不感兴趣,本宫是太子,这天下迟早都是本宫的。但是你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风声,说我父皇要传位给文王叔!还撺掇本宫派人刺杀皇叔,本宫对你极为信任将此事交给了你,你居然办砸了!”柴崇贤真是越说越生气,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接着道:“如今我大周与青国开战,皇叔乃是父皇最为倚重之人,你让本宫刺杀皇上,这万一事情败露该如何是好?真是作死!”
薛安见柴崇贤发火却是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主子若是要杀自己早叫人拖出去了,自然不会与自己那么多的废话。当下连忙恭敬的道:“这点主子放心,事情绝对不会泄露出去,因为刺杀王爷之人已经死去,致死也没有说出背后主谋,这点太子爷您完全无需担忧!”
柴崇贤听了这话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眉毛一挑哈哈一笑道:“原来是这样?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害的本宫白白操了那么多的心?嗯,若是如此的话虽说刺杀没有成功,但是事情做的也还算利落,你且起来吧!”薛安闻言当即脸上满是喜色,起身站在了柴崇贤身边。
沉默了片刻却听薛安接着道:“太子爷,虽说此次刺杀失败但有句话奴才还是要说,奴才说这些都是出于对太子爷的一片忠心,还望太子爷您千万不要动怒才是啊!”他怕自己说之后柴崇贤再次动怒,所以提前禀告了一下,这样柴崇贤待会也就不好再发怒了。
柴崇贤此刻却是心情完全放松,心上再也没有了压力,当即开口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薛安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微微躬身道:“皇上要传位给文王的事情千真万确,奴才还请太子爷早做准备啊!”这件事情他比柴崇明更加的上心,因为柴崇明就说他薛安的未来。只有柴崇明当上了皇帝他这个身边的总管太监才能水涨船高,因此获得更大的利益。若是柴崇明无法登基,那么他的未来将会无比凄惨,因为他了解柴文,柴文做讨厌的就是宦官!
柴崇贤听了薛安的话眉头果然皱了起来,沉声道:“本宫对此事根本就不相信,本宫可是父皇的亲儿子,做太子以及十年了!这皇位父皇一定会给本宫留着,不会传给任何人!况且退一万步说父皇对本宫不满想要另立太子,怎么算也轮不到皇叔!父皇有儿子,六个儿子!你说这话你自己信不信?信不信?”事实上从寻常的角度来说,事情也的确是如此的。
薛安闻言却并未放弃,他再次跪在了柴崇贤身前恭敬的道:“太子爷说的是,原本这事情奴才也是不信的,但是给奴才传信的人可是奴才冒死安插在皇上身边的人,这话是他亲耳听到的。皇上说大盛帝国如今的小皇帝实在太难对付,说您和几位王爷都是不成器的东西,所以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还是决定将皇位传给王爷,这样虽说有些遗憾但对得起祖宗!”
柴崇明闻听此言眉头却是不由的皱了起来,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他没有想到父皇真的打算放弃自己,一时间一股愤怒不甘仇恨的情绪在其心中滋生出来,一双眼睛中充斥着寒意。薛安甚至能感觉到周围的虚空都被这股寒意所影响,温度低了好几度。他将头压的更低,深深的埋在地上,根本就不敢去看柴崇贤的眼睛。也不知过了多久,好似过了片刻又好似过了几年,只听柴崇贤冷冷的问道:“本宫只问你一边,你所言有几成把握是真的?说!”
薛安感受到了柴崇贤话语中的杀意,身子猛的一颤,心中却是莫名一喜。自己终于勾起了主子心中的愤怒,一旦有了愤怒主子就会奋起反击,毕竟是太子一旦反击的话那也是非常可怕的。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这一次是自家主子自己主动反击,上一次是被动反击。
心中想着薛安连忙恭敬的道:“奴才发誓,奴才愿意用死去的父母亡魂发誓所言绝对千真万确,绝对没有半点虚言!奴才早就在皇上身边安排了人,而且不止一个,彼此之间也并不认识,但是他们传回来的信息一模一样,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此事是千真万确的!”
“啪!”柴崇贤重重的一拍桌案,久久不语。薛安 就这样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分毫,良久之后只听柴崇贤冷冷的道:“你起来吧,本宫知道你一起都是为了本宫着想。你之前做的事情可以继续做,具体事情不用让本宫知晓。你知道的本宫不太喜欢朝堂之事,但那把龙椅本宫是一定要做上去的。本宫不问过程,但是结果对本宫却是极为重要,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