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他们一行人出发前往峄城。
峄城离此地有一千多公里,平阳侯的虎贲军就驻扎于那里。
他们此行,人数并不多,只有平阳侯的五百亲卫,加上云浪和二十个土匪,林林总总也就五百三十人左右。
不过,纵使如此,队伍也十分庞大,天微微亮时,战鼓便被敲响。
云浪翻了个身试图继续睡,但那战鼓就犹如在自己身边,根本吵的睡不着。
“唉……”
云浪叹口气,困倦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望了眼外面的天色,穿好衣服出了门。
“云公子,我们集合准备出发了。”秦昭守在门口,看到云浪出来,连忙与之道。
“行。”云浪打了个哈欠,眯着眼应声。
虽人数不多,只有五百亲卫,但大家整齐划一的穿着铠甲站在那儿,还是十分壮观。
“云兄,已经按你说的准备好,我们随时可以出发。”平阳侯看到云浪,出声道。
云浪侧目,便见那些土匪个个扛着铁丝等在边上,面上还算轻松。
他挑了挑眉,因为还未开始前行,这些人面上没什么表情也是对的,云浪等着看好戏。
背着重重的铁丝,他就不信这些人还能作妖!
“侯爷,着人看好了,这可是咱们的重要利器。”云浪笑说。
平阳侯无奈道:“这还用你说,我派了五十人看着这些人,就不信这些人能翻起什么浪花来,只是这么一来,觉得他们不值得我花费心思这样做。”
“这可是咱们未来的敢死小队,不能轻易放弃。”云浪连忙道。
“敢死小队?我可不觉得他们不怕死。”平阳侯心中满是怀疑,这些人可是土匪,云浪这么在意这些人做什么?
很快,一行人出发。
浩浩荡荡的军队奔跑着前行,只有云浪和平阳侯坐于马车之中。
“云兄,你得学会骑马,不然我们的进度会很慢。”平阳侯得知云浪不会骑马时,表情都凝固住。
马车要比骑马慢上许多,照这个速度下去,他们要在路上花费的时间太多了。
云浪摸摸鼻尖儿道:“侯爷教训的是,每日我都会练习骑马,学会后咱们就骑马而行。”
安宁县与峄城的距离有一千多公里,这若是在现代,飞机、高铁什么的,几个小时就能到。
但现在是在古代,纵然骑马,也要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何况是坐马车。
而前线战争严峻,平阳侯自然想尽快赶到,救他的虎贲军于水火,救百姓于苦难之中。
“没想到张公子竟也会骑马。”云浪掀开马车的帘子朝外看去,见张恒瑞与他们同行,不由感慨。
张恒瑞笑的满面春风:“没想到云公子不会骑马,我还以为云公子是个全能,样样都会呢!”
“是什么给的张公子的错觉,我怎么可能样样都会?”云浪好笑。
接连四五日赶路,原本还精神着的云浪,像根蔫吧的杂草,整个人一脸菜色。
每天除了赶路,还要学习骑马,整日根本睡不好,黑眼圈根本无法消除。
“侯爷!出事了!”
这天傍晚,他们刚找到扎营的地方,便有士兵匆匆赶来,神色慌张的汇报。
云浪正艰难的啃着手中的干粮,闻言疑惑道:“怎么了?”
“那些土匪,一个个都在大喊饶命,可我们也没怎么他们啊。”那士兵说道。
“啊?”平阳侯疑惑:“没怎么他们怎么会喊饶命?”
“咳咳咳!”云浪差点被干巴巴的干粮给噎到,连忙拿起一边的水壶痛饮一番。
待缓和下来后,云浪便看到平阳侯和那士兵都在看着自己。
他眨眨眼道:“二位看我做什么?”
平阳侯道:“当初是你出主意让他们背那些铁丝赶路的,现在,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一个人在累到极致,痛苦万分的时候,是会发出这种痛苦求救的。”云浪解释道。
“侯爷,要想驯服那些土匪,让他们心甘情愿为我们所用,便要磨练他们的意志,现在,他们求饶,必然是坚持不下去了。”
“那他们是心甘情愿为我们所用了?”平阳侯好奇询问。
那铁丝的重量,他也试过,很重,他们能坚持这么多天,属实出乎他的意料。
云浪摇头:“这还不够。”
“那还要如何?”
“再坚持两日。”云浪答。
两日后,他们将转水路而行,平阳侯看了云浪一眼,冲手下摆摆手道:“继续看好那些人。”
待手下离开,平阳侯看向云浪:“你其实并没有打算让那些人上战场吧?”
“哎?侯爷为什么这么问?”云浪挑眉询问。
“一,他们是土匪,上战场杀敌杀不了几个,必然会逃,在大乾,逃兵必死。”平阳侯道:“既然料定他们会逃,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二呢?”
“你可以让他们背任何东西,为什么偏偏背了铁丝?那些铁丝被你卷成很重的一团,即使大家都是男人,背着跑这么远的路,也会累的够呛,你从一开始就想让他们死。”平阳侯目光幽深的看向云浪。
若他猜对了,那云浪这个人就当真可怕至极,明明能给对方一个痛快,却偏偏让对方在看到希望的时候,反应过来自己依旧是死路一条。
这样反而比一开始更绝望。
“还是侯爷聪明。”云浪忽然轻笑一声,随即道:“不过还有一个目的,那些制作出的铁丝硬度相对次一些,若是放在马车上,可能会造成损毁,让他们背着,要好一些。”
“待布置陷阱时,侯爷就知道了。”云浪顿了顿,补充道。
平阳侯看着云浪的目光,摇摇头道:“我不懂。”
云浪笑了笑,并不多做解释,要非说一个理由的话,只能说他从来不是什么善茬儿,别人都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了,他还要仁慈的饶他们一命?
他又不是蠢货。
第二日深夜,又有手下来报,土匪中死了五人,而这五人身上是一道道铁丝的痕迹,并不是有人对他们用刑,而是一直背着铁丝赶路,那些铁丝凹进去的。
平阳侯看着五具尸体,心思复杂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