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秦依梨缓缓睁眼,久久没有适应眼前的场景。
她趴在易守辞的身上,双臂搂着他的颈脖,一条腿搭在他的身上。
活像一只八爪章鱼。
她的脸瞬间烫了起来,缓慢地移开手臂和大腿,深怕下一秒将易守辞吵醒。
直到完全离开了易守辞,秦依梨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背对着易守辞捂住滚烫的脸。
谁料下一秒,腰间就被一只手揽住,她娇小的身体直接被拖入易守辞的怀里。
易守辞贴了过来,滚烫的脸颊贴着她的颈脖,不满地说道:“昨天可是你主动的。”
“我.......我,那是情况特殊。”秦依梨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不管。”易守辞嘟囔道,双腿缠了上来,将秦依梨紧紧缠住。
他心里可不满了,为什么醒过来就要远离他,明明抱得好好的。
秦依梨咬着唇不说话。
昨天她被寒冰蝉折磨得七荤八素的时候,易守辞的到来犹如久旱逢甘霖,她的意识也逐渐清醒过来,以至于能清醒地感受到易守辞的克制和温柔。
要命的是,她竟然沉迷于这种感觉,说一句乐在其中都不为过。
动情的易守辞真的让她很动心。
易守辞可不知道她想了那么多,只觉得秦依梨没有挣扎,便是接受了他。
若是如此,他就更加不能忍受秦依梨和司马麟呆在一个府邸了。
夜离可真是个宝,易守辞心里念了一万个感谢。
没有夜离,他真不知道怎么和秦依梨缓和关系。
但是感谢归感谢,他是绝对不会再放夜离出来。
宫中
朝堂上
已到的群臣面面相觑,
往常都是易守辞和李勤同时上朝,如今易守辞病重,他们本以为要休朝了,可谁知接到了大皇子的通知继续上朝。
“众爱卿来得好早。”李维生爽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众臣看去,只见李维生带着关余春大步走来。
而让众臣议论纷纷的是,关余春手上竟然捧着卷明黄的圣旨。
李维生的精神状态可畏是良好,丝毫不受昨晚事情的影响。
不过跑了个秦依梨而已,李维生丝毫不放在心上。
他从头到尾都是看不起秦依梨的。
只要他登上帝位,到时候要几个秦依梨没有?
“大皇子,爱卿乃是君主对臣子的称呼,大皇子称只怕不合适。”沈储仪蹙眉纠正。
“有何不合适?”李维生瞪了沈储仪一眼,将手伸向关余春。
关余春连忙将手中明黄圣旨奉上。
李维生一把抓过,高举圣旨,语气澎拜:“陛下意已决,将传位于本宫,自称太上皇。”
沈储仪冷笑:“哼,你将宫里宫外围住,这不是你的也成你的了。”
“是啊,这不就是逼宫吗?大皇子,你用此手段取得皇位,恐人心不服!”一个五品小官附和。
“我乃先帝嫡长子,继承大统名正言顺,有何异议!”李维生厉声呵斥。
“先帝临终前,宁愿将帝位传于当今陛下,易王爷摄政,都不愿将帝位传于你,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沈储仪也不甘示弱,立刻质疑。
“沈大人,安知不是易守辞逼宫,先帝无可奈何才传位那个傻子?!”关余春见势头不对连忙说道。
“先帝亲笔遗诏,当着群臣的面写下的诏书,关大人对此可有疑问!”沈储仪直接怼回去。
关余春被噎住,不再说话。
李维生瞪着沈储仪,忽然转头看着秦鸿:“丞相,你也如此想?”
秦鸿好像才回过神来,“若有遗诏,臣遵从遗诏。”
李维生面色缓和,又看向林今之,“林大人,你如何看?”
林今之一拜,“身为臣子,必遵皇命,可陛下之令是什么,我等诸臣皆不得知。”
一句看似丝毫没有攻击力的话却再次掀起了波澜,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两位大臣的意思。
李维生冷冷一笑,直接将圣旨塞到林今之手中,“那林大人可要好好看清楚。”
林今之又一拜,这才缓缓打开圣旨,秦鸿和沈储仪等人连忙凑了上来。
“好像没问题,是易王爷的笔迹,也有玉玺印章。”
听着众人的议论,李维生得意洋洋,他虽然没有找到玉玺,可只要真的不出现,那么他手里的就是真的。
等生米煮成熟饭,假的也就成真的了。
反正他是先帝嫡长子,即使没有这道假圣旨,他也能名正言顺地继承帝位。
林今之不置可否。
李维生一把抢过圣旨,丢给关余春,再说话时得意不已:“诸位爱卿,还有什么疑问?”
“这不是易王爷的字迹!”一语平地惊雷,众人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那是文司局的一个小官,他们和易守辞的文书打交道最多,因此一眼就认出了这份假的旨意。
关余春不由得冷汗直流,李维生面色铁青,他阴恻恻地看着小官,“你说不是就不是?”
“大皇子恕罪,宫中尚保存着易王爷的亲笔文书,取出来一对比就可知是不是了,易王爷在书写位字时,惯于将上方一点落在一横里面,此份诏书过于端庄。”小官说道。
此言一出,瞬间引起议论纷纷。
“大皇子,臣请再看一次圣旨。”沈储仪伸出手。
李维生气得脸色铁青,他抽出剑,一剑斩断关余春手上的明黄帛布。
“大皇子!”林今之蹙眉,喝道:“大殿之上,不可失礼。”
李维生冷哼一声,缓缓走近刚刚说话的小官。
“大皇子,你要做什么?!”沈储仪着急,紧张地看向小官。
众人忽然惊呼一声,只见李维生一剑刺入小官的腹部,小官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维生。
李维生抽出剑,鲜血四溅。
他环顾群臣,“还有哪位爱卿有异议?”
“大皇子,以武服人,只怕天道不服!”沈储仪面色铁青。
李维生将剑尖指向他,慢慢地靠近。
李维生的面部几乎扭曲,“以武服人?你们不就是惧怕易守辞才臣服于他的吗?不然以他卑劣的出身,有何资格当上摄政王!”
他字字质问,心中所有的不甘都在此刻释放出来。
他不服,易守辞一个从冷宫走出来的贱种,被易家抛弃的垃圾都可以坐上那个位置,他乃先帝嫡长子,想要继承大统,为何就困难重重?
这些人为什么要阻止他,这明明是他李家的江山,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对他指手画脚的?
他不服气。
沈储仪看着近乎疯狂的李维生,不惧反笑:“我现在明白先帝为何会让易王爷摄政,而不是传位于大皇子了。”
群臣面面相觑,一种极致压抑的气氛蔓延开来。
李维生这样的人坐上皇位,想必会是一阵腥风血雨。
易王爷虽然易躁易怒,手段狠辣,可不曾滥杀无辜滥用私刑,更别说靠杀伐排除异己。
就在众人冷汗直流的时候,沈储仪缓缓取下官帽,“大皇子若是执意问鼎金銮宝座,臣愿就此告老还乡。”
李维生紧咬牙关,目眦欲裂,他看着沈储仪丢下官帽,迈着四方步挺直了背脊离开大殿。
走,走了好!
“还有谁?!和他一起走,现在可以走,以后再想走,就是死!”李维生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他挥舞着长剑怒吼道。
群臣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保持沉默。
不是谁都是沈储仪,都有沈储仪那样的傲骨。
李维生这才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他高傲的目光扫视众人一圈,“这才对嘛,不论谁坐那个位置,你们的荣华富贵都享之不尽,那么较真做什么?”
他猖狂大笑,关余春长长松了一口气,他率先撩袍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言一出,方才压抑的气氛瞬间消散,大臣们自发地列队纷纷下跪,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维生仰天大笑,他面上的兴奋掩饰不住,他转身走向金銮宝座。
只要走上那个位置,他就是天下之主了。
谁料,门口忽然传来一声高喝,“本将军不服!”
李维生转头,众臣转头,只见司马麟持剑而来,挡住了殿门口所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