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哦,是有点骨气在身上的。”秦依梨皮笑肉不笑地夸赞,“那如果有一天何辛颜离开春熙饭店,马师傅应该也是要跟着离开的。”
“那是自然,我师傅教我真东西,我自然要跟着师傅离开。”马迪得意道。
“何辛颜这么大本事,必然非池中之物,可到底是个未婚女子,到哪里都带着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你说,何辛颜会因为你陷入流言蜚语中,还是会为了名声把你赶走?”秦依梨的眼神有些锐利,手指有意无意地轻点茶台。
马迪蹙眉,“我和师傅的关系清清白白,由得别人怎么说?”
他急了。
“是这个道理,若有十个人误会,你可以解释,那要是一百一千一万个人误会呢?”秦依梨顺着马迪的话慢慢地刨析。
马迪听着这话,眉头蹙得更紧。
“而且就算何辛颜不赶你走,你若真的敬爱你师傅,忍心让她陷入流言蜚语中吗?”秦依梨眉目微挑,一句话将马迪架在道德高台上。
她是一个能动嘴绝不动手的人,非常擅于三言两语挑拨是非。
可一般来说她也不愿意动嘴,可如今事关重大,她也只好展示天赋。
马迪听闻这话有了一瞬间的语塞。
“退一万步来讲,马师傅的工钱,是你师傅发的,还是饭店发的?”秦依梨这才拉回主题。
马迪抬起头,底气不足,“自然是饭店发的。”
“对啊,莫要说你,就连你师傅的工钱也都是饭店发的,你也是饭店招进来,不是你师傅招进来的。”秦依梨说到此处声音有些严厉。
话里话外都在苛责马迪分不清大小王。
“马师傅别忘了进饭店是做什么?拜师学艺,你若艺有所成,想去别的地方发展我绝不拦你,且如今春熙饭店名声浩大,从春熙饭店走出去的厨师,到哪里都是要被高看一眼的。”
听着这话,马迪好似鸿蒙初醒,似懂非懂地点头。
“可你师傅就不一定了,她离了饭店,吃牢饭也未可知,如此,你还愿意和她一起走吗?”秦依梨轻飘飘的话语又扔下一记重磅炸弹。
马迪如梦初醒,连忙跪下,“秦小姐,小的知错了,日后定唯秦小姐马首是瞻。”
秦依梨的脸上这才化开真诚的笑意,她扶起马迪,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是三人里面最有出息的人,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把你师傅的手艺都学过来,你若学有所成,我必定举荐你入宫中,为宫里的大人做饭。”
还能进宫?马迪惊呆了。
这大饼,马迪吃得饱饱的。
临走前,秦依梨又嘱咐,“何辛颜是你师傅,必然要端着敬着,莫要使她心生厌烦。”
马迪笑呵呵地说道:“秦小姐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秦依梨喝了一口茶,何辛颜便推门而入。
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秦依梨蹙了眉头,“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是那种喊打喊杀的人吗?”
易守辞才是好不好。
她喝了一口茶润了嗓子,好笑地看着何辛颜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不是碍你的事情了嘛?那女主肯定是要杀伐决断的。”何辛颜冷哼一声说道。
秦依梨脑海里面闪过一句话:又菜又爱玩。
“你喜欢易守辞?”秦依梨决定直击要害。
果然,听到这话的何辛颜面色变了,随后马上摆出一副傲娇的样子,“是又怎样?”
她心里吐槽,难不成还管她喜欢谁不成?
秦依梨微微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上次为什么要叫你来一起吃饭吗?”
说到此处何辛颜急眼了,骂道:“那不是让我来看你们秀恩爱的吗?”
“啊?”秦依梨直接懵逼了,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想。
难怪会给她找麻烦。
“我又不喜欢他,秀什么恩爱,都是他强迫我的,我现在巴不得有人能拴住他,让他别来烦我。”
“你不喜欢他,你怎么能不喜欢他呢?”何辛颜一听更来劲了,直接坐到秦依梨对面问道。
秦依梨一耸肩,“可能是因为我不是女主吧,注定不会喜欢男主。”
何辛颜兴奋了,果然她才是天选之女。
想到这个地方她略带傲娇地问道:“那你上次找我来,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举荐你入宫啊,不然我叫你来干嘛?”秦依梨直言不讳。
何辛颜愣住了。
秦依梨真的有这么好心?
“我不要入宫,你把易守辞让给我就行。”她才看不上那些虚的。
得,是个邪恶的恋爱脑。
“什么让不让的,易守辞又不是物品,这样吧,太师生辰宴你好好表现,不要掉链子,宴席过后我给你和易守辞安排一下,你有什么话直接和他说,退而求其次,你能进宫,万一你刚好负责他的一日三餐呢?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你这么好的条件,难道想白白浪费?”秦依梨谆谆善诱。
何辛颜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回事,她觉得秦依梨说得好有道理。
“为什么不能现在安排?”她好不容易找到逻辑漏洞,连忙反问。
秦依梨闻言一副恨铁不成钢,“你傻呀?现在安排你拿什么和他谈,你说你做饭嘎嘎好吃?证据呢?只有太师生辰宴这种高级别的宴会才能体现你的能力,到时候他问你,你说太师生辰宴就是你组织人做的,那你在他心里是不是就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了?咱们能靠才华吸引一个男人,就不要靠脸。”
她字字句句都在为何辛颜考虑。
何辛颜一听再思索。
说得有道理。
她真该死啊,竟然抱着那么狭隘的想法来撺掇秦依梨,结果人家是正儿八经为她考虑的。
何辛颜乐呵呵地走了,来到后厨看着三个徒弟,大手一挥,便道:“都起来,今天师傅教你们点真东西。”
她想着宴席自己肯定忙不过来,可又要拿出好东西来震惊全场,就只能倾囊相授了。
秦依梨在雅间里面揉着发酸的腮帮子,又咕咚咕咚喝了一杯茶。
动嘴也是个力气活啊。
还好,直到生辰宴都应该不会有人搞事情了。
可下一秒她的脸就垮了下去,她还得想怎么说服易守辞呢。
人生啊,处处是坎坷。
唉,秦依梨又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