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隋汉(吴越荆楚之地)!
迟昭平的眉宇间凝聚着深邃的思虑,率先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般敲击在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上:“任光,你提及的童谣,是否已如野火燎原,遍布江东之地?这背后,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涌动?”
任光闻言,面色凝重,他躬身更深,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主公明鉴,童谣已非秘密,街头巷尾,孩童老妪皆能哼唱。其言辞隐晦,却似剑指时局,令人难以捉摸其真正意图。至于源头,臣已派遣精干探子多方查探,却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而今,刘秀大军蠢蠢欲动,意图南下,我江东荆楚之地,风雨飘摇,唯有联盟公孙述一途,或可成为我们抵御外敌的坚固屏障。”
迟昭平的目光在堂内缓缓扫过,最终定格在万脩身上。
万脩,此刻也是一脸凝重,挺直腰板,说道:“主公,任大夫所言极是。公孙述雄踞巴蜀交州之地,兵强马壮,与我江东结盟,实乃强强联合,不仅能够抵御刘秀之威胁,更能在乱世之中,为我江东谋求一线生机。然,此事亦需谨慎行事,公孙述非等闲之辈,其心意如何,尚需我等仔细斟酌。”
迟昭平闭目沉思,片刻后,她猛然睁开眼,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好!便依二位之言,即刻筹备与公孙述结盟之事。但切记,此事务必隐秘进行,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同时,加强江东各地防御,以防不测。我们不仅要抵御外敌,更要谨防内部生变。”
随着迟昭平的一声令下,堂内众人纷纷领命而去,各自忙碌起来。
迟昭平见重臣都已经表态了,迟昭平也不再询问他人,愁眉紧锁,淡然道:“联盟与否,容孤再思索一下,你们先退下吧……”
迟昭平回到自己的宫阙,心烦意乱的开始舞剑!
当朱桢缓步入内,迟昭平正在舞剑,剑刃带着风声呼呼作响,招式已然看不清了,只能感觉到剑锋中的杀气!
迟昭平的剑寒气逼人,脸上也没有一丝神情,让人心生惧意,但朱桢却并不害怕,坐在一张石桌上。
迟昭平见他来了,剑尖急抖,刺向朱桢咽喉,生死只在顷刻,朱桢却异常的平静,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迟昭平的剑锋稍稍划开了他咽喉的皮肉,立即停住,血从咽喉处流了下来,不过并不致命。
迟昭平问道:“夫君为什么不躲开?有没有伤着!”
朱桢笑道:“夫人有烦心之事,不如讲给夫君,让为夫笑笑!”
迟昭平顿时被逗笑,一身戾气减了不少,朱桢再看迟昭平的脸,惊讶的发现两行清泪竟从迟昭平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迟昭平片刻以后才卸下伪装,小鸟依人的对朱桢吐槽……
三日之后,东汉(后汉)太傅高密侯邓禹便以刘秀使者的身份前往江东,只带了一名书童和两名武士随行,轻车简行,一路上不滋扰地方,十日便渡江。
当东汉使者邓禹踏入柴桑的那一刻,天空似乎都为之色变,乌云悄然聚集,预示着一场不同寻常的会面即将上演。
城门口,铁甲森严,旌旗猎猎,迟昭平麾下的精锐将士列阵以待,眼神中既有戒备也有好奇,纷纷侧目于这位来自远方的使节。
邓禹身着华贵官服,步履稳健,眉宇间透露出不怒自威的气势,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众人紧绷的神经上。
迟昭平闻讯,与几位谋臣匆匆商议后,决定即刻给予最高规格的接待,以显诚意亦探虚实。
邓禹被引领至正厅,坐定后,四周静得只能听见窗外偶尔传来的夜鸟啼鸣,紧张的气氛悄然弥漫。
邓禹直视迟昭平,那眼神中既有对巾帼英雄的赞赏,也不乏身为使者的威严与不容置疑。
“王莽篡汉,天怒人怨,四海沸腾,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邓禹的声音在空旷的朝堂上回荡,字字铿锵有力,如同雷鸣般震撼人心:“吾皇刘秀,仁德兼备,自起兵以来,屡建奇功,北方之地已渐归安宁。然江南之地,犹有人心未定,战乱频仍,百姓渴望和平已久。”说到这里,他稍作停顿,目光如炬,直视迟昭平,仿佛要洞察其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迟将军,虽为女子,却有不输男儿之志,以巾帼之姿,护佑一方安宁,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功绩卓著,世人皆赞。吾皇闻之,深感钦佩,特命本使前来,欲与将军共商大计,招降归顺,并册封将军为吴王,共享盛世太平。”邓禹的话语中既有对迟昭平的赞誉,也隐含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整个朝堂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空气仿佛凝固。
邓禹洋洋洒洒一席话,令朝堂内的迟昭平的臣公颇为不满,任光面有怒色,说道:“特使之言,未免言过其实,王莽篡~汉以来,民不聊生,各方诸侯并起,逐鹿中原,刘秀虽师出有名,但恩泽万民之说,并不真切,我家主公起兵平原,聚众起义,杀豪绅、屠污吏、下江南,收复汉家失地,视百姓如同己出,今江东一地荆楚半地已远离战火,江南之繁荣,不必假手于人。”
殿内,气氛骤然紧绷,烛火摇曳,映照着每位朝臣或凝重或愤慨的脸庞。
铫期挺身而出,声如洪钟,震得殿内回响不绝:“使者言之凿凿,却字字藏锋,哪里是诚意满满的联盟之邀,分明是寒光凛冽的威胁之辞!刘秀之心,路人皆知,他欲借此乱世风云,将江东纳入掌中,令我主屈膝称臣,此等行径,岂是英雄所为!”
迟昭平端坐于案前,面容沉静如水,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迟昭平轻轻抬手,示意铫期稍安勿躁,随后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穿透人心:“邓禹大人,您身为东汉太傅,才情横溢,名满天下,孤对您的到来,本是满怀敬意与期待。然联盟之事,非同小可,关乎我江东百万子民之安危,孤岂能草率应允?需细细思量,方能不负江东父老之托。”
邓禹闻言,面色微变,却依旧保持着文士的风度,他轻抚长须,语调平和却暗含锋芒:“将军所言极是,联盟之事,确需慎重。然吾皇之心,天地可鉴,非为扩张疆土,实为平息乱世,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勿听小人之言!”
此时,殿内气氛更加紧张,空气仿佛凝固。
铫期怒道:“汝说谁是小人?主公拒绝刘秀的提议,是主公的英明决断,刘秀狼子野心,乃伪汉也,我主怎会和他同流合污?”
对方当面痛骂自家皇帝,邓禹却不生气,只是淡然说道:“君子与小人,往往只有一墙之隔,自命清高不可取也!”
邓禹指桑骂槐,将铫期数落一番,甚至含沙射影直指迟昭平,令迟昭平也十分难堪。
迟昭平强压下胸中翻涌的怒火,指尖几乎嵌入掌心,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难以遏制的杀意。她猛地转身,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怒意撕裂。
“带他下去,好生安置在驿馆,不得有误。”迟昭平的声音低沉而冷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侍从们闻言,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邓禹请出大殿,生怕触怒了这位即将爆发的女王。
邓禹被带走时,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是一种对未知挑战的期待,也是对自我信念的坚定。他回望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心中暗自思量,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真正的智慧较量往往隐藏在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
此后数日,邓禹每日清晨便立于宫门之外,风雨无阻,手持一封未启的信函,那是他精心准备的第二次谈判提案,也是他决心与迟昭平共谋大业的诚意之证。
然而,迟昭平却如同消失了一般,闭门不出,既不回应也不拒绝,只留下邓禹一人在门外静静等待,那背影在晨光与暮色中拉长,显得格外孤独而坚毅。
城中的气氛因这场无形的较量而变得紧张异常,百姓们议论纷纷,猜测着两位领袖之间究竟藏着怎样的恩怨与谋略。
而迟昭平则在深宫内院,与夫君密谈至深夜,烛光下,两人的身影交错,时而争执激烈,时而低头沉思,共同谋划着如何应对邓禹的挑战,以及如何在这乱世中保全并壮大自己的势力。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迟昭平与邓禹之间悄然展开,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紧张与刺激,仿佛一场精心布置的棋局。
见对方态度坚决如铁,随从们面面相觑,心中虽急,却也深知邓禹脾性,只得低声相劝,希望他能暂避锋芒,将后续事宜交由刘秀英明决断。
然而,邓禹的目光穿透夜色,仿佛已预见胜利的曙光,他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不屈的弧度,毅然决然地拒绝了随从们的提议,执意孤身留在危机四伏的柴桑城。
邓禹只身步入喧嚣的街巷,每一步都踏得坚定而有力,穿梭于人群之中,细心聆听每一声低语,逐渐察觉到吴地民情的微妙变化,邓禹的心沉了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回到驿馆,推开房门,一抹突兀的亮光映入眼帘,桌上静静地躺着一张烫金请帖,其上字迹苍劲有力,透出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
邓禹心中一动,缓缓拾起请帖,指尖轻触那冰冷的金属边缘,仿佛能感受到背后隐藏的风云变幻。
赴约之日,天空阴云密布,预示着即将来临的风暴。
邓禹身着一袭素衣,步入约定的茶楼,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茶楼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朱桢,那个传说中迟昭平的神秘夫君,此刻正悠然自得地品茗,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朱桢,汝莫非是迟昭平的那个神秘夫君?”邓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与愤怒。
邓禹万万没想到,自己此行最大的阻碍,竟是这位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深藏不露的对手。
朱桢闻言,轻轻放下茶杯,目光如炬,直视邓禹:“先生果然聪慧过人,一眼便识破了我的身份,请喝茶……”
此时不仅是客人,就连酒肆中的酒保、酒肆的掌柜都被朱桢请走了,酒肆外只有一人守着,以求万无一失。
朱桢为邓禹倒茶,说道:“邓先生,是否可以想汝借一样东西!”
邓禹问道:“难道是借我的命?”
朱桢笑道:“邓先生聪明!汝之命,正是吾崛起的第一步!”
邓禹也笑道:“早该猜到!”
说罢,朱桢起身,悄然离开了酒肆,很快邓禹之死,震惊了整个江东。
酒肆的木门被粗暴地推开,紧接着是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将原本就压抑的氛围推向了极致。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入,铠甲碰撞的叮当声与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不祥的序曲。
酒肆老板,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浑身颤抖,他蜷缩在柜台后,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解。
面对士兵们的严厉质问,他只能反复重复着那句:“是个陌生人,他出手阔绰,直接包下了整个酒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其他人进出。”
随着调查的深入,酒肆内的每一个角落都被翻了个底朝天,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腐败气息。
酒坛散落一地,有的已经倾倒,清澈的酒液混杂着泥土,形成了一片片斑驳的污渍。每一滴酒都似乎在诉说着邓禹生前最后的放纵。
当邓禹的死因被揭晓的那一刻,邓禹死于饮酒过度?
这简直难以置信!要知道,邓禹乃是刘秀麾下智勇双全的重臣,平日里行事谨慎,怎会如此不加节制地放纵自己?
更令人费解的是,为何他会选择在这偏远之地,独自面对这无尽的酒海,直至生命的尽头?
士兵们面面相觑,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夜色已深,但城中的百姓却议论纷纷,邓禹之死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让整个柴桑城都笼罩在了一片紧张与不安之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