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畴匆匆返回客栈的房间,只见众人已悉数围坐于床沿,而刘毅则端坐于室内唯一那张古朴的案几之上。他目光温和地望向刚踏入门槛的田畴,缓缓言道:“田畴,田子泰,你需明了,习武之路,荆棘满布,异常艰辛。以你的天资聪颖与显赫家世,踏入仕途,以文治国,实为最佳选择。武艺,或可不必强求。”
田畴闻言,恭敬地答道:“恩师所言极是,读书入仕,自是坦途。然时局动荡,未知风雨几时休,纯文学士,恐难独善其身。我意已决,既要博览群书,亦要勤练武艺,力求文武双全,方能在乱世中立于不败之地,此非更佳之选乎?”
刘毅点头赞许:“文武兼修,志存高远,但需切记,言行一致,持之以恒,勿使半途而废,二者皆通方为真谛。既你已决心随我习武,我自当倾囊相授。不求你日后勇冠三军,但愿你能秉持正义,守护一方安宁,不负我这一番栽培。”
田畴闻言,激动不已,高声应道:“谨遵师傅教诲!”随即,他恭敬地跪拜于地,正式拜入刘毅门下。
次日,众人决定在令支城稍作休整,不仅是为了恢复体力,也需给疲惫的马匹以喘息之机。然一日时光,似乎仍显仓促。于是,刘毅、陈武、赵云与田畴四人,携手步出客栈,沿着令支城繁华的主街道漫步。此城作为交通枢纽,商业尤为发达,店铺林立,热闹非凡,较之襄平城亦不遑多让。街道上,车队穿梭,商贩云集,更有流离失所的百姓四处可见。
望着这一幕,刘毅不禁沉思道:“我等当设法引导这些流民前往襄平,以增其人口,促进繁荣。”陈武闻言,苦笑摇头:“人手不足,此事难办。待我们从洛阳归来,再作打算吧。”赵云亦是无奈,默不作声。
正当众人陷入沉思之际,田畴突然开口:“师傅,或许我能助一臂之力。待我们抵达右北平无终城,我可与家族商议,借助家族在幽州各城的生意网络,让各地掌柜协助此事。家族定会鼎力支持,此举既可解流民之困,又能彰显家族之善行。各地官府亦为此事头疼不已,若有人能主动承担,他们定会感激不尽,甚至提供物资援助亦非难事。”
刘毅闻言,心中暗自斟酌。田畴之策,确为当前最佳之选。然一旦实施,自己与田氏家族便将紧密相连,荣辱与共。但念及流民之苦,他终是点头应允,决定放手一搏。
主意已定,刘毅不再为此事多费心神。他轻轻揽过田畴的肩膀,田畴的身高仅及刘毅的肩头,刘毅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习武真是可惜了!”田畴误以为这是师傅对自己的夸奖,满心欢喜。望着满脸兴奋的田畴,刘毅心中暗笑,“这孩子还真是纯真无邪!”
正午时分,四人远远望见一家食肆,饥饿感瞬间袭来,这才想起早餐未曾用食,此刻已是午餐时分。“我们先去吃饭,早饭没吃,午饭得好好吃一顿。”陈武提议道。“确实饿了,走吧,先填饱肚子。”刘毅回应着,一行人便向那家食肆走去。
还未至食肆门前,便见一群人围聚一处,伴随着打骂与哭泣之声。待刘毅等人走近,从围观者的口中得知,原来是一群流民因饥饿难耐,在食肆门口向店家乞求施舍些食物。不料非但未能得到帮助,反而遭店家打骂,理由是他们的行为影响了生意。刘毅望向那六个流民,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显然是一家子沦为了流民。更令他愤怒的是,店家的伙计愈发过分,打骂完大人后,竟还欲用脚去踢一个看似仅有三岁的小女孩。
刘毅忍无可忍,正欲出手制止,只听得一声大喝:“麻子,你踢一下试试!”这喝声成功阻止了即将落下的脚。刘毅仔细打量那欲行凶的伙计,果然一脸麻子,虽不多,但在脸的左侧密密麻麻分布着十几颗。麻子脸见状,脸色骤变,原本凶神恶煞的模样瞬间堆满了谄媚:“哟,这不是韩兵爷吗?您巡逻到这里了,真是辛苦,大热天的,要不进店里歇歇脚?”
韩姓兵士并未理会麻子的谄媚,大声宣布:“当街殴打他人,按规矩,需交罚钱一千。赶紧交上来!”
“这……”麻子脸上的谄媚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尴尬之色。
“韩当韩老二,你长能耐了,一个小小的巡守,也敢来打扰本公子看戏。是本公子让他打的,你还要向本公子收钱吗?”一个阴柔的声音从食肆内传出,随后,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出,身高七尺,面白无须,一表人才,只是那声音却与这副好相貌极不相称。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人,容貌俊美,与赵云相比,难分高下。后者目光在韩当身上稍作停留后,便落在了刘毅一行人身上。
麻子尴尬之余,又迅速堆起一脸谄媚:“公孙大公子……”
刘毅一听“韩当韩老二”,便知今日遇上了三国时期的名人——吴国三朝元老、江表虎臣韩当。此人曾随吴国孙坚、孙策、孙权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最终却不幸病逝于讨伐丹阳叛乱的途中。
正当刘毅打量韩当时,他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回头一看,正是那位跟在公孙大公子身后的俊美青年,正两眼灼灼地盯着他们。刘毅静静地回望,直到俊美青年移开了目光。
韩当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是公孙大公子承认是你让人打的,那么这笔罚钱就该由大公子来交。这是令支城的规矩,任何人都得遵守。”
“本公子若是不交呢?你能奈我何?”年轻人轻蔑地看着韩当。
“那就别怪韩某不客气,将你押送至县衙了。”韩当说罢,便向公孙大公子抓去。而跟在大公子身后的俊美青年,则闪身欲阻,但刘毅更快一步,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拦下了俊美青年。两人的身体在瞬间发生了激烈的碰撞,俊美青年闷哼一声,倒退一步,心中暗惊:“此人好强的实力!”
此时,赵云和陈武也走了过来,他们身上的强大气势再次让俊美青年感到震惊。他心中暗想:这三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实力竟如此强悍,恐怕自己任何一人都难以匹敌。
由于刘毅的阻拦,韩当顺利抓住了公孙大公子。公孙大公子身为文人,不懂武艺,此刻只能束手就擒。见到兄长被擒,俊美青年朗声道:“且慢!我们交罚钱。请放开我大哥。”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给韩当。韩当接住银子后,便松开了公孙大公子。
获得自由的公孙大公子咬牙切齿地放了几句狠话后,便带着俊美青年离开了食肆。刘毅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转身对那些吓得瑟瑟发抖的流民一家说道:“你们快走吧,一直往东走,到了襄平城,悦来客栈会有人安排你们落脚。”
随后,刘毅对店家喊道:“店家,拿二十个粟米饼来。”被吓得不敢说话的麻子连忙跑进食肆取了粟米饼交给刘毅。刘毅将粟米饼全部分给了流民们,并嘱咐道:“到了襄平城就有吃的了,住的地方需要你们自己解决。”流民们在半信半疑中离开了令支城。
送走了流民后,韩当一直注视着刘毅。刘毅走到韩当面前,抱拳行礼道:“在下刘毅,襄平人氏。这位是陈武,那位是赵云。我们此行欲往洛阳,途经贵地。今日得见兄台,一见如故,不如进去聊聊如何?”
韩当打量了刘毅一行人几眼,特别是看到田畴时,他心中已有所猜测——这些马匹的主人非同小可。再加上刘毅刚才出手相助之恩,他更觉应该坐下来好好感谢一番。同时,他也想提醒刘毅等人,他们今日得罪的是公孙家的两位公子,尤其是大公子公孙纪,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他点头应允道:“在下韩当字义公,令支人氏。刚才多谢兄台出手相助。”
“小事一桩。我刘毅最见不得欺凌弱小之事,即便你不出手我也会出手的。”刘毅回应道。
“不过兄台可曾想过今日得罪的是什么人?”韩当提醒道。
“哦?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竟如此猖狂?”刘毅好奇地问道。
“他们是豪门公孙家的人。刚才那位大公子是公孙纪,而你挡下的那位则是公孙瓒。两人皆是公孙家的子弟。”韩当解释道。
刘毅闻言心中一惊,没想到今日竟同时遇到了两位三国时期的名人。公孙瓒作为汉末北方最大的军阀之一,其势力之强可想而知。他沉吟片刻后说道:“义公贤弟,我们此去洛阳是为了谋求辽东的官职……”韩当闻言沉默不语,显然也在思考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麻烦。刘毅诚挚地邀请道:“何不与我们同行?待官职到手,我们兄弟重返辽东,共谋大计,开创一番宏伟基业。只是需劳烦义公贤弟远离故土,远赴辽东。”韩当闻言心潮澎湃,他亦是胸怀抱负之人,渴望在乱世中凭借自己的力量奠定家业。“我需返家与亲人,特别是兄长商议此事,毕竟我们都已成家立业。”韩当回应道。“甚好,吾静候贤弟佳音。”刘毅期待满满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