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水仔细看了看,疑惑的道:“这好像是弓兵和卫所的士兵使用的箭头?”
“你说的没错。”
张德水接着解释说:“想必应是他们缴获的,记得三年前这伙流民曾偷袭过溪山县边境的百户所,两年前我们也曾有人因此受过箭伤。”
“此地还有一个百户所?距离多远?”骆安询问道。
“不到五十里地。”
骆安心想,百户所区区一百二十余人,他们又能缴获多少弓箭呢?要知道,那也是三年前了,可眼下这箭头显然还比较新,自然不会是之前所缴获。
骆安拿过箭,直接拿到他的眼前:“看清楚了,这箭可有三年的陈旧?”
张德水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会后解释说:“莫不是不久前他们又袭击了卫所,可也并未听说啊!”
骆安不由得有些好奇这个这个百户所了,看来到时候得去看看,不过得待这二人苏醒之后再做打算了。
就在这时,小七也不禁问道:“既然之前就知箭有毒?这次为什么没跟我们提及?”
“我以为那只是偶然的情况,因此也就没多想。”张德水弱弱地回答道。
“你们还真是默契啊,巡检司也只字未提箭上有毒这事,但凡我们知道此事,今日也不会造成如此巨大伤亡!”
一想到今日那九名已经战死的衙役,骆安就很气愤。
面对骆安的质问,张德水既紧张又害怕,此刻他也很懊悔之前没有将所有细节一并告知骆安。
他了叹息着道:“大人,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都怪下官未能详尽告知……”
骆安心想,事已既此,此刻再责备张德水也没有意义。
而且骆安也自知有愧,由于太过着急搜捕这伙劫匪,他也并未过详细问询其中详细经过,彼此都有疏漏。
就在此时曾鸿升催促道:“大人,还是立即随我前去医治,耽搁时间太长就算没有中毒,伤口也容易被感染的……”
“是啊,大哥先去治伤吧!”小七在一旁也跟着劝说。
“是啊,大哥放心吧,这里有我们呢!”小五也跟着说。
张德水跟着说:“大人,身体要紧,治好了伤,下官任凭大人处置。”
骆安将不满地将那两支箭直接交给在张德水手中,什么都没有说,便跟着曾弘升前去治伤。
张德水愣在原地,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他刚想和小五、小七再解释些什么,但见二人此刻正冷眼鄙夷的神色,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刚才袭击骆安他们的那群劫匪,其中包括未露脸的十名射手,此时正在林中大树下歇息。
其中一人拿起水壶喝完了最后一滴水,不禁抱怨道:“今日真他马晦气,居然上了他们的当,还折了好几个兄弟!”
另一人也叹息了一声,若有所思的嘀咕道:“负责断后的两个兄弟想必也凶多吉少了。”
十名射手中的,一个精壮的中年男子,随后也怒道:“还有脸说,你们的暗探都是干什么吃的?商队是官府的人假扮的也不知,埋伏着有锦衣卫也不知?不然怎么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这名精壮的中年男子名叫曹英,是九名射手中的首领,这些射手也都是由当年的逃兵组成的,因在军队服役多年,都是一些较为优异的射手。
这次曹英只带了九名射手前来协助,射手一般不亲自动手劫持,主要负责在暗处掩护,如遇对方反抗,或参与劫持弟兄不敌,他们才会暗中出手速战速决。
此次要不是因为县丞率领的商队遇到拦截,他们非但没有立即逃离的意思,还表现出了一副要舍命保护货物的意图。
因此曹英才下令让他的人射击,想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灭口。
只是让曹英没想到的是,这个商队是假的,都是官府的人装扮的,他们这才中了圈套。
为了不留麻烦,他们一般都不留活口,更何况是官府的人,他命手下所有人同时射击,直到几乎全部耗光了所有的箭。
更让曹英没想到的是,这个商队竟还有锦衣卫在暗中掩护,就在三名锦衣卫现身时,携带的箭也所神剩无几了,直到最后一发箭射光之光,也都未伤及他们分毫,不得不下令立即撤退。
能躲过那么多支箭还毫发无损,曹英深知这次出现的不少一般的锦衣卫。
就凭王胡子他们这十余人,自己也已无箭可用,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这几名锦衣卫的对手,如果硬拼的话也只是徒增不必要的伤亡。
王胡子也不傻,刚才锦衣卫的身手他也亲眼所见,加上又失去了射手的掩护,他也只好跟着逃命。
曹英对于王胡子这次的鲁莽行动,极为不满,要是他布置在城里暗探,事先能传来消息,这次也不至于落入了官府的圈套。
不过曹英也很疑惑,官府既然设下圈套,又怎么会来这么少人呢?所幸这次官府人员有限,否则今日就很难再逃脱了。
难道他们该不会认为,就凭这三名锦衣卫就能将自己一网打尽吗?未免也有些太不自量力了。
王胡子他所率的这一队,除了直接参与劫持,同时也负责收集各路情报,这次其实也已提前获得了情报,知道会有茶商要从此经过,但却并不知这个茶商竟然会是官府的人装扮的。
对于这次情报的不准确,导致损失了多名弟兄,王胡子知道自己是要负一定的责任。
但为了减轻责罚,他打算让曹英也必须要背负一定的责任。
因此,王胡子也辩解道:“就算我们情报有误,可他们只有区区三名锦衣卫,你们这么多射手却连一个都射不中,但凡你们要能射准一点,我们还至于慌吗?我那几个弟兄也不会出事了!”
“要是早知埋伏着锦衣卫,刚才也不会浪费那么多箭了,等他们出现,我们已经没剩下几支箭了……”其中一名射手解释说。
曹英不满地道:“别跟他废话了,这次失败他才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凭什么我负主要责任?你们的箭射完了都不中一个锦衣卫,谁知你们是不是故意的呢!”
王胡子为了洗脱责任,只能巧舌如簧地辩解,试图将责任主要嫁祸给曹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