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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十七只反派

    不论神话记载是否属实,也不论这柄被魔法召唤而来的圣枪是否是本体,单从它可以破开酒神的神器来看,它确实有特殊的力量。

    说不定神话记载的都是真的……

    弑神之枪这样的名字让泽曼有所意动。

    或许这就是他在寻找的,能将他和体内诅咒一起终结的力量。

    经过刚才和酒神殿众人的战斗,泽曼已经难以再抑制体内的魔气,距离彻底魔化的日子恐怕不远了。

    他不知道爱德华当初的预知到底是真是假,可他必须要离开这个孩子了。

    泽曼敛住忍耐的神色。

    阿尔宾还思索着他的话。

    眼里有星芒的生物?

    阿尔宾不仅没被吓到,反而还有点好奇。

    听起来好奇怪啊,是什么效果呢?blingbling的小星星吗?

    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黑色星芒的样子,阿尔宾突然反应过来。

    诶,他好像见过这种特征。

    翡翠的眼睛似乎就是这样!

    翡翠是危险的魔物?

    阿尔宾想到那条贪吃的翠青小蛇,总么都不觉得危险。

    他眨眨眼,问道:“魔物有多危险呀?和野兽差不多吗?”

    泽曼:“他们拥有类似于人类的智慧,还拥有类似于魔力的魔气。”

    看着阿尔宾浑然不觉危险的表情,泽曼补充道:“他们最喜欢吃你这样的小孩子,会把你关起来养着喝血。”

    阿尔宾“噗”的一声笑出来。

    他可不是幼儿园的小孩子,才不会被大人们这种话吓到呢!

    没想到冷冰冰的爸爸也会用这种话来吓唬小孩子,还说得这么一本正经。

    阿尔宾笑得肩膀颤抖。

    泽曼:?

    他有说什么好笑的事吗?

    阿尔宾趴在他怀里好一会儿才憋住笑。

    他朝泽曼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虽然是在吓唬他,但爸爸应该也是为了让他惧怕魔物,远离魔物,大人们都喜欢这么做。

    有翡翠的例子在前,他不觉得魔物都是坏蛋,不过他也确实没见过多少魔物,暂时没办法反驳爸爸的说法,打算先记下来,等自己多见几个魔物了再说。

    阿尔宾偏头看向那柄圣枪。

    比他人还高,又长又晃眼,这可怎么携带?

    背在身后的话,看起来就像被绑在杆子上罚站。

    他对圣枪嘟囔着:“要是能变短一点就好了。”

    就像大圣的金箍棒那样!

    他话音刚落,圣枪就径直缩小,一直缩小到拇指大小,精美依旧,缀着宝石,看起来就像项链吊坠一样。

    “哇哦!”阿尔宾兴奋起来。

    有哪个孩子能拒绝一个可以变大变小的金箍棒呢?

    要不是他现在太累了,他肯定要做个大圣的经典姿势爽一把!

    “还能变别的吗?”阿尔宾觉得这样的吊坠也不方便,很容易弄丢。

    他试了几次,发现圣枪没法改变形状,但是可以弯曲起来,变成活口手镯的样式。

    他手腕上就这么戴上了一个宝石金镯,还抬起手来展示给泽曼。

    “爸爸,看!”

    泽曼眸光闪动,在得到阿尔宾的许可后,也尝试着输入魔力,控制圣枪。

    然而和阿尔宾如臂使指的反应不同,圣枪对他毫无反应。

    “好像不行诶。”阿尔宾观察着。

    看来圣枪只有召唤它的阿尔宾能控制。

    “这是好事。”泽曼将圣枪还给他,“若非遇到危险,不要轻易展露人前。”

    这自然是好事,有了可随身携带的绑定武器,阿尔宾会更加安全。

    可这也意味着,泽曼若是想用圣枪终结自己,唯有让阿尔宾动手。

    又或者……去寻找别的办法。

    他敛起眼底的深沉之色,抱起阿尔宾起身离开。

    阿尔宾经历了这么一番事情,早就累了,完全靠着见到泽曼的兴奋劲头才撑到现在。此刻窝在父亲怀里,他的困意迅速涌上。

    只是快要睡去之前,他看了一眼仍然留在血酒池底那些白骨,心头闷闷的。

    那些孩子都无法回家。

    泽曼抱着阿尔宾走到祭台边,给他披上衣服,将满怀心事的孩子抱出这里。

    踏着碎石与干涸的血酒,泽曼走到了外面的祈祷厅。

    神官与狂战士们尸横遍野,血流成渠,石砖地面被血色染红,但刚才来势汹汹的血酒洪水却无影无踪,两旁的葡萄酒池的水位也并未上升太多。

    泽曼瞥了眼怀里无知无觉的孩子。

    这是个极其善良孩子。

    若是苏醒过来看到这一幕,恐怕会惊恐万分,甚至被梦魇纠缠。

    ——等阿尔宾知道真相,他一定会离你而去!

    拉图的话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不动声色地调整阿尔宾的姿势,让阿尔宾纵使半途苏醒也不会看见这番恐怖的景象。

    泽曼斜睨着拉图尸体的地方。

    原本已经身首异处,被拦腰斩断的拉图,此刻尸首不翼而飞。

    泽曼对此并不意外,他之前就没打算杀了拉图。

    拉图是酒神殿的最高祭司,是酒神的躯壳,本就不可能轻易死去,他甚至都没有调动神力。

    在太阳神殿的记载中,酒神的弱点只有火。

    一次太阳神和酒神的冲突中,太阳神朝酒神挥剑,斩下了酒神的双臂,但酒神轻而易举又长出了新的双臂。

    拥有再生之力的酒神嘲笑着太阳神的无用功,被激怒的太阳神便用火焰烧灼对方。

    火焰迅速在酒神身上蔓延开来,烧伤无法再生,酒神不得不砍掉身上被烧灼的部位,避免火势蔓延。

    燃火的血肉洒落大地上,火焰烧开冻土,酒神飞溅的鲜血将土地表面浸染成深色。

    这片黑色的土地从此拥有了酒神的生机之力,可以长出产量更高,品质更好的作物,被视作酒神的恩赐。

    而太阳神的火焰在酒神身上燃烧了七天七夜,令他痛苦不堪,最终败下阵来。

    也正因此,要想杀了酒神殿的最高祭司,也必须使用火焰。

    但彼时的他尚不确定阿尔宾是否已经成为圣子,若是真将拉图彻底杀死,阿尔宾就会直接沦为酒神的宿体。

    抱紧怀中的孩子,泽曼加快脚步从密道离开地宫,从城里一处偏僻的角落里出来。

    风中传来人们狂欢时的嘈杂声音,这些人尚未发现酒神殿地宫的异常。

    尽管如此,城中也不宜久留,毕竟拉图还没死。

    金银花商会派来的马车在密道出口处等候,泽曼带着阿尔宾一上车,这辆由两人驾驭的马车立刻疾驰出城。

    城门值班的守卫也早就被金银花商会的人灌得酩酊大醉,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的离开。

    他们从最近的西城门离开,先向西走了一阵从最短距离离开葎草王国。

    阿尔宾从马车里醒来时,身上已经看不见血渍,父亲已经帮他擦洗过了。

    他翻找一番,又努力探着脖子去看自己的后背。

    据说成为圣子后身上会出现圣痕,他也不知道自己成功没有。

    “爸爸,我身上有酒神圣子的圣痕吗?”

    “不,没有。”泽曼确认这一点时松了口气。

    “哦……”阿尔宾失落地低下头。

    他尚未放弃成为圣子的计划。

    虽然已经知道成为圣子可能会被坏神上身,但即使没有他,也会有别人。

    他现在有弑神之枪诶,等自己成为圣子做完想做的事,说不定就能和坏神同归于尽呢,怎么看都是自己成为圣子比较划算。

    唔,要不然明年再去试一次?

    他暗暗寻思着。

    在一个驿站里,他们通过金银花商会的渠道,得知了酒神殿最新的情况。

    听说酒神殿的地宫遭遇不明魔物袭击,死了很多神官,最高祭司也失踪了,今年的献祭也被确定是失败了,但神殿压下了消息,接下来几天的狂欢节还会照常举行。

    听到最高祭司失踪的消息,泽曼蹙起眉。

    拉图肯定没死,为何会失踪?

    阿尔宾听到地宫遭遇魔物袭击死了人,庆幸地拍着心口。

    “爸爸,幸好我们走得早!不然就要遇到那么危险的魔物了。”

    要是爸爸因为找他而遭遇危险,他一定会很自责的。

    危险魔物本尊·泽曼:“嗯,幸好走得早。”

    阿尔宾又问起:“那玛歌有事吗?就是另一个候选人。还有地宫祭坛里的那些尸骨,怎么处理了?”

    金银花商会的车夫显然不知道这些小事,但他还是和善道:“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

    阿尔宾连忙拜托他。

    “我还有一些事情想麻烦叔叔们。”他掰着手指数起来,“要告诉老板娘他的儿子在那些尸骨里,他一定会想让妈妈接他回家的!还有罗曼尼的父母伙同神官卖孩子、奥纳娅的妹妹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她们的父亲是个打孩子的大坏蛋,一定要把他抓起来……”

    这些都是他在血酒池里见过的记忆。

    车夫听得瞠目结舌,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轻而易举就能办到,他用纸笔记了下来,把消息传回商会。

    他们在驿站修整一晚。

    也许是因为白天回忆了太多血酒池里的记忆,晚上阿尔宾半夜惊醒过来。

    “爸爸……”他打了个冷颤,想寻找能令他安心的怀抱,却怎么都没看到泽曼的身影。

    难道爸爸又大半夜跑出去了?

    他心中奇怪,在房间里等了一阵,天色蒙蒙亮起,泽曼还是没回来。

    他换上衣服出门去找,问了车夫和店里的其他人,都没人看到他爸爸。

    正当他急得团团转时,泽曼却带着一身寒凉的晨露,安然无恙地走回了驿站。

    看到阿尔宾早早起来,他眼底闪过一抹错愕。

    “爸爸,你到哪里去了?”阿尔宾噙着眼泪扑进他怀里,紧紧拉住他,委屈道,“我找了你好久……”

    泽曼沉默许久。

    他无法告诉阿尔宾,他的父亲已经难以再维持人类的姿态了。

    他轻抚阿尔宾的发顶。

    “抱歉。”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次他可以趁着夜色避开,但或许有一天他会当着阿尔宾的面化为魔物,失去理智,并危害到这个孩子。

    他不希望那一幕发生,知道真相后弑父,那对这个孩子来说太残忍了。

    他也不能让这个孩子因他而死。

    他必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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