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咸阳城的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群围聚在一面张贴着告示的墙壁前。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站在告示前,声音略显沙哑却尽力清晰地念着。
“今有新政,田赋改为三十税一……”
人群中,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皱着眉头,满脸狐疑地打断了老者。
“老爷子,您是不是念错啦?这怎么可能呢!”
老者瞪起眼睛,面露不悦地回。
“告示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要是怀疑,也得怀疑是不是朝廷的告示印错了,而不是我念错了!”
那年轻人不服气地翻着白眼,提高了音量说。
“哼!我不管是印错了,还是您念错了,我是绝不会相信天上能掉这么大的馅饼,并且正砸在我们这些黔首的脑袋上。从古至今,哪有这样的好事?”
老者无奈地叹了口气。
“别说你们年轻人不相信了,就连我这个活了六十多年的老头子也不相信,自古以来,从来没有这么爱民的新政实施过,我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了。”
就在这时,一名官差迈着有力的步伐走了过来。
“知道你们都不相信,但这就是当朝太子变法的用意,目的就是让黔首们能好好过日子,有一口饱饭。”
老者听闻,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官差面前,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问。
“官爷,这告示上写的莫非是真的吗?我老头子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这等好事,莫不是在哄骗我们?”
官差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这告示不是只贴了这一处,而是贴了很多处,听说太子殿下足足贴了一千份,咸阳城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你们放心,朝廷的告示没有谁敢伪造,这就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年轻人还是将信将疑,忍不住说。
“官爷,这新政好是好,可万一只是做做样子,过不了多久又变回去了呢?”
官差脸色一沉,呵斥道。
“大胆!太子殿下一心为民,推行此等良策,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
人群中另一个中年人也附和着年轻人说。
“官爷,您别生气。这小伙子虽然话说得冲,但咱们老百姓被折腾怕了呀,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所谓的‘好新政’,可最后都不了了之,甚至还变本加厉地剥削咱们。”
官差放缓了语气,耐心解释。
“此次不同以往,太子殿下决心坚定,为的就是让百姓安居乐业。若有谁敢阳奉阴违,破坏新政,定当严惩不贷!”
一位老妇人挤到前面,眼中含着泪花说。
“要是真能这样,那可真是菩萨显灵了,我们这些穷苦人家,一年到头辛辛苦苦,也就能混个半饱,如今这三十税一,或许能让家里的孩子多吃几顿饱饭了。”
又有人说。
“话虽如此,可这新政真能落实到位吗?别到时候又是那些贪官污吏从中作梗,把好处都给克扣了。”
官差拍着胸脯保证道。
“此次太子殿下亲自督查,定会确保每一份赋税都按照新政执行。若有官员胆敢徇私舞弊,百姓们大可直接向朝廷举报!”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站出来说。
“我等深受赋税之苦已久,若此次新政真能施行,实乃百姓之福。但我们也需谨慎观望,切不可盲目乐观。”
老者点了点头。
随着讨论的深入,人们的态度逐渐从怀疑转向了期待。
有人说道:“不管怎样,这总归是个希望,要是真能过上好日子,那可真是祖上积德了。”
渐渐地,众人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怀疑,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
这时,一个小孩欢快地跑过人群,嘴里喊着。
“娘,以后我们是不是能天天吃白米饭啦?”
孩子天真无邪的话语让大家不禁会心一笑,紧张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了许多。
一位大嫂笑着说:“要是真能这样,那咱也给娃做身新衣裳,过年的时候穿。”
人群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想象。
随着消息的传播,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了这里,原本安静的街道变得热闹非凡。
有人开始盘算着用节省下来的钱买些牲畜,扩大生产。
有人想着送孩子去学堂读书;还有人计划着修缮房屋,改善生活条件。
一个年轻的媳妇拉着丈夫的手,羞涩地说。
“当家的,要是日子好过了,咱们也给爹娘尽尽孝,让他们享享清福。”
丈夫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这些年他们跟着咱们受苦了。”
丞相府里,钱幕眉头紧锁,神色焦虑。
“丞相,若是我们前脚将那些告示撕下来,后脚殿下又贴上了新的,又该如何处理?”
此语一出,宛如一盆冷水,瞬间把大家刚刚因找到应对之策而高涨起来的情绪浇灭得无影无踪。
李斯沉默了片刻,面色凝重。
“先管不了那么多了,当下之急,是先把现有的那些告示撕下来,若是太子真的贴上了新的,我们再接着撕便是了。”
众人面面相觑,虽说心中仍有疑虑,但眼下实在没有别的更好办法,也只好同意按照李斯的办法行事。
他们身为朝中的大臣,自然不会亲力亲为去做这种看似琐碎的事情,然而,他们手中有权,足以指使手下们去执行。
与此同时,徐灵儿正与赢昭在东宫悠闲地闲聊着,聊的正是告示贴出后,咸阳城中黔首们的种种反应。
徐灵儿那娇美的面容上满是崇拜之色,看着赢昭。
“太子殿下,整个咸阳城的黔首都沸腾了!他们从来没听过如此爱民的新政,对您真是感恩戴德,赞不绝口呢。”
赢昭却并未被这喜悦的氛围冲昏头脑。
“灵儿,事情恐怕没有这般顺利,想必李斯已然知晓此事,而且定会采取措施,我能想到的第一种可能,便是他或许会派人把告示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