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
沈桂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少爷,老爷不在府中,您不能这样啊……”
“滚滚滚。”
李祯卿踹开沈桂,用脚趾头思考都知道,沈桂不辞辛劳都要跟着自己来,都是老母亲的意思。
“李家崽子……将镇国公府递给咱们,可这……空口无凭?”
土豆虽然是假的。
但,镇国公府可是真的。
若是有一座镇国公府,足以抵得上两千余亩田地金银,那再分下去,那造成的损失都可忽略不计!
孙北城笑的有些牵强,“你这是想要忏悔自己所做的恶事?”
“啊对对对,你说忏悔,就是忏悔!”
李祯卿邪笑一声,随后看向跪在地上的沈桂道。
“小桂子,下去准备契约,再去我爹书房里,把镇国公大印拿过来。”
“啊?”
沈桂瞪大了眼睛,“少爷,要是被夫人知道了……”
“那有何难?”
“别让我娘知道,然后偷过来不就行了?”
李祯卿拍了拍沈桂的肩膀道,“记住,别让我娘发现哦,否则……你知道后果的哦?”
此时。
东方擎不自觉得与陈瑾宣相视一眼,眉眼交流之下,却发现彼此之间的想法,竟出奇的一致!
李祯卿已经改变,这是事实。
是改好了,还是改邪了,这无从印证。
但,今天要拿镇国公府来做赌,甚至要书童去偷大印来签字画押。
就此举而言……
李祯卿估计没憋什么好屁!
整整一个时辰后。
沈桂心怀忐忑,怀里揣着镇国公大印,还有亲自写下的契约书,来到了雅间里面。
“少爷……”
沈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像是泄去了全身力气,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我娘没发现吧?”
“没有!”
沈桂挺起胸膛。
“干得好!”
“等事成之后,给你买座一进的院子。”
李祯卿笑着拍了拍沈桂的肩膀。
一瞬间。
沈桂像是重新充满了能量,直挺挺站起身,站在了李祯卿一旁。
而,眼前的萧东与孙北城相视一眼,脸上的阴笑险些没能隐藏得住。
在他们看来,李祯卿现在,就是崽卖爷田心不疼,拿镇国公府作抵押,去弄一些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或许换个角度来看。
李祯卿就是善人,花自己的钱,给其他人填补损失。
“诸位。”
李祯卿随即将契约摆在桌子上道,“这契约书上已经盖了大印,若想赚大钱的话,就签下名字,按下手印即刻。”
“不需要盖印?”
“我相信你们。”
李祯卿微笑道。
这一微笑,让东方擎与陈瑾宣更加确信。
李祯卿有鬼!
鬼还不小……
萧东看着契约书,又看了一眼孙北城,二人都是微微蹙眉,思想片刻,还是相继签字画押。
不就是十日内,全凭李祯卿做主么?
诸公诸侯还剩多少家底,都是心照不宣,能差到哪儿去?
更何况,李祯卿还拿三百金来做陪注,那更是无忧。
虽然没有见到金子,但有镇国公的大印在这里,李祯卿也跑不掉。
而。
输赢只是在能否赚钱之间。
李祯卿必输!
就这种情况下,他要是能带着大家赚钱,除非母猪能上树!
念想刚落。
醉香楼外传出一阵惊呼,三楼雅间外,刚好能看到外面骚动。
沈桂趴在窗户看去,外面一棵不大的槐树前,一只不过百斤的小母猪,从远处助跑,三两步竟跳上了树杈上!
“怎么回事啊?”
“外面这么吵?”
萧东简单问了一嘴,随后自顾自喝起了酒。
沈桂瞪着眼睛转过头来,愣愣说道,“母……母猪上树了!”
“噗……”
萧东刚刚润口的酒,轰然喷了孙北城一身。
二人没敢愣神,向着窗口下看去,再转过头来,已经陷入了沉思。
旋即看向东方擎与陈瑾宣。
“东方,瑾宣小子,你们不签?”
二人异口同声,“我们再观望观望。”
“哈哈……”
李祯卿朗笑一声,“二位伯伯请坐,外面母猪上树有什么好看的,来,我们说回正事。”
萧东与孙北城尴尬得相视一眼,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坐定后。
李祯卿说道,“萧伯伯,安西侯府总共有多少田地?要普通田地与恩田加起来的数量。”
萧东眼前一闪,沉思片刻道,“共有两千一百亩。”
话说完,又问道,“为何要算恩田,恩田可不能动啊!”
“您先稍安勿躁……”李祯卿随即看向孙北城道,“孙伯伯,陈陵侯府呢?”
孙北城看了眼一旁的萧东,随后想了想道,“加上买的五百亩良田,总共是两千三百亩。”
“嗯……”
李祯卿沉吟片刻,“当下良田一亩价格大约是三十两左右。”
“萧伯伯两千一百亩,若按两倍的价格,大约能卖十三四万两。”
“而孙伯伯的两千三百亩,稍微高一些,也在十四万两左右。”
话音刚落。
砰!
萧东当即站起身,“李家崽子,两倍的价格谁会买?”
“说得不错!”
孙北城也是气的胸膛上下起伏,“而且你算上恩田算怎么回事?早就跟你说过了,恩田不能卖,是嫌我们死的不够快吗?”
当下的良田售价,的确是在三十两左右,还是靠李祯卿散播的假消息,造成的价格上升。
但四十两顶天了!
而土豆迟迟不出现,那六七十两的价格,绝对上不去。
更何况还要卖恩田!
那更不可能!
“哎……二位,你们可是签过契约的。”
东方擎忽的开口,但笑意却十分明显,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还好没有签下契约。
陈瑾宣却没有说话。
他总感觉,李祯卿还有更大的胃口,不然也不可说出这么离谱的计划。
而且。
江州是有灾情,但父亲有风声,镇国公又是秘密前往的,其中意味捉摸不清,更没那么简单!
“签过又如何?”
“我还和西陵的皇妃说过不碰她呢,还不是被我给弄了十几次!”
萧东挺着腰道。
不就是契约?
就算现在撕毁了,也只是落一个言而无信,这对他来说,就是极其无足轻重的罪名。
与被女帝制裁,那可差太远了!
“我也一样。”
“不认。”
孙北城同样气愤至极,就好像看大戏时,压轴戏是一坨狗屎一样。
让人既生气,又恶心!
“当真不认?”
李祯卿微微一笑,翘起了二郎腿。
“那可真辜负了陛下的一片好心啊!”
陛下?
女帝!
萧东当即上前,一把薅起了李祯卿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