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天还没亮,京师就彻底炸锅!
月春宫内,在柳贵妃的伺候下,武皇穿戴好冕服就准备去往建章宫议事。
可还没等他出门!
内务府大总管王福,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
“陛下!”
“大事不好了!”
“咱们派去监视太子的锦衣卫……全死了!”
“什么?”
武皇龙颜大怒,直接当场暴走。
“关键死了也就罢了,头颅还被太子送回了北镇抚司……陛下,太子这是明晃晃的挑衅啊!”
锦衣卫作为皇室鹰犬,一旦身份暴露就地自裁,不可留下任何隐患!
哪怕满朝文武其实都知道自己身边有锦衣卫的存在,也大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更别说欲除之而后快了!
这么多年以来,秦峪还是头一个敢主动杀掉对方,并且把人头送回北镇抚司的狠人!
武皇虽然同样感到意外,但他所考虑的问题远远不只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其他人呢?”
王福闻言一愣,直呼武皇料事如神的同时,也不禁被秦峪的所作所为深深佩服!
“三皇子府上二人,四皇子三人……算上锦衣卫在内,共计三十八人,所有头颅全部被太子送回!”
一听这话!
武皇不禁暗着点头,心情得以平复。
“这逆子韬光养晦这么多年,隐而不发……定是所图甚大!”
“朕来问你,锦衣卫最后一次传回情报是在什么地方?”
王福连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道:“城南十里,张家庄!”
“张家?”
武皇嘴角上扬,虽然是有了主意,
“传旨!”
“张家擅杀朝廷官吏,罪不容恕,顺天府尹即刻将家主张昭捉拿归案,不得有误!”
“啊?”王福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奇怪武皇这么做的原因。
死的,可是他北镇抚司的锦衣卫……
就算要拿人,也应该是由锦衣卫出面,与顺天府尹何干?
似乎是猜到了王福心中所想,武皇骤然佯怒道:“怎么?朕该如何行事,还需过问你这个九千岁?”
武皇刻意加重“九千岁”三字,显然是意有所指。
王福闻言大惊,当场就被吓得瘫软在地,冷汗直冒!
“老奴不敢!”
“陛下息怒,老奴就只是陛下您身边的一条狗,自当为主分忧,绝无二心!”
“老……老奴这就去办!”
王福战战兢兢离开后,武皇身旁的柳贵妃眼里不禁闪过一道得意之色,连忙上前谄媚道:“陛下威武!这狗奴才仗着陛下您的宠信,无法无天,目中无人已久……听说那王家老宅的占地规模,都已经快赶上靖王府了!”
说着,柳贵妃又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姿态。
“唉,假以时日,这狗奴才怕是连陛下您都不会放在眼里!”
闻言,武皇不禁眉头微蹙。
转瞬间,额头上那道愁云又立马消失不见。
“爱妃勿忧!”
“就算王福这狗奴才再怎么得势,也只是朕身边的一条狗,根本成不了气候!”
“朕现在反而有些担心,太子经营东宫多年,却始终以弱示人,非常人之心不可为!”
一听这话,柳贵妃明显愣了一下,转而又继续换上了以往那副谄媚的姿态。
要知道!
武皇以往来自己的月春宫,可是从不谈论政事的!
今日却一改常态……
在宫里摸爬滚打多年,柳贵妃同样也是千年的狐狸,当然没有直接点破。
“民间都说龙生龙,凤生凤……陛下威加四海,太子的能力又岂能差得了?”
“哈哈哈!”
武皇闻声大笑,当即抱住身旁的佳人,一双老手不停来回游走。
“好一个龙生龙,凤生凤!”
“朕今日,就要和爱妃好好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说着,武皇那双不老实的手开始变得越发用力。
“嗯呐!”
柳贵妃吃痛一声,下意识想要将其推开。
“哎呀陛下,再有一个时辰就该上朝了,昨晚太后才派人来警告一番……”
“国家大事要紧,等陛下您下朝后,臣妾再好好伺候您便是,何必急于一时?”
一提起这事!
武皇顿时就一阵火大!
朕自马上打下江山以来,后宫那位太后就没少指手画脚,甚至一度指使底下官员做事,大有一副后宫干政的迹象!
若非考虑此事影响巨大,武皇早就翻脸了,何需等到现在?
“罢了!”
“先给那老太婆一个面子,朕回头非要给她好好长个教训不可!”
说罢,武皇便起身离开,屋内仅剩柳贵妃一人。
“都听到了吧?”
“告诉那人,武皇已经对太子心生忌惮,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突然!
暗中传来一道沙哑的回复,便再无下文!
……
东宫,太子卫府。
秦峪刚从桃源县返回,就碰上了顺天府尹的官差。
张家原本是受三皇子邀请入京,卖粮一事落空后,便被武奋以各种理由强行留在京城。
自从转投秦峪以来,索性一家直接全都搬进了东宫,准备返回寿春。
而张昭莫名其妙被捕,心里难免有些怨气!
“混蛋!”
“你们知道老夫谁吗?”
“我闺女可是太子妾室,你们怎敢对老夫如此无礼?”
为首的顺天府尹祁之栋,全程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顺天府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张家主见谅!”
“哪怕这其中当真有所误会,想必要不了多久,太子殿下也会还您一个清白的!”
突然!
张昭注意到了返回的秦峪,连忙出声求助!
“太子殿下救我!”
“这帮混账,竟敢冲进东宫拿人?简直蛮不讲理!”
见此情形!
秦峪不禁眉头微蹙,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自己不过在路上耽搁了片刻……
真是没想到,皇帝老子的反应竟然这么激烈?
秦峪和祁之栋简单打了个招呼,随后便走向了张昭这个冤种岳父身旁。
与先前的嚣张跋扈不同,张昭此刻反而颇为担忧的问道:“贤婿,到底发生了何事?”
秦峪虽然没有明说,但还是用眼神进行安抚,随后好像是在故意转移他人注意。
“岳父大人放心!”
“既然祁大人是奉命行事,想必定然不会过多为难,要不然他给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