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止苏拿着空荡荡的袋子“没得用了。”
“我之前不是给了你一条吗?用那条帕子吧。”
付止苏摇摇头,“舍不得用,怕弄脏。”
“咳,我、我再送你一条便是了,用吧。”
“你把我的先还给我,我用那条好了。”
“不行,拿走你就不会还给我了。”
“本来就是我的。”
玄起文夸张的做出起鸡皮疙瘩的反应,“俩大男人互换帕子用。”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阿苏,其实你是怕他那条他用过比较嫌弃,所以想拿回自己那条来用是不是?”
玄起文那种我就是故意想让朗云峰你不痛快你不开心我就开心的样子让付止苏想起断袖文,甚至有一瞬间忍不住想玄起文是喜欢朗云峰的吧,此刻脑内想出无数个断袖桥段忍不住嘴角上扬,她是一个生活在古代中的一个腐女。
每次对朗云峰说的一些话做的一些事情,并不是无聊的为了逗他撩拨他,如果是没有意义的事她不会去做,只会做对自己有益的事。
她想看他的反应,虽然她觉得朗云峰不会真的喜欢自己,觉得他是有心接近,正因如此她才会如此配合,让他觉得顺利从而麻痹大意,并且为了看他接下来的举动来揣测他的计划和意图,人有时就是这样,越是冷漠越是给人不可亲近的感觉,觉得是在警惕防范自己,攻势越大越会揣测你的心思。但如果不这样表现出来,觉得计划得逞,便不会这么过于钻研你的心思了。
每次付止苏笑的时候笑的都很自然,但是她脑子里脑补的什么没人知道,比如说在她知道all峰的用法时,这条路一路走下去一发不可收拾,她忽然觉得他和谁都般配,除了自己。
付止苏没了办法,拿出了朗云峰的帕子擦了擦鼻子。
“为何我的帕子不放在你的衣袋里?”朗云峰想起她和朗夜遥的手帕都放在那个袋子里。
“怕丢。”付止苏随口一说,然后把帕子放入衣袋之中,“既然你想放在这,那我便放在这好了。”
“我也没……”之前天黑看不清,现在借助油灯的光亮,朗云峰这才发现一些问题,仔细观察着付止苏手中的衣袋,“这锦囊包是从哪来的?”
付止苏歪一下头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自己做的,怎么了吗?”
“可以给我看一下吗?”付止苏见朗云峰脸色不对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衣袋递了过去。
“这图案……”
“图案?之前在哪里看到过,觉得很漂亮就记下来做出成了小衣袋。图案有什么问题吗?”
“在哪看到的?”朗云峰有些焦急的向前一步手中握紧付止苏的手握得很紧。
这段时间朗云峰看出付止苏有一个爱好,就是将自己看到喜欢的图案记下,常常画成图张,有时拿起一块锦布比一比,再摇摇头收好或是点点头放在一起。起初朗云峰不知道在做什么,只觉得别人的喜好,不好打扰或去问。
每隔一段时间,付止苏身上会冒出一个或更换其他的小物件,有时在腰上,有时在鞋上,物件的花纹会有更改变化,鞋靴的纹路也会不同,玄起文还笑她是不是想学孔雀打算开屏。
可这次不同,事态严重,如再任之会酿大祸。
“我不记得了,你先放开我。”朗云峰才发觉自己的失礼,后退一步,“对不起,但是请你回忆一下,这个真的很重要。”
付止苏仔细回忆着,“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来了。”见事态严重,拉住朗云峰往前走了几步,避开他人,“图案是否有不妥之处?为何你如此紧张?”
朗云峰点点头,“这个别人有看过吗?”
“这个是我这几天才换的,没有教书没有去书堂,应该没被什么人看到吧?”
朗云峰松了口气,“能不能交给我,你带着会引火烧身的。”
付止苏不解的看着他,发现从眼神中也看不出什么答案,但对方不想说,也不好再问为什么,迟疑了一下还是交了过去。
“不是我故意隐瞒你,这件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相信我好吗?”
朗云峰的眼中曾略过很多难以捕捉的东西,吃惊、困惑、担忧、疲惫,但从未有过其他。付止苏看着那样的眼睛,不由得点头。
朗云峰高兴的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的,不用担心。”朗云峰给付止苏一个微笑让她安心。
朗云峰转过身,付止苏的眼中,犹豫了。
这是她人生中有史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情绪。
事情没有完全结束,城主让大家回去休息。
朗云峰知道城主打算打太极和泥,通过他对这件事的态度,将想法传递给夜太子,“我都已经知道了,但是只要没有确实的证据我就不会定你的罪,这是我对你的保全,你要记住。”
夜太子只能感恩戴德,不惹麻烦,收敛起他的狂妄与嚣张。
再这样下去,恐怕夜太子的禁足很快就会被解禁,到时就会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朗云峰在灯下握着付止苏的小衣袋冥思,玄起文所说夜太子的跟踪是否和这个有关呢?如果不是为什么跟踪付止苏呢?如果是,那事情就不这么简单了,必须好好调查才行。
朗云峰在隐蔽出点起了烟引来了暗卫,“帮我查一查这个符号和夜太子有没有关系,你们查查他与云城中的人有什么来往,查到立刻报我”
“是!”
朗云峰一挥手,几人沉寂于在夜中,他负手而立,望着天上的月亮,“如果真是这样,就糟了。”
朗云峰回去特意绕到付止苏屋前,灯火映着竹窗,屋内人手持笔不知在画些什么,拿起纸来仔细观摩,摇摇头,似乎对这个很不满意。
天气逐渐转寒,屋内的灯火看起来格外的暖,本来打算看一样的朗云峰鬼使神差的敲了门,窗内人立刻收起手中的纸张,“是谁?”
“是我”朗云峰看着影子,虽看不到屋内景象,但能看的出现在她有些慌乱,急急忙忙的藏好手中的纸,过来开门。
朗云峰觉得这时候太晚进姑娘家房门似乎不太好,两个人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付止苏看了一会准备开口。
“阿嚏——”
“阿嚏——”二人同时打了喷嚏,付止苏轻声道“你有风寒,进屋吧,别冻着了。”
见朗云峰面色犹豫,又道“第一,我现在是叶柄苏不是付止苏。第二,恰好我也有风寒所以你不用担心。”
朗云峰踏入屋内第一句却是,“你还是应该提高警惕,绝对不可以轻易放男子进来。”
付止苏回身,“在他们眼里我是男子,怕什么?”
“这世上可是有龙阳之癖的人,还有……”朗云峰顿了顿,“他们不知可我知晓。”还有,你可能被人盯上了,他无法确定,又怕现在说吓着了她。
付止苏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随即坐在茶桌旁的椅子上,“所以我的提防也包括你?”
“是。”
付止苏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来,喝口热茶暖一下,你穿的太单薄了,难怪会染风寒。”付止苏递过一杯茶,“你的建议我收到了,不过,最后一个我不认同。”
“为什么?”
“我并不觉得你会对我不利。”
“我不是说这方面。”朗云峰声音很小,然后低头喝茶,付止苏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其他也不需要,因为,我相信你。”
朗云峰微怔,无奈摇摇头,“你呀,太相信别人了。对了,刚才你在屋里在做什么?”
“我……我没做什么呀,准备过一会休息了。”
“什么都没做?”
“没。”付止苏摇头,还是看出有些心虚。
本来朗云峰觉得姑娘家也会有自己的一些秘密,看着付止苏眼睛迅速瞟了一眼身后的书桌,咬唇低头,那个表情有些可爱,让朗云峰忍不住想逗逗她,与此同时她也很想知道上面有什么让她这么紧张。
朗云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跃到书桌,拿起那本藏着纸张的书,“真的不可以看吗?”
“还给我!”付止苏急忙走过来伸手去抓,朗云峰右手一抬放的更高,付止苏伸手去抓,可惜有着明显的身高差。
看付止苏真的生气了,朗云峰放低了手“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别生气。” 付止苏怕朗云峰反悔,趁其不备迅速抢回,但由于之前跳来跳去站姿不固导致重心不稳,向后倒了下去,朗云峰急忙伸手准备扶住付止苏的腰,付止苏下意识的用手一推,朗云峰抓住付止苏却被重力带了下去,如果这样倒下去两人必将叠在一起,暖色的烛火下一切实在太过暧昧,付止苏抓住墙壁凸出的饰物垂穗,身体向右一横,只听咚一声,付止苏头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朗云峰稳下身子赶紧过去看,他的动作比反应快,自己到了才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你宁愿跌倒撞墙也不愿意让我扶吗?
朗云峰已无心去看刚才很想知道的纸张,将付止苏抱起,但刚刚一连串动作幅度太大书已经掉在地上,纸张飘落在旁边,朗云峰看到了摊开的纸张身子一顿,上面的内容清清楚楚印在朗云峰眼里,他抱着付止苏无法将纸张拾起,他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好,轻柔的盖上了被子。
朗夜遥在烛火下看着书,一直无法真的看进去,很多时候对事物无法去愤怒去了解,他越是好奇越是容易被误解,如果说是夜太子的事被误解自己是幕后操纵者也就算了,这一点他毫不在意,即使自己没做也是那个罪魁祸首。对于付止苏他始终是想靠近却又克制,爱可得却又不能。他好几次想去付止苏的房间找她,这时去的话如果自己被怀疑她也会受到连累。
朗云决走回去,看着地上的纸捡了起来,上面画着再熟悉不过的面容,下面还有一个名字,手指摸着上面的字,毛笔的字迹写透了纸张,字迹未干。上面写的名字正是自己的名字朗云决,上面画着一张奇奇怪怪的脸,如果不是上面上写着名字他都怀疑她画的是个被榜贴捉拿的囚犯。
“噗——我在你笔下长这个样子啊。”朗云决仔细端详,发现其实和自己倒是很像,只不过加了胡子,头发画的也比较凌乱潦草,最像的是眼睛还有神态。
朗云决来了兴致,拿起笔思考了一会坐在桌子面前画了起来。
付止苏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头还是很疼,这下磕的着实不轻,虽然她并没有昏过去,她静静的躺着没有出声。
在她的心理,可以去揩油别人,但自己不能被占便宜,所以咚这一下即使很疼如果时光倒转她依旧会这么做。她摸了摸头,真的鼓出了一个包包。
在作画之时,她并没有发现窗外有人,平时画的都是朗夜遥,这次在画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次画的是别人,没有特意去画,想着事情发着呆就画了出来,她拿起来看觉得很不满意,于是决定在上面加了胡子,头发也改的乱七八糟。
估计他是看到了那张画吧,不过为什么还没走呢?再等等,再等一会。
就这样等了半天发现朗云决还没有走,付止苏终于忍不住假装刚刚醒来,想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怕被人发现的东西并没有,还好有即使销毁的习惯。
付止苏扶着头看着朗云决在看着什么,这副画看了这么久?看来是生气了。
付止苏进屋看着正在看纸张的朗云决咳嗽了一声,朗云决停下笔,拂袖落笔,桌上的纸张画着一张清秀的脸,十几岁书生打扮,旁边有一条蛇,那是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再看看旁边一张,女子装扮,样子比自己还漂亮几分,眉眼之间的熟悉感的确是自己。
“可还认得是谁?”朗云决右手握拳撑住脸颊,脸上带着笑意。那笑容太过温柔,付止苏忍不住想要记录下来。
付止苏没有回答,坐下来“可画过自己的画像?”
朗云决摇摇头“不过见过。”
付止苏在书桌上找到一个长长的小盒子,里面放着长长的竹签,对着烛火中燃起小火苗后迅速吹了一口,看着焦焦的黑炭色很是满意。
“我再画一张吧”付止苏调整了朗云峰的姿势还原之前的样子,“就这样保持,你别动。”
付止苏曾和玄起文学过美术素描,用这个充当铅笔,盒子里有细细小小的碳块一样的东西,用磨尖的竹签勾画轮廓,一笔一笔。
朗云决已经很久没好好休息了,不一会就闭上眼睛进入了梦香。
不知他做了什么梦,皱起眉,付止苏悄悄走过去轻轻抚平,朗云决倒是很配合的没再皱起,付止苏不由得想使坏,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左右拇指手粘住碳沫从人中中间向两边划过。
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开始画画,自然不会把胡子也画上去的。
月光偷偷的和云朵捉迷藏,不知过了多久。
画好了,画的也是两张,一张睁开眼睛目色温柔,一张合着眼睡着,这边的头发再改一下,画着,嘴角不经意露出温柔的弧度。于她而言,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她握住的竹签因为走神加了力度,咔的一声折成两段。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朗云决揉了揉眼睛笑着说“画好了?我看看。”他起身准备过去。
“没有画好,还是不画了,和以前一样还是画不好。时间不早了,我看你困了,早点回屋休息吧。”付止苏叠起来,心中有无数个声音告诉自己:别画了,扔掉吧。
忘记你的计划了吗?
你不应该产生多余的感情。
不,我没有,我还是那个我,只是刚才想随意画两张而已。
送他出门,然后撕掉扔了吧。
“嗯”伴着轻轻的应声朗云决起身,付止苏送他,手中纸张忘了放下,干脆放在身后。
门前
“我走了,真的不能给我看吗?”
“画的太丑,怕你笑我。”
“不会的”
“太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朗云决从付止苏的语气中读出了刻意的疏离。
朗云决没有说什么,忽然向前一步,手绕过付止苏身侧扶住她的腰,让她身体离自己更近一点,在她稍惊讶之时,另一只手快速拿起她手中握住的纸张举起,眉毛稍稍微挑,“我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