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余韵尚存的初秋时节,下河的人很多,他们先是取了所需的清水,然后才有马的牵马、牵牛,人马纷纷下河。
向南去刚准备脱鞋加入进去,就被一向谨慎小心的生活秘书张兴,大胆地死死拉着,说是爷大病初愈,可不敢再让爷染了秋寒……云云。
这小子胆肥了啊!
再说这天气,加河流流动的活水,怎么就扯得上秋寒了。
向南去有些无语,还是想固执地下去洗个脚,味道实在有点大了……
刚脱了鞋,可还没坚持三秒,架不住身边红豆可怜兮兮的眼神,以及赶过来的狗子猪头二人吐沫横飞的劝。
向南去悻悻然地,又看着红豆给他穿上鞋。
好吧!别人的好意要接受!。
向南去坐在远离河边的草地上,为何远离?当然是照顾红豆的感受,一群粗胚光着膀子,熟悉的相互晃着胯,能有啥好话!
向南去老狗似地伸了伸腿,羡慕地望着河水中的人们。
河边有牵牛喂马的,也有光着膀子在河心处擦身的,当然最多的是下河摸鱼的。
原本还算清澈的河水,在人畜的搅动下顿时浑黄一片。
浑水好摸鱼啊!老祖宗留下来的生活智慧,是经得起考验的。
不时有人举着鱼,嚎着,向熟悉的人炫耀一下自己的收获。
红豆先是拿水壶给主人,倒了一碗昨晚烧开的水,然后乖巧地蹲下身,双手捏着拳头,给主人轻轻地捶着腿。
她觉得刚才是自己,劝住了主人下河,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有光!。
向南去拿着陶碗喝了口水,砸了砸嘴后,闭着眼睛享受着小丫头,手上没一点劲的手法!心里想着……这日子,也算惬意啊!
这一刻对家人的思念,似乎已没那么浓了,有些心安处,即是吾乡的错觉。
猪头、狗子三人,用草绳提着鱼走了过来。
猪头跟狗子二人笑嘻嘻地、高举着手中的鱼,对着向南去,嘴里喋喋不休!。
唯有走在最后的张文,手里只有一条鱼,还是死的!
向南去再看他惶惶的表情,估计他这条鱼,都是捡来的,温言笑道:“张文,你搭锅做饭,比狗子猪头在行,你去”。
张文狠狠点着头去了,他知道这是向南去照顾他的面子,心想着就算没有高都头的叮嘱,这样的人,也值得他心甘情愿追随。
“狗子你去拣柴禾,猪头你去收拾鱼,弄好了,我来给你们做鱼汤”。
向南去又很随意地,指使着猪头狗子二人。
二人也是欢天喜地的去了,都是聪明人,随意才好嘛!因为自己人,才会随意啊。
“爷,奴呢?”红豆有些委屈。
向南去笑笑,道:“你就跟着我,仔细看着我怎么做鱼,往后,我还靠你做给我吃呢?”。
“嗯”红豆猛点头,眼睛眯成了月牙儿!
……
没有精盐,及调料的鱼肉,味道自然好不到那哪里去。
向南去只是丢了把鱼腥草进去,却吃得大伙儿,连连翘着大拇指。
向南去还是有些吃不惯鱼肉,只是多喝了一些热乎的鱼汤。
几人正造着,狗子远远瞧见高岗黑牛二人走来,他跟向南去打了声招呼后,带着猪头走了。
聪明人,是知道分寸的。
张兴红豆没有离开,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虽然已经在大帅府吃过了,高岗黑牛二人闻着鱼香味后,还是各自喝了碗汤。
高岗笑道:“这味还真不错,张兴这兔崽子还算有点本事”
他以为是张兴做的,顺便夸了一句。
张兴闻言,刚欲张嘴分辨,向南去拍了拍他肩膀,看着高岗笑道:“二哥安排的人,自是不会差的,二哥三哥来此,可是有事”。
高岗没有急着应声,先看了一眼张兴红豆,待二人退去以后,方才苦笑着点头道:“张大帅说明日要演武,让我找个偏僻的地方”
“这……这真他妈会玩……”
向南去想着,先前高岗跟他说起这支西路军的由来,忍不住爆了粗口,又有些无语。
心里寻思着,这个张大帅,脑子肯定有毛病!你丫的老子,好不容易给你小子凑了几千人马,让你他妈的去混军功,自己心里没个逼数啊!
草台班子,你丫的,还整起阅兵来了?。
高岗对于向南去的粗言,也没在意,摇摇头道:“东京那些纨绔,那个不会玩?现在手里有了人马,想过过大帅的瘾,也不奇怪”。
向南去稍微沉吟后,笑道:“二哥说得也是,咱们这个张大帅这辈子,估摸着就这么一个领兵的机会。
大军再过几天,就到宁远寨了,现在不玩,以后他就是想玩,也玩不了了”。
高岗点头,皱着眉头道:“兄弟聪慧过人,帮二哥想想法子,能不能让大帅不演武?”。
向南去微微柠眉,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后,问道:“二哥,这演武可有什么难处?”
高岗点头,伸出手指头,指着远处那些人,道:“向南,你也瞧见了,这几千人,能走到现在已经算是不错了!
想要他们演武,是不可能的,我大宋哪个军阵,不要操练个一年半载的?”。
说到这里,高岗也喝了口水后,接着道:“向南,这演武,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步兵,也分长枪兵、刀牌手、弓箭手、重弩手。
还有穿步人甲,以及拿大刀重斧的先登士。
骑兵也差不多,且各部都有自己的旗号、鼓点,军阵各部听鼓点聚阵,有一字长蛇阵,长龙摆尾阵……
你说说,就凭这些乱糟糟的人马,他妈的能找到本部位置就不错了”。
高岗就是这番细说,向南去听得都有点迷糊,有些好奇地看着高岗问道:“二哥,你参加过演武吗?”。
“嗨,向兄弟,你这说的劳什子话?这军阵,三哥来给你好好说道说道,你小子听好”
一旁喝着鱼汤的黑牛,一手摸着肚皮,鼓着大眼主子,一手又摸着络腮胡上的汤汤水水,插言说了句。
紧跟着,他放下碗挨着向南去坐下,接着咳嗽几声后,翻着大眼珠子,一手搂着向南去脖子,说道:“真定府杨大帅,兄弟知道吧?嗯,我看你小子肯定不知道。
俺跟二哥,当年在杨大帅帐下,那年不演上他娘的几场,咋大宋的精兵强将都在那里,那年不杀得那些辽狗……”
“三弟,你这浑人,扯那儿去了?说正事呢?喝你的鱼汤”。
高岗说着,瞪了一眼黑牛,黑牛嘿嘿笑着,也不生气,又狠狠拍了一下向南去膀子,提着裤子说道:“好好好,二哥,你跟四弟先聊着,俺去撒泡尿”。
说完,他边走边解裤腰带,去了。
“这厮”
高岗笑骂一句,看着向南去道:“向南,你别介意,你三哥说话就……”。
“二哥,你说啥呢?三哥这是快人快语”。
向南去自是不会介意,反之很喜欢这个黑牛,出言打断高岗,接着转移话题道:二哥,跟你一起的那些捧日军禁军,他们演过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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