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士想了想,立即慌乱地跪了下来:“将军恕罪,段将军还要小人向将军禀告,他离开士孙瑞府邸时,看到樊稠将军也在士府外等待接见!”
“樊稠也到了士孙瑞的府邸?看来,王允他们的胃口很大啊!”华雄呢喃一句后,便哈哈大笑起来。
李儒见了,面带不解地问道:“主公,樊稠跟王允势力接触,对咱们来讲应该是一件坏事,你为什么反而大笑起来?”
“坏事?不,不,以士孙瑞那傻帽的作风,恐怕非但不能收服樊稠,反而会将他得罪,甚至很可能阴差阳错地将他推向咱们!”
“咦,以士孙瑞收买段将军时的傲慢态度,还真有可能得罪樊稠,并将他推向咱们!”李儒思维敏捷,很快便想到这一点。
华雄认同地点点头,随后望向那将士:“你起来吧,下次记得别犯这样的错误了!”
说完,华雄向那将士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那将士感激地点点头,随即向华雄拜了三拜。
等那将士出了军帐,华雄略带歉意地对李儒说道:“军师,刚才情急之下给你改了个名字,还望不要见怪!”
李儒听了,却是朗声大笑着向华雄躬身一礼:“黎再起,谢主公赐名!”
华雄见李儒如此洒脱,也是朗声大笑起来:“军师,那你今后便化名为黎明,字再起!”
“好!今后这天下便没有李儒,李文优,有的只是黎明,黎再起!”李儒面色潮红地大声说着,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风云再起之路将一片光明。
———
半个时辰后,长安洛城门的战楼内。
刚从士孙瑞府邸回来的樊稠,拿起茶杯才喝一两口,便愤怒地将茶杯摔在了地上:“士孙瑞,你这该死的腐儒,竟然敢如此怠慢于我!”
校尉李蒙恰好从战楼经过,听到樊稠的怒吼声后,他心中满是疑惑:“奇怪了,樊将军早上可是乐呵呵地去士孙瑞府邸的,怎么一回来便发这么大的脾气?”
出于好奇,李蒙进入战楼,关切地问向樊稠:“樊将军,是哪个混蛋这么不长眼,竟惹得你大发雷霆?”
“还不是士孙瑞那个腐儒!”
“士孙瑞?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哼,那腐儒明明自己邀请本将军到他府上,可本将军去了后,他不但故意让本将军等了半个时辰,还颐指气使地和本将军说话,真是气死本将军了!”
“樊将军,你和士孙瑞平日里不是没打过交道吗?他怎么会突然邀请将军到他府上?”
“还不是他们这群腐儒看中了老子手下这几千弟兄,以及掌控的三座城门!”
“这就奇怪了?这群腐儒既然有求于樊将军,按理说,士孙瑞应该想办法讨好将军才对,怎么反而怠慢了将军?”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士孙瑞等腐儒向来看不起咱们这些当兵的,现如今,他们这群腐儒结联天子,大权在握,说话、做事自然颐指气使!”
“将军,眼下咱们西凉军势危,难道咱们真要投靠那群腐儒,给他们做牛做马?”
“现在,咱们的粮饷、军械都要靠那群腐儒供应,不投靠他们,又能怎样?”
“眼下,那群腐儒明明有求于人,都如此看轻咱们,一旦咱们选择了投靠,那今后恐怕真要给他们当牛做马了!”
“哼,既然他们没有诚意,那就别怪咱们不给他们脸了,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也好过给他们当孙子!”
———
与此同时,西安门内的段煨得到华雄的指示后,便再次来到士孙瑞的府邸。
这一回,士孙瑞倒是没有刁难段煨,直接派人将他请到了会客大厅。
“段将军,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回士尚书的话,段某已经考虑好了,今后唯士尚书以及王太师马首是瞻!”
“好!好!好!还是段将军识时务,不像某些人,给脸不要脸!”
听到这句话,段煨微微一怔,但很快又恢复过来:“段某刚刚投靠,人微言轻,还要请士尚书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只要你好好听本尚书的话,本尚书保你升官发财,享尽荣华富贵!”
“那段某就先行谢过士尚书了!”
“自己人,无需客气!”
将‘投靠’的事情敲定,段煨便起身告辞。
看着段煨远去的背影,士孙瑞得意忘形地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西凉莽夫真是傻帽,本尚书只说了几句空口白话,他就傻乎乎地投靠过来,脑子不好,也是一种病啊!”
———
当天晚上,王允的太师府邸内。
“君荣,段煨、樊稠二将,你收买的怎么样呢?”
“回禀太师,段煨比较识时务,已经选择投靠咱们了,至于那樊稠,他可就有点给脸不要脸了,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给我回复!”
“段煨有没有提什么条件?”
“这倒是没有,他听我向他许诺会给他升官发财的机会后,考虑了几个时辰,便选择了投靠!”
“段煨居然没有提条件,这有些不对劲啊,尽管要用人不疑,但西凉莽夫向来反复无常,咱们还是需要有所防范,你明天便派一个监军到段煨那里去探探他的底细!”王允老谋深算的眸子迸射智睿之光,当即向士孙瑞沉声吩咐。
“还是太师考虑周全啊!”士孙瑞立即拍了个马屁。
想到樊稠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士孙瑞便又开口向王允问计:“太师,那樊稠这厮咱们要怎么对付他?”
“对付他?不!不!”
“太师的意思是?”
“你明天派一个使者去问问他要怎样才愿意投靠咱们?不管他要升官也好,要金银美女也罢,通通都给他!”
“这?万一他提出了非分的要求?”
“只要他答应投靠,答应交权,那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通通满足他,哼,一旦他没有实权,到时候,咱们要揉捏他,还不是随咱们的意!”
“太师这一手真是玩的妙极,下官万分佩服!”
王允本来就对自己的谋略很自信,听了士孙瑞的恭维后,心中更是舒爽,一时间,王允手捋髭须,满脸都是怡然自得之色。
———
第二天一大早,士孙瑞便按王允的吩咐,分别向段煨和樊稠派出了监军和使者。
却说,士孙瑞派出的吴姓监军一到西安门,便被段煨迎接到了战楼,在听了士孙瑞安插监军的要求后,段煨二话不说,便将吴姓监军接纳下来。
吴姓监军见段煨如此识时务,心中很是满意,得意忘形之下,便提出要到城头上逛逛。
段煨听了后,很懂事地同意了吴姓监军的请求,并派出两个亲卫给他当下手。
到了城头,吴姓监军大摇大摆地踏着官步,鼻孔高抬,眼睛看天,一副骚包模样。
走着,走着,不远处的一幕吸引了吴姓监军的注意力。
只听一个巡卫向领队的什长说道:“张大哥,我今天早上吃坏了肚子,得去茅房方便一下!”
张什长听了,不是很在意地笑骂道:“去吧,去吧!懒人就是屎尿多!”
张什长这话一出,队伍中的其他巡卫便是哈哈大笑起来。
看到张什长等巡卫哄笑成一团,吴姓监军心中大喜,暗暗感慨自己好运,一上城头巡视,便碰到了立威的机会。
于是乎,吴姓监军快步走到张什长等人面前,准备好好表现一番,只不过他没发现的是,跟着他的两个段煨亲卫已经没了踪影。
“你们在干什么?”吴姓监军冷声质问。
张什长见吴姓监军一副文官打扮,又很脸生,不像是段煨军中的高层,便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质问起吴姓监军来:“你是谁?”
“本官是你们军中的监军,你们不好好巡逻,却在这里嬉笑打闹,这成何体统?”吴姓监军脸带自得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监军?咱们军中什么时候有了监军,你们知不知道?”张什长有些不确定吴姓监军说的话,当即向手下的巡卫了解情况。
“监军?没听过!”
“嗯,我也没听过!”
“张大哥,咱们军中应该根本就没有监军这一号人物?”
“你们确定?”
“确定!”
“……”
‘应证了’心中的猜想后,张什长脸色狰狞地冷笑起来:“好啊!今天居然有人敢冒充监军,来拿咱们兄弟开涮,真是不知死活!”
张什长说完,便招呼手下将吴姓监军给围了起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本官,本官可是段将军亲自任命地监军!”
“段将军任命的?你有什么凭证?”听到‘段将军’三个字,张什长略微有些发慌,不过,在战场上见惯生死的他很快便镇定下来。
“凭证?当然有!段将军安排的两个亲卫可以为本官作证!”说完,吴姓监军便四下打量,想将段煨安排的两个亲卫找出来。
只是,吴姓监军找了好一阵都没有发现那两个亲卫的身影,这下,吴姓监军有些慌了。
张什长看到吴姓监军惶急的模样,心中更加确定他是假冒监军来拿自己开涮,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好啊!竟然骗到老子头上来了,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只要不打死就行!”
其他巡卫见张什长下了命令,当即将吴姓监军扑翻在地,一出手便是几记老拳,打得吴姓监军嘶声惨叫,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