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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造化弄人

    张作霖来到三界沟,和海蛇要山本,结果聊起来林成山的事情,推荐了白虎可以营救林成山。

    “大帅,你知道这个金钱豹在什么地方不?不行我们带着人上去要人就行了。大不了干一仗呗,谁怕谁啊。”海蛇眼睛一瞪心说我现在家伙这么硬什么虎啊豹的全给他突突了。

    “拉倒吧,你当胡子第一天啊,接了财神,还怕你打他不成吗?你如果想要林成山活着,你就罢了这个念头。没等你到近前,人家把肉票的瓢子就摘了,你还救个屁人。”张作霖说道。

    “不瞒大帅,这个白虎因为枪杀了我没过门的媳妇,又反水撼天龙,被我抓来了。也在我们绺子。”海蛇说实话了,“他是我仇人,我能放了他吗?”

    “呵呵,行啊,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你不是说你媳妇被山本给煮了吗?怎么又扯上了白虎呢?”张作霖纳闷儿。

    “头一个媳妇,叫做王秀儿,被白虎杀了,第二个媳妇赵三妹叫山本给杀了,两个人。”海蛇解释道。

    “行,你小子看来没有这个艳福啊,两个女人没过门都给报销了。巧了嘛这不是,这样,山本我带走,白虎你们看着办,山本一郎,你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交给我,媳妇没了,回头我给你弄几个,娘们儿不有的是吗?白虎你要是能请得动,你跟着他去一趟,基本金钱豹就会放人,如果你非得杀了白虎,那没办法了,我的消息告诉你了,你看着办。”张作霖一看海蛇犹豫,心说我就下命令了。

    海蛇为难了,大家拼死才抓住山本,正想着报仇雪恨,结果中间张作霖插了一杆子,这回去他肯定就把山本交给关东军了,这等于放虎归山,很是危险,不过如今胳膊拧不过大腿,万一张小给子动起怒来,把自己一起收拾了,因为个山本实在不值得,如今人家好说好商量,还带着子弹和银两来谈的,不给面子不行啊。都走不出这个房间。

    “大帅,这样吧,人我交给你。但是,不能直接交,我演个戏,告诉我们炮头带着几个人去后山秘密枪决山本,但是我们枪里不放子弹,就在准备的时候,你让你的人把人抢走,然后直接回奉天,这样我对兄弟也有个交代,您也不为难。有一样,回头山本再找我们麻烦,我可就不客气了,新账旧账一起算,今天这个仇先挂在三本头上,回去您和小鼻子交代的话,就说我们绺子已经被你灭了拉倒。”海蛇说道。

    “你小子这个脑袋这么长的,快赶上我们的孙烈臣了,行,能带走人就行,就按照你说的办,另外,子弹回头我差人送来,白银10万,你可得省着点花,以后 有用得着的地方。”张作霖挺高兴。

    “大帅,还有个事情,这回山本攻打野鸡岭,带过来2门山炮,这个东西太笨重,我们带着不方便,但是放在军队里可是用处很多,就是现在没有炮弹,我就当见面礼,送您了。”海蛇心说这个东西没啥用,机动性太差。

    “啊,这可是厚礼啊,10万白银可都不够,你小子舍得吗?”

    “大帅,您关照我,我作为晚辈权当孝敬您了。这回去您就直接带走。在我们这里,用处不大。只能唬人。”

    “哈哈哈,痛快,好小子。得了,你赶紧安排,我把人带走。”张作霖起身,事不宜迟。

    海蛇交代马瞎子赶紧把山本带上头套,对兄弟们就说是后山秘密枪决。但是不要开枪,不要上膛,等着大帅的人把人带走就得了,你回来就行了。

    “大当家的,咋的,山本给张小个子了?”马瞎子挺不愿意。

    “张大帅来了,求人一回,现在咱们翅膀不硬,做个顺水人情吧。去吧,执行命令。”海蛇心说山本,早晚老子还得收拾你。

    马瞎子没办法大当家的交代了,只能照办,带着人,把山本带到山后。准备枪决的时候,就听见四处官兵跑过来,把人给围上了,警卫连的人上来就把山本带走了。啥话都没说,到这里,山本再次死里逃生。虽然受伤了,但是不至于丧命。

    海蛇心里这个不是滋味,回到聚义分金厅,林中燕说到:“他娘的,早知道这个样子,当初我就该多加一刀办这个山本剁了,这回行了,人家脚底下抹油跑了,咱们这回可吃了亏了。”

    “老当家的,权当咱们做了回买卖,这不送来子弹和白银了吗?死去那么多兄弟,我也心疼,但是咱们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没有家伙,没有子弹,没钱,寸步难行,就这样吧,回头再想办法收拾山本。咋样,咱们要不和白虎谈谈,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海蛇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王九平上来了。

    “大当家的,咋的,山本让人抢走了?不追吗?这还行了?”

    “张作霖抢走的,咱们这点人能和人干嘛?人都抢了,以后再想办法吧。”海蛇故意说道。

    “啥事儿啊,好不容易抓着的人。白虎呢?赶紧把他给我杀了,给我女儿报仇!”这里就王九平和这个两个人的仇恨最深。

    “爹,这样你先回去,白虎的事情我们正在讨论。”

    “我不回去,就在这儿听着,我怕再出什么岔子。”王九平不走了。

    这个事情还怎么说,但是不说也不行啊,时间不等人,再过几天估计林成山就悬了。现在才知道他在新民的金钱豹那里,可得好好合计合计。但是王九平在这里,能说让白虎去办事的话吗?等于把人白虎放了,王九平不得和海蛇和林中燕拼命?

    这个为难啊,海蛇憋了半天硬是没办法说出一个字儿来,急得林中燕一头汗,心说,咋的,海蛇,你老婆是老婆我儿子不是人吗?这都多悬了,王九平在这里也得办啊。急脾气的烈火奶奶你说话了:“海蛇,方才张作霖透了个信儿,白虎是金钱豹的拜把兄弟,人家是发小,能说上话,现在估计成山就在金钱豹绺子里。咱们怎么办?”

    “啥?白虎是金钱豹的兄弟?咋的,海蛇,你意思让白虎去救人呗?不杀他了,人家把人一救,你还能杀他吗?不行,我不同意。”王九平眼睛都红了,一听这个话立刻明白了九成。

    “爹,你看看现在成山被接了财神了,咋整?攻山头也行,让成山掉脑袋呗?!”海蛇说道,“这个金钱豹据说是油盐不进,谁都敢得罪,白虎能拿住他,你说我不让他去,咋整,看着成山被人杀了吗?你也是当父母的人,老当家的儿子也是儿子啊。”海色说说王九平。

    “可是,我闺女的仇咋整?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一口唾沫一个钉啊。”王九平横眉立目是不依不饶。

    “王老爷啊,看在我是个女人的份上,看在咱们都是为人父母的份儿上,给我林中燕一个面子行不行?你就让白虎去一趟吧,我求你了,不行给你跪下成不成?”说着林中燕起身就要跪下磕头。

    王九平上来就给拦住了,“老当家的,你可难为死我了啊。”王九平眼泪下来了,心说这回给闺女报仇不行了。白虎看来又要逃脱了。

    林中燕思念儿子心切,也是泪流满面,说道:“兄弟啊,白虎固然有错在先,但是当时是各为其主,如今在我们手上,现在未必答应去救我儿子,他若点了头了,我求您放他一马,回来你可以胖揍他一顿出气,让他跪下磕头认错都行。但是,希望他能救得了我儿子啊。”

    王九平心都凉了,心说,打一顿有啥用,能让我闺女复活吗?算了,这都是命啊,造化弄人,时局弄人啊。顿时眼睛里好像失了魂儿一般,嘴里嘟囔着:“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然后失魂落魄的走出聚义分金厅,感觉得了抑郁症一样,神神叨叨的。

    时间紧张,海蛇交代小崽子看好王九平,自己和林中燕带着马瞎子去看白虎。

    白虎被抓过来以后,一直关在地下牢房里,整天是闷闷不乐,心说完了,这回是必死无疑了,下辈子再说吧,自己不怕死,但是这回死的是挺冤枉,不过又想到自己如果不反水,如今还是撼天龙的炮头,一样过着不错的小日子,如果当初不把王秀打死,估计现在也没啥事儿,也怪自己小心眼儿。世界上哪儿有后悔药吃,得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20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下辈子好好做人吧。心里这个痛苦,就不提了。

    就在这个时候,海蛇带着人来了。

    白虎一看,行了,自己的大喜的日子来了,是要砍头啊,还是枪毙,还是点天灯,来吧,好坏就这一回了。

    “白虎,这里住的可还习惯?”海蛇问道。

    “哼,少废话,咋的,该杀杀,该刮刮,我白虎要是眉头皱一下,不是个爷们儿!”白虎说道。

    “行啊,在这立棍儿,你还能立住吗?”林中燕一看挺来气。

    “我,哼,落到你们手里了,有啥话说,你们随便儿吧。”白虎挺硬。

    “来,给白虎松绑,脚上的镣子去了。弄点好酒好菜,我陪着白虎吃点。”海蛇吩咐小崽子。

    “有话说,有屁放,别整那虚的!”白虎以为,这是他上路最后的一顿了,所以啥话都敢说。

    “白虎,我看你是个爷们儿。功夫好不说,管儿也直,只是生不逢时,你说你朝着一个小女子下家伙,传出去多让人笑话,你也知道,这个王秀儿可是我没过门儿的老婆,按理说,今天我把你千刀万剐,也不过分。不过话说回来,青山不转,绿水长流,谁知道那块云彩下雨?”海蛇坐下了,白虎看着一桌子酒菜,心说,来吧,吃饱了上路也行。

    这几天正好没怎么吃东西,海蛇给白虎倒上酒,给自己也满上,举起杯子说道:“白虎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我知道你不怕死,到了这个份儿上来,我就直接说了,在撼天龙,你做四炮头,反水野鸡岭,我不怪你,可有一样,你打死我家王秀,这个不好整,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何况当时各为其主,你有你的苦衷。现在我想让你活着,你愿意不?”海蛇说完,把酒一口喝了。

    “啥?哈哈哈,海蛇,你有话说清楚,让我活着,怎么活着?杀妻之仇不共戴天,我白虎认。你把我千刀万剐,我没二话,要是兄弟讲究,就给我来个痛快的。”白虎依然觉得自己必死无疑。

    “哈哈哈,白虎,我给你指条路你愿意走不?第一,你杀了我妻子,这个另说,人死了没办法,但是人家家里的父母可断了后了,没人养老送终,咋整?第二,我们老当家的儿子现在被金钱豹给接了财神了,据说你和他是发小还是结拜兄弟,你能给伸伸手不?第三,如果你愿意,我们正是用人之际,我们绺子给你留个位置,让你重整旗鼓,之前的事情咱们一笔勾销如何?”海蛇说了心里话了。

    “啊?这,这啥意思?不杀我?还给我留个位置?逗我玩儿吗?”白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当家的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掉地上砸个坑。我就问你愿意不?”海蛇问道。

    白虎是受宠若惊啊,全然没想到这个事情变成这个样子。

    他站起身来,扑腾给海蛇跪下了,“海蛇当家的,我白虎自小孤儿,有个发小叫做钱峰,后来在新民做了胡子,我知道这次自己心眼小,杀了王秀儿是罪孽深重,如今大当家的以德服人,我白虎佩服得五体投地,今后余生愿意戴罪立功,给海蛇当家的牵马坠蹬,你说怎么整,我白虎就算豁出去一腔子血,也绝不后退。我,我,呜呜呜……”白虎说着哭上了,感动的。

    “行,你小子能屈能伸,别哭啊,大老爷们儿死都不怕还哭个啥。起来,有些话我得先说头里,第一,你如果留在我们绺子,得认王九平当干爹,给他们二老养老送终,你把人家女儿杀了,你得补上,他还有2个干儿子,是赵家兄弟,平时少在绺子里,所以你来照顾他们。第二,你小子以后不能小肚鸡肠,老爷们儿敞亮点,第三,这次你务必得把林成山从金钱豹那里带回来。事成之后,我封你做我们绺子的三炮头,也就是三营长,你可同意吗?”海蛇说道。

    “我,我同意,大当家的大恩大德啊,我才说了,就算让我天天牵马放牛我都愿意,谢当家的不杀之恩,谢大当家的提携之恩,我白虎定当全力以赴。”接着白虎就给海蛇磕头。

    海蛇心说,没办法,事情赶在一起了,如果没有林成山这个事情,白虎定然活不了了,在撼天龙的时候,白虎是半拉眼珠子看不上林成山,这回反而是因为他活下来,真是造化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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