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盘沟离着三界沟怎么也得几个小时的路程,一行人是马不停蹄,换马不换人,林中燕身体好,其他土匪整天在林子里穿梭,没啥大问题,可是酒井这才学会骑马没多长时间,而且人家是动笔杆子的医生出身,哪里遭过这个罪,结果还没到北盘沟呢,实在是不行了。
“老当家的,我,我不行了,太累了,我得去上厕所。”酒井说上厕所,其实她不是很懂骑马的要领,加上这么长时间骑马,裤子都磨漏了,而且大腿根上生生的磨掉一层皮,痛得她眼泪叭嚓的,实在难以开口。
“你们几个,先去,不要停下,我们几个后面一会儿跟上,快去。”林中燕一看酒井的确是受不了了,而且却是对于女人来说太过劳累的,意思可以让她去解个手,结果到了树林边儿上,酒井哭了。
呜呜呜……
“大妹子,你哭啥啊。你说谁欺负你了,我给你们报仇。”林中燕关切的问道。
“老当家的,你这出门也没告诉我,这还带着我这么着急,你和我说几句实话,是不是海蛇遇到什么事情了,是死是活,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你不告诉我?”酒井显然是心里挂念海蛇。
“大妹子,怪我没说清楚,海蛇没事儿,现在正在转轴子的大营里,办正事呢。放心他没受伤,可能过段时间就回来了。这么着急赶到北盘是我儿子成山受伤,刘老大也受伤,害怕耽误了病情,所以带着你一起赶往北盘,辛苦大妹子了,我知道你一路辛苦。不过你也得理解我这个当娘的急切的心情。”林中燕说了实话了。
“老当家的放心,那,咱们走吧。可是,你看我这……”酒井一看没人,给林中燕看了一下大腿部分的裤子,结果林中燕一看,大腿根雪白的肉被骑马磨得是血红一片,加上用汗水一沁,这个滋味别提多疼了。
“哎呀,你不早点说,忘了给你换个牛皮的裆裤了,这咋整,这样吧,我背着你,咱们同骑一匹马,你也没多少分量。”林中燕是身强体壮,酒井说实话也就80多斤,挺瘦,问题不大。
“老当家的这不行啊,那能让你背着呢?”酒井不好意思,人家是当家的,自己啥身份。
“没事儿,赶路要紧,现在是救人,耽误不得。来吧。”说着林中燕是蹲下身体,把酒井往身后一背是快马追赶前面的兄弟。
“老当家的,这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怎么能让你背着。”酒井是满脸通红说着话。
“行,你不让我背着,你也骑不了马,这样吧,我找个爷们儿背着你,他们身体壮着呢,背你跟玩儿似的,而且,估计这个活都得抢破脑袋,背个软绵绵的大美人,谁不喜欢。”林中燕是半开玩笑的说着。
“啊,那,那,这,他们……”酒井为难了,不想让林中燕背着,更不愿意让这帮满身酒肉气的土匪背着。
“拉倒吧,到了地方还得看你的医术高不高明呢,到时候你出出力,就算还我人情了,那可是我儿子。”林中燕催了催胯下马,再次让马加快脚步。
一行人快到北盘沟的时候,远远的都看到北盘山寨了,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啪……
响声直接冲破寂静的空气,显得格外的响亮。
一行人听到动静,马上开始下马隐蔽,偷着脑袋往前面看。
“大妹子,快到了,前面有情况,千万别露头。”酒井不常在战场行走,林中燕怕他出事情,现在他是海蛇的女人,海蛇已经下了大牢了,女人再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这三界沟可是欠着海蛇欠的多了。
几个胆大的朝着有动静的方向开了几枪,对面的枪声一会儿冒出来一下,一会儿冒出来一下,开起来不是很多人,估计也就一个人吧。
“他娘的,到了地方了,不是说老北风的人都踢筋挂彩了吗?怎么还有漏网的,我见天倒是要看看这个人哪儿来这么大本事。来啊,随着我一起快马向前冲!”林中燕的意思,一个人,枪再快,能打几个人。就算死了几个人,也值得。这帮本来就是脑袋挂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自然不怕死。
结果30多号人,是整齐向前,快马狂奔。
枪声是断断续续,而且打得一点都不准。
“抓活的,我他妈给他50个白货!”林中燕也说道,背起酒井开始随着这帮兄弟前进,当娘的想见到儿子,自然着急。
结果枪声的方向很快被30多个土匪给围住了。
林中燕来到近前,说道:“这他妈谁啊,能耐不小啊。”
只见一个人,全身乌漆麻黑,躺在一堆乱石头里,右手小臂骨折,好像被砸到了,腿上血肉模糊,行动不便,只能躺着,左手攥着一把短枪,是昏昏欲睡。一看就是受伤不轻,已经快要不行了。
“我靠,这不是马爷吗?你们这帮畜生不认识人,还不认这身衣服吗?我亲自给他定做的。赶紧的,小心抬到里面去。”林中燕一看,这是马瞎子啊。受伤不轻啊,之前2个小土匪没找到,想不到今天这个马爷怎么还打上我们了,估计还以为在剿灭老北风。
“马爷,马瞎子,马小武!”林中燕呼唤着马瞎子,可是,马瞎子只看了林中燕一眼,就昏迷过去了。
几个人是连抬带拉,把他送进了山寨前面的门房,正好,成山,刘老大也在这里。
“娘,娘,你终于来了。”成山一看是自己妈来了,是痛哭流涕。“快救救刘老大,她中毒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醒过来。求你了。”这个时候林成山没有想到救自己,就是先喊着救刘老大。
“你他妈有点出息,别哭鸡尿猴的,让人笑话。”林中燕转过头,对着酒井作了个揖,“大妹子,劳烦你给看看务必救活我们的马爷啊。”
林中燕心说刘老大是个女孩子而已,看样子还没死,马爷伤的这么重眼瞅着不行了,赶紧救他,自己儿子现在没事儿,看起来能说话,晚点再说。林中燕心疼儿子不假,但是也知道轻重缓急。
酒井简单检查了3个人,受伤都不轻,的确马瞎子最为严重,刘老大其次,最轻的反而是成山。
打开药箱子,告诉林中燕,“老当家的,留下2个打下手,其他人出去吧,马爷得动手术!”
林中燕一听,明白了哦,海蛇当初也是这么整,心说西洋的医生办法是和咱们祖宗的医生不一样,上来就是动刀动针的,能救活人就行啊。
烧了2大盆热水,清理了伤口,发现马爷手臂骨折,外伤挺多,只能缝合伤口然后固定骨折部分,小腿烧伤,得清创缝合,而且这个感染可能比较严重,需要大量的消炎药才行。
“老当家的,按照我西医的办法,马爷已经做好手术了,不过需要一种消炎药,否则就算治好了,也活不成。这个药在奉天医院里才有。”酒井说道。
“你先整完,我们想办法,马爷必须得活着。”林中燕看着她,眼睛里是湿润的。
结果没想到救治刘老大的时候,发现,刘老大这个毒药挺厉害,少量就能瘫痪人的肌肉,好在有人给处理了一下,否则,刘老大就得费了,现在解毒的药物缺乏,酒井给出了个主意,让他们准备一个大浴桶,烧了热水,让刘老大泡在里面,放点红花,生姜,大葱之类,生汗的,让她把体内的毒素尽快排出来。
到了林成山的时候,酒井已经忙活了好几个小时,一口水都没喝,加上一路奔波,身体不适,刚走到林成山的面前,眼前一黑,倒在林成山身上。
林成山躺在一个木板床上,本来和酒井之前就因为压花窑事件整得挺不愉快,这次行了,酒井直接倒在林成山身上,要不是林中燕在场,林成山就算有100个嘴他也说不清。
“娘,这不是我啊,这不是我,我没动啊。”林成山知道,自己有前科,说清楚了先。
结果林中燕眼睛瞪了他一眼,说道:“他妈的,你想的美,你现在管他得叫姨,轮起来,他是海蛇的老婆,是我兄弟的媳妇,快点,这个酒井是一路辛苦,到了也忙活坏了,这咋整,累坏了,你要是没事儿,忍忍,现救酒井。”
来了几个人是七手八脚,扇风灌水掐人中,好一会儿,酒井才醒过来。
“行了,你们都出去!快点,别看了,滚蛋,外面放哨!”林中燕发现,这个酒井裤裆还是磨坏的,里面的白色裤子都看见了,这对于女人来说多么羞耻的事情,而且这帮人都是土匪,半大小子,小伙子居多,看了这个还了得。
“大妹子没事儿了吧?”
“没事儿,我得吃点东西,喝点水,然后给成山看病。”酒井摸摸自己的头,发现自己低血糖,告诉林中燕。
吃了东西,喝了水,缓了一阵,赶紧站起来,走到林成山面前。
“大夫人,你下手可轻点。”林成山也是不好意思。
“放心吧,来,脱裤子。”
“啥?脱裤子?”林成山过去再不是人,那当着一个女人脱裤子,怎么可能接受?
“娘,这,不行啊,脱裤子,不行啊,娘。”
“脱!不脱怎么看病!”林中燕可是知道,海蛇当初可是来过一回。
“娘,我不治了,上点金疮药就行了。”成山哀求道。
“我让你脱!”林中燕眼睛一瞪。
“你可以不脱,一会儿我给你一针麻药,然后我把你裤子剪开,你还得赔一条裤子,脱了吧,我是医生,该见到的都见过了。”
酒井很平静,面对林成山,可能太有渊源,不过既然是自己人了,之前的事情也没办法提了,现在救人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