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娘没事,大郎,你阿爹他……”贾氏望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夫君,忍不住泪如雨下,颤声哽咽道。
“阿娘莫要担心,师伯可是神医呢!他肯定有办法把爹治好的!”秦怀道见自家阿娘如此伤心,心中也很是不忍,连忙安慰道。
“夫人,少爷,陛下来了!就在府门外!”就在这时,一名管家打扮的中年人脚步匆匆的跑了进来,大声喊道。
众人闻言,心里都是一惊,随即贾氏擦干眼泪,便带领着秦家上下连忙迎了出去。
如今秦琼病倒,她这个秦家主母自然不能失礼,就算心里再难过,也只能先压下。
众人迎出府外,便看到有一行人往这边疾步走来,为首的正是一身便装的李二!
他的后面还跟着七八个魁梧的中年大汉,程咬金和尉迟恭、李孝恭赫然在列。
最后面跟着的是五、六名太医署的医官,为首的正是当朝太医令甄权!
此时的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愁眉苦脸,显然也是知道秦琼的病很是棘手。
“孙神医,叔宝的病情如何?”众人一番见礼过后,便来到了秦琼所在的房间,李二望着仙风道骨的孙思邈,沉声问道。
“回陛下,贫道已帮秦将军把过脉了,根据秦将军的脉象和神色来看,秦将军应该是气血两虚之症,导致身体太过虚弱!”孙思邈摸了摸花白的胡须,朗声回道。
“师傅,您的诊断跟弟子的诊断如出一辙!可是弟子开了补气养血的药,秦将军服了有一段时间了,但却是毫无效果!
弟子愚钝,实在不懂其中缘由,还请师傅帮忙解惑!”站在一旁的甄权听到自家师傅这话,顿时浑浊的双眼猛地一亮,急声说道。
众人闻言,也是目光灼灼的看了过来,期待着眼前这位大唐第一神医能说出答案。
“唉,其中缘由其实也很简单!大家看到那盏油灯没有?”孙思邈见众人脸上那期待的神色,抬手指了指墙角烛台上的一盏油灯,开口说道。
众人转头望着那盏油灯,一脸的茫然之色。
这不是在讨论病情吗?怎么又扯到油灯上去了?这老神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
秦怀道也转头望着那盏熄灭的油灯,若有所思。
他仿佛像是想到了什么,但却怎么也抓不住那个点,让他有点抓狂的感觉。
这老头怎么也喜欢卖关子?也不知道这毛病跟谁学的!
秦怀道正竖起耳朵等着孙思邈解释呢,可等了半天,却见这老头摸着胡须望着众人,半天也没蹦出一个屁来。
“师伯,咱们别卖关子了行不行?您老有话就一次性说完好不?”他实在忍不住了,看着站在面前的老头,哭笑不得的说道。
众人闻言,都是齐齐的点点头。
“咳咳咳”孙思邈见装逼失败,不由老脸一红,尴尬的咳了几声。
“大家应该都知道如果这油灯想让它更亮的话,就必须把灯芯往外拉长一些才行。
但是如果把灯芯拉长一些,耗费的灯油便会大大增加,那油灯燃烧的时间也会缩短!
而这人的身体跟这油灯又何其相似啊!”他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房间里的众人闻言,瞬间有所明悟。
“这老神医就喜欢打哑迷,这说了一大堆,这到底是啥意思啊?”程处亮听完之后,还是一脸懵逼,不解其意。
“怀道,这老神医说的什么油灯啊,灯芯啊,这到底是啥意思?能不能跟兄弟说道说道?”他见众人一副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自己,连忙拉了拉站在一旁的秦怀道。
“师伯的意思是说,如果把我爹比作一盏油灯的话,那他就是最亮的那一盏!
普通人的身体像油灯一样正常燃烧,自然能烧的久一些。
但我爹却是天生神力,勇武过人,上战场搏杀拼命就跟喝水吃饭一样平常,过度压榨身体的潜力,就像那拉长的灯芯一样,虽然烧的更亮了,但时间却更短了!”秦怀道一脸忧色,缓缓解释道。
“是啊,这人的身体就跟物件一样,过度的使用,坏的就越快!
秦将军天生神力,勇武过人,一生征战无数,他过度的使用气力,犹如烈火烹油,导致身体元气大伤,心脉受损!以前年轻时候看不出来,年龄渐长之后却是一一显现出来了!”孙思邈抚须感叹道。
众人闻言,都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一脸黯然之色。
这自古勇武过人,力大无穷之辈寿命都长不到哪里去,归根结底也就是这个原因。
秦琼到底有多猛?在《旧唐书·秦琼传》中有这样一段记载:
“叔宝每从太宗征伐,敌中有骁将锐卒,炫耀人马,出入来去者,太宗颇怒之,辄命叔宝往取。叔宝应命,跃马负枪而进,必刺之万众之中,人马辟易。”
用白话来说,就是秦琼追随李世民一起打仗时,当遇到敌军中有悍将出现,李世民就会命令秦琼将其击杀,而秦琼每次都能出色地完成任务,这种万军中取敌将首级的勇武可不是吹的。
至于他是否天生神力,在《隋唐嘉话》中也能找到只言片语。
“初从太宗围王充于洛阳,驰马顿之城下而去,城中数十人,共拔不能动,叔宝复驰马举之以还。迄今国家每大陈设,必列于殿庭,以旌异之。”
说是秦琼追随李世民攻打洛阳王世充时,一次在城下叫战,可对方竟无一人敢应,气恼之下,秦琼用力将手中长枪刺入地下,遂打马而去。
秦琼走后,敌军这才敢派人出城,试图将长枪拔出,可让人无奈的是连换了数十员大将,都没能撼动长枪分毫,哪怕这些人一起拔都不行,后来秦琼再次纵马而至,单手轻松将长枪拔起,秦琼天生神力由此可见一斑!
天生神力,异于常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是拉风,但过度使用却足以致命!
其实这种现象在后世也颇为常见,比如被美国人称为“功夫之王”,日本人称为“武之圣者”的李小龙,就是因为练功过度,才三十多岁便英年早逝,让人唏嘘不已。
还有一些天赋异禀的运动员,因为超负荷的训练,年龄渐长之后也是疾病缠身,身材面貌较之常人也是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