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太子!”
“贺喜太子!”
“天生一对,万古传奇!”
秦云平易近人,气度不凡,带着众将士浴血拼杀,力克北莽大军。大家早就把他当做“自己人”。听他有娶妻之愿,纷纷上前庆祝,言辞间并无尊卑忌讳。
“哈哈哈,我袁彪既然嫁妹,自当和父兄一起,带着大酒坛到太子府庆祝,痛饮三日,不醉不休!”袁彪放声大笑。
众人听了,一起大笑,乱哄哄的向秦云庆贺。
“走,回营!”
秦云带着众人,欢欢喜喜,往营寨而去。
回到营中,秦云一面写信,令使者快马直奔寿春,将北境战况告知父亲凉帝;另一方面,调兵遣将,加强营寨防御。
虽然莫萨尔王子铩羽而归,大局已定,秦云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不敢怠慢,命令各营将士严防死守,未雨绸缪。又令几十队斥候日夜巡逻,探查情报,以防北莽言而无信,趁夜劫营。
当晚,北莽大军在莫萨尔王子的带领下,拔营而起,撤回到定州、恒州,整编休息,计划返回北莽草原,不提。
寿春,凉帝行宫。
和谈使团出发后,往来于北境和淮南的“皇城司”情报人员,络绎不绝。大家带来的情报和信息,也是五花八门,其中不乏矛盾之处。
可以肯定的是:目前太子秦云和北莽王子莫萨尔,还在北境对峙。
凉帝坐在书房,龙案上堆满了卷宗和奏折,忧心忡忡。
“陛下!政务繁忙,保重龙体啊!”
闫贵妃款款走入,笑靥如花,一身裁剪合身的裙衫,身姿妖娆,如同风吹荷叶、雨润芭蕉,轻轻揽住了凉帝的肩膀,说话声音娇滴滴的。
“唉,一半的北境国土,当前非大凉所有,朕愧对列祖列宗!国丈和大皇子带着和谈使团,已经前去见北莽王子了,如今还没有消息,怎能不让朕心急如焚?”
闫贵妃乃是闫太师的女儿,深受宠爱。
然而此时凉帝心事重重,没有心思跟她缠绵,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唉声叹气。
“陛下,我父亲定能忠君报国,力促和谈成功,让陛下当一个太平太子。”闫贵妃揉着凉帝的肩膀说道。
“老太师对朕一片忠心,朕岂能不知?朕是担心太子!太子这孩子性急如火,最近和北莽大军对峙,胜了两阵,有些忘乎所以,一心想要决战。朕是担心他操之过急,得罪了那莫萨尔王子,把和谈搅黄了......”
提起太子,凉帝心中不悦,又是一阵叹息。
太子保住了京师,按理说,做父亲的应该欢喜。
可是,凉帝心里打定了“见好就收”的主意,不想再打下去了。太子年轻气盛,怕是难以理解父亲的一片苦心。
“陛下勿忧,有大皇子和臣妾的父亲做主,和谈定然顺利。”闫贵妃安慰凉帝。
“呵呵,大凉的土地城池,乃是先帝传下来的。朕不能开疆辟壤,却也不能割地,此乃底线。”凉帝揽住了闫贵妃的纤腰,目光闪烁。
凉帝嘴里说的“底线是不割地”,其实内心早就动摇了。定州和恒州,既然被北莽大军占据,让他们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无异于天方夜谭,也就不报期望。
只要能保住京师,就算有个交代了。
至于赔偿......
临行时,对负责谈判的闫太师吩咐过:岁币每年不得超过五十万两。
不过,凉帝的心理底线其实是岁币二百万两。
如果北莽蛮子狮子大张口,不依不饶,再多的要求也只能答应。南方富庶,大不了多收点税,让官民再过一段时间苦日子。只要能保住大半壁江山,就算成功了!
“唉!美人如玉,江山如画。这两者,朕是一样都舍不得放弃啊。”
凉帝扭头看了看闫贵妃,心绪难平,又是一声慨叹。
闫贵妃表面上人畜无害,实际上冰雪聪明,软刀子杀人不见血。
她心里知道:太子秦云,刚强难奉,眼里不容沙子。若是他上位,父亲闫太师大概率得不到重用。为今之计,只有设法废掉太子,把一个好操控的皇子立为储君,才能保住闫家未来数十年的地位。
闫贵妃早就接到了父亲闫太师的指令:床榻之上,给凉帝多吹吹枕边风,贬低太子,夸大太子对皇权的威胁,降低太子在凉帝心中的地位。
“陛下,我们大凉拥有淮南、江南等富庶之地,还有岭南、川西为大后方,即便北境部分城池有失,尚可慢慢收复。”闫贵妃安慰凉帝。
“贵妃之言,甚合朕意。”
凉帝点头,心里满意。
闫贵妃忽然感叹一声,美目流下泪来。
“爱妃何故悲伤?”
凉帝抱住贵妃,急忙问道。
“陛下,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外邦敌人,尚且容易对付。臣妾担心的是国家之内,祸起萧墙啊。”
闫贵妃闪烁其词。
闫贵妃没有明说,但凉帝立刻听了出来:她说的“祸起萧墙”,指的是太子秦云。
“一派胡言!大凉内部,只有忠臣孝子,哪来的敌人?”
凉帝不悦,脸色沉了下来。
“陛下,大凉的百姓都在传唱歌谣,说太子击破北莽,功勋卓著,又有保卫京师凉州之大功,无论是江湖还是庙堂,大家都对他十分倾心。有人还说......有人还说......”
闫贵妃卖个关子,故意吞吞吐吐。
“说什么了?讲!”
凉帝面色阴沉。
“还说太子才识广博,文韬武略,是大凉未来的雄主。当下宜为北境之王,带领大凉将士,讨伐北莽,打出一个大大的帝国......”
闫贵妃扑通一下跪在凉帝面前,声音颤抖。
“放屁!朕还没死呢,哪来什么北境之王?藩王的名号,岂是自封的?”
凉帝大怒,猛的站起身子,目射精光。
“臣妾只是道听途说,绝非臣妾本意,陛下恕罪!”
闫贵妃表面上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三言两语,能令凉帝和太子父子反目,目的算是达到了。
“逆子,安敢如此?”
凉帝一脚踢翻了龙案,奏折和卷宗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