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军溃败,苏赫军师授首!
凶信传来,合撒儿心头一阵剧烈的震动,差点摔倒在地。
“主人小心!”
婕儿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扶住了合撒儿。
她的心里也是暗暗吃惊:合撒儿主人心雄胆大,气定神闲,很少有失态的情况。如今这个样子,显然是这次的打击十分沉重。
“呵呵,秦云小儿,果然不俗,不愧是老夫的敌手!苏赫这个老狐狸,竟然栽到了他的手里?”
合撒儿倒是一个很镇定的人,虽然踉跄了一下,只是略略失态,立刻稳住身形,脸上流露出一副从容淡定的表情。
众将看了,心里无不佩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王弟合撒儿真乃世之英雄也!
“统帅,如何应付?”
“秦云小儿甚是嚣张,现在苏赫军师败亡,南面的通道已经被打开,只恐那凉帝派遣援军北上,加强京师防务,我们就无机可乘了!”
北莽众将都有一些焦急。
“无妨。凉帝这老家伙,对于皇权的重视程度,远远超过了对江山社稷和亲生儿子。他既已迁都江南的金陵,就不会再返回北方了。”
合撒儿目光炯炯,对凉帝的判断也是十分精确。
贪生怕死,刻薄寡恩,偏偏又权欲很强。
心里也是感叹:秦云太子天纵奇才,就是没有遇到一个靠谱的爹。若是给他数万援兵,这小子纵横天下,都不是什么奇怪事儿。
孟和拱手道:“虽然苏赫被杀,弟兄们损失不小,可是我们手里还有十多万大军,对于秦云的乌合之众,呈碾压之势。不如马上南下,进攻京师凉州!”
“哼,先搞定了这边的朱勇,再放手对付秦云。孟和将军,扫荡周边的任务,就交到你手上了。”
合撒儿冷冷的摆摆手,自顾自的到城楼里去了。
整个一天内,苏赫手下溃散的北莽士兵,或数十人一队,或上百人一队,陆陆续续,逃回定州。合撒儿命人清点人数,还有六万多兵马。
加上手头的十万人马,勉强凑了十六万人。
城楼内,合撒儿坐在桌案后,姿势一动不动,眼睛盯着地图,琢磨着下一步的计划。
婕儿披着黑袍,轻轻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站到了合撒儿的身旁。
“哼,城内的将士们,对苏赫之死,有何看法?”合撒儿冷冷问道。
“主人,不少人都说秦云受到了长生天的庇护,会召唤滚雷劈人,说的神乎其神的......”婕儿吞吞吐吐,生怕激怒了合撒儿。
“哼!无知愚人!”
合撒儿重重的一拍桌案,心里有些烦闷。
“主人勿要忧虑,我们手里还有十六万兵马,那太子秦云的可用之兵,只有一两万人,不足为惧。只要剿灭了此地的朱勇,大军即可南下,攻破京师。”
婕儿帮合撒儿倒了一杯茶,出声劝慰。
“老夫一直在猜,秦云的所谓天降滚雷,是个什么东西,然而没有一点头绪。”
合撒儿叹息一声,老脸上浮现出意兴阑珊之意。
此次从海外归来,信心满满。本以为自己有“王族”身份,凭着胸中所学,掌控北莽大军,就能南下击灭大凉王朝,建立不世功勋。
虽然在定州、岩土堡打了两个胜仗,全灭了二皇子秦睿和雍王秦开的兵马,谁曾想,竟在太子秦云这个小年轻手里遇到严重挫折。
难道,但真是苍天不亡大凉?
“主人,除了秦云,属下还担心被俘的将军狼先......”
婕儿小声提醒道。
“没错!此人知道莫萨尔王子的死因,若是将实情告诉了秦云,让这大凉太子在我北莽军中散布消息,那就糟了。”莫萨尔的神色有些担忧。
“主人,属下计划和姐妹们化妆成逃难的舞姬,潜入京师,取信于秦云,趁机刺杀之。那秦云虽然贵为大凉太子,可是久困孤城,不受凉帝信任,心情必然抑郁,定会被女色所迷,我们便能趁机杀之。”
婕儿信心十足。
“秦云身边那个姓易的老头子,武艺不俗,不在老夫之下。袁战和他的三个义子又是沙场悍将,不可大意。”合撒儿略有些犹豫,不想让心腹手下以身犯险。
“主人放心,哪个男人不好色?就是大凉储君,属下也有把握将其拿下。”
婕儿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
合撒儿站起身子,捋着胡须,在地上踱来踱去。
如今自己麾下的北莽大军,士气不高,不能轻率南下。为今之计,倒不如让婕儿尝试一下,若是能搞定秦云,这倒是一条取胜的捷径。
“既如此,你可以去一趟。记住:万事小心!若是行刺不顺利,立刻遁走,不可轻敌,不可恋战。”
合撒儿提醒道。
“属下明白!”
婕儿嘴里回答,但见人影一闪,就在屋子里凭空消失了。
京师城内,太子府。
秦云击杀了北莽军师兼副统帅苏赫,生擒大将狼先,天下震动。
趁热打铁,秦云分兵几路,由袁家父子打头阵,横扫了京师一带和北面的北莽军队。
苏赫授首,狼先被俘,北莽大军群龙无首,又被传说中秦云的“天降滚雷”法术震慑,兵无斗心,乱作一团,纷纷朝定州合撒儿所在的地方撤退。
秦云带着众将,追亡逐北,斩杀北莽两万多人。余众北逃定州。
数日厮杀恶斗,京师之围暂解。
秦云毕竟兵少,不敢盲目追击,暂时收兵,退回京师,整顿兵马,修缮器具,准备迎接合撒儿主力大军的进攻。
太子府内,秦云坐在桌案后,拿着毛笔,准备写信。
写了两行字,还是把信纸撕掉了。
本计划修书一封,派人送给“迁都”到江南金陵的父皇凉帝,请他派来援兵。
然而,金陵距离京师有千里之遥,还要经过河道纵横的淮南,信使就是腿上插翅,也难以及时送到;就算是送到凉帝手里,要组织禁军北上援助,也是一个费力费时的过程,远水不解近渴。
“太子殿下,是为了援军一事发愁吧?”
耳畔传来易先生苍老的声音。
“只恨兵少,虽然暂时获胜,终究还是难以守住这京师孤城啊。”秦云叹道。
易先生不语,拿过毛笔,在废纸上写了四个大字:
自己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