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在浑河南岸鼓舞士气,整顿兵马。
与此同时,隐约可见浑河对岸,范岩等人已经占领了津良渡口,夺取了大量北莽的渡船。
数月前,北莽大军就是乘坐渡船,南渡浑河,入侵大凉的土地和城池。没想到的是,现在竟然然被秦云反推了!
“诸位将士,渡过浑河,马不停蹄,直取阳州!先以阳州为根据地,集结兵力,疏通粮道,然后继续向北进攻!”秦云发布了有生以来最重要的一道军令。
一时间,大凉军队迅速行动起来,乘坐渡船,直奔浑河北岸。
秦云的战术有果敢狂热的一面,也有谨慎的一面。
一登上北岸,就命令部下,开始砌筑营寨,以防北莽零星部队的袭击。
紧跟着,命令公孙班和“神机营”约五千人,修复和扩建津良渡口,征集船只,保持后方粮道畅通。
稳扎稳打,还是迅速进攻?
秦云陷入了深思。
“北地七州”中,阳州位于最南端,是秦云第一个攻击的目标。
阳州城池,距离浑河北岸的津良渡口只有五十里。城郭虽然不是太大,左扼翠谷山,右依紫团山,扼守咽喉要道,易守难攻,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此地原有北莽守兵三万,几个月前,莫萨尔大王子南下入侵定州和恒州,将守兵抽调了两万五千,剩下的五千人马不是老弱,就是新兵,战斗不强。
守将乌力满,乃大王子的部将,是个徒有蛮勇的武夫。然而困兽犹斗,也不是容易得手的。
“太子殿下,据斥候的信息,阳州的北莽守兵虽然不多,然而两侧都是高山,扼守要道,易守难攻。不如现在浑河北岸站稳阵脚,然后攻城。”朱勇提出了建议。
“言之有理。”
秦云对于此地的地形地势,了如指掌,知道阳州城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摧”的潜力,不宜硬攻。只不过,合撒儿若是增兵阳城,那就很难攻打了。
“诸位兄弟,阳州守将乌力满,有勇无谋,不足为惧。我担心的是,合撒儿和蒙克、孟和等人逃入阳州,接管防务,整顿兵马,那就不太好打了。”秦云略有一些犹豫。
“太子殿下勿虑!合撒儿等人已经魂飞胆丧,成了惊弓之鸟,断然不敢在阳州多停留,想必早就一路北遁了。末将猜测,阳州空虚,唾手可得!”袁彪拱手道。
“袁兄弟,未可轻视。”
秦云拍了拍袁彪的肩膀。
“殿下,末将愿带本部轻骑三千,先去阳州南门一带探探虚实。”袁彪拱手道。
“也好!袁兄弟切记:若遇北莽小股斥候,尽量抓活口,询问情报!若到城下,不可莽撞攻城,以探查敌方虚实为第一要务!”秦云吩咐道。
“遵命!”袁彪答道。
“切记!切记!不可逞匹夫之勇,以探查虚实为首要任务。”秦云语重心长的又强调了一遍。
袁彪应答一声,带着部下疾驰而去。
袁彪虽然以凶悍善战著称,内里却是一个心细如发的将领。一路上甚是警惕,虽然只有一千骑兵,阵型却摆的十分严密,能战能退,灵活机动。还派出斥候,来往侦查。
沿途扔着一些损坏的铠甲和兵器,想必是一些北莽的残兵败将,冒险渡过浑河,往老巢方向逃遁。败的太惨,干脆连装备都随意丢弃了。
“救命......救命......”
路旁灌木后,传来了重伤者的呻吟声。
袁彪指挥手下,将灌木后的两个重伤者拖了出来。这两人的发型和衣袍,看得出来都是北莽士兵,一个小腹被刺,一个后背冒血。
略一询问,这是渡河逃亡的北莽败兵,为了争夺一点口粮,互相残杀。
袁彪慨叹一声:北莽虎狼之师,浑河一战,一败涂地,竟然沦落到这步田地,成了被追杀的野狗,互相噬咬,再无尊严。
两个部下手持长矛,往要害一刺,帮两个北莽伤兵“解脱”。
一路上,又见了不少北莽士兵的尸身,还有几个伤重走不脱的,也被袁彪杀死。
来到阳州的南门之外,但见斑驳的城墙上,只有北莽的旗帜飘扬,却看不到一个守兵。
“乌力满这贼子,难道想诱我入城,伏兵偷袭?或者是合撒儿这厮已经逃入城内,接管了防务,想凭着几千残兵,阻止太子北进步伐?”
袁彪取下了背上的复合弓,将箭簇搭好,暗暗做好了战斗准备。
根据太子的情报,阳州守将乌力满,只是一勇之夫,守兵也不足五千。然而若是合撒儿在城内,那倒不敢轻敌了。
嗖的一声,袁彪朝南门的城楼放出一箭,以为试探。
城墙上依旧是一片死寂。
城门隆隆打开。
一大片黑压压的人,朝袁彪等人蜂拥而来。
“果然有诈!众将士随我迎敌!”
袁彪断喝一声,全身筋肉绷紧,蓄势待发。
众将士发出整齐的大喊,纷纷举起了长矛。
苍穹如盖,万籁俱静。
两个时辰后,却见袁彪手下两个心腹家将,满头大汗,快马加鞭,急奔回来。
“袁将军何在?”
秦云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殿下!阳州守将乌力满和手下几千北莽守兵,听闻殿下大兵压境,兵无战心,早就撒丫子逃跑了。那阳州只是一座空城!袁少将军正在城内布防,请太子殿下速速进城!”
“阳州南门大开,黑压压涌出一片人,袁少将军还以为是北莽蛮子的伏兵,没想到,竟然是阳州的老百姓出来迎接了!”
两个家将满头是汗,却难掩脸上的兴奋之意。
“当真如此?合撒儿这厮没有逃进城内?”
秦云满心疑窦,打量着两个斥候。
“断无虚言!浑河一战,北莽蛮子被殿下吓破了胆子!合撒儿和蒙克、孟和等人,不敢在阳州停留,早就和守将乌力满等人一起,仓皇北逃了!请殿下速速出兵,接应袁少将军啊!”
一个家将兴奋的声音颤抖。
“原来如此!”
秦云哈哈大笑,志得意满。
北伐的第一座城池,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