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声中,血肉横飞。
仿佛当真有一道来自苍穹之巅的滚雷,硬生生的劈在了龙椅上!
阔阔出,这个号称“通天巫师”的北莽大祭司,老狼主的心腹,“长生天神权”神权的代言人,就此一命呜呼,死无全尸。陪葬的还有身边十多个萨满弟子。
一直到死,他都没有弄明白状况。
原来这座所谓的高仿版的“龙椅”,实际上公孙班在秦云的启发之下,和“神机门”的高手们发挥“工匠精神”,制造出来的一个大号陷阱。
只要一坐下,就会触动一个精妙的机关,相当于上满了发条。
再站起来的时候,通过一系列杠杆和滑轮的作用,火石引燃椅子地下埋设的火药。
巨响声中,阔阔出触动了机关,被埋设好的火药直接炸死。
这股爆炸产生的力量,着实惊人,左贤王、合撒儿和众将都被波及,掀翻在地。
更加残忍的是,秦云在火药里掺了铁片和锥子,增大了破坏力。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左贤王迎来了有生以来最黑暗的时刻。只见他双膝跪在地上,面孔乌黑,捂着左眼,鲜血从指缝汩汩流下。
“保护左贤王!保护左......”
天山勇手持大刀,上前两步,挡在左贤王身前。他正要再说些什么,只感觉浑身发冷,体力都被抽空了。
低头一看,一片锋利的铁锥,从护甲的缝隙刺了进去,刺穿了肺部,割开心脏。
“狗太子,妖术害我,定要报仇!可恶......”
天山勇说话越来越吃力,忽然瘫软在地,大刀扔在一旁。宝密圣等人赶忙将他扶起,只见他的瞳孔已经散了。
可怜霹雳火,落地竟无声。
这个性如烈火的北莽骁将,死的莫名其妙。
合撒儿和蒙克、孟和等人离爆炸地点较远,只受了一些轻伤。他们紧张的大声发号施令,企图让慌乱的北莽大军镇定下来。
“女子乐坊”的杀手,被炸翻了好几个。首领热扎、娜芭凭着卓越的轻身功夫,应变神速,逃过一劫,还是被熏的满脸乌黑。身上也被铁片割破了好几处,衣裙破烂,甚是狼狈。
“保护左贤王,撤出此地!”
热扎和娜芭倒是忠于雇主,一左一右扶着浑身是血的左贤王,挣扎着朝营寨门口而去。
“大家快跑啊!”
“秦云太子有妖法!”
“大祭司已经被他召唤的滚雷劈死了!大家撤啊!”
北莽将士面露惧意,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只想赶紧离开这鬼怪一般阴森可怖的营寨。
“妖术邪法,有何惧哉?众将士不可慌乱!”
左贤王被爆炸的碎片炸瞎了一只左眼,剧痛难忍,大声喝道。他本能的感觉到,此时正是生死存亡之际,强忍疼痛,想要安定军心,带着众兵将先撤。
若是面对面的厮杀,北莽部落的勇士彪悍,本是不惧。
然而,北莽部落的人大都讲究迷信。
堂堂“通天巫师”阔阔出,“长生天”的代言人,被神秘力量炸了个四分五裂。这种力量,闻所未闻。自己毕竟是肉体凡胎,怎能与鬼怪邪术抗衡?
混乱中,不远处忽然响起轰鸣声。
轰!轰轰!
“不可慌乱!立刻撤退......”
左贤王厉声大喝,然而此时已经太晚了。
一阵“开花弹”,劈头盖脸的砸向了营寨中的北莽兵将。一瞬间,人仰马翻,碎石乱飞。鬼哭神嚎,死伤枕籍。
数里外,秦云站在十多门“铜炮”的不远处,捂着耳朵,一脸刚毅深沉。
公孙班指挥“神机营”的工匠和兵卒,动作熟练,不停的填弹,点燃导火索,放射。
“这种武器,竟有如斯威力!”
袁家父子、朱勇、李霸天等将领站在一旁,看着尘烟弥漫的铜炮,听着震耳欲聋的轰鸣,都是面有惧色。
“太子,用铜铸炮果然不炸膛了!还有啊,您开花弹的主意,当真提的很妙......”
公孙班一脸得意,大声叫道。
又是一轮炮击。
铜炮虽然厉害,但最大的作用,还是扰乱北莽大军的阵型,打击他们的士气。最终决战,靠的还是披坚执锐的大凉将士。
“时机已到!诸位兄弟,左贤王多半已经殒命,北莽蛮子大乱,正好乘势攻杀!一鼓作气,团灭敌军,拿下幽州城!公孙先生,带着铜炮,随后跟上!攻击城墙,用实心弹!”
秦云持刀跃马,大声喝令。
按照秦云的设计,那座加装了爆破机关的“高仿龙椅”,本是给左贤王准备的。
左贤王身为北莽大军统帅,认为秦云已经败走,此时志得意满,看到太子秦云的“龙椅”,大概率会上前坐一坐。即便是没有坐,只是试图抬走,也一样会触动机关,引发爆炸。
“杀!”
“上呀!”
大凉将士,如汹涌的潮水,朝乱成一团的北莽大军冲了过去,肆意砍杀,收割生命。
这已经不是势均力敌的战斗了,只是一边倒的屠戮。
“撤回幽州!撤回幽州!”
左贤王眼睛被炸瞎一只,痛彻骨髓,几乎昏迷。
北莽大军群龙无首,一片混乱,组织不起有力的抵抗,被秦云手下的凶神恶煞打的一败涂地。
“完了!全完了!”
左贤王一声哀嚎,恨不能用弯刀割断自己的脖子。
肉体上的剧痛,比起精神上的沉重打击,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左贤王,不可寻短见!幽州城内尚有数万守兵,足可以与秦云一战!”宝密圣赶忙扶住了左贤王。
见势不妙,合撒儿顾不得幸灾乐祸,和孟和、蒙克、宝密圣等将领一道,护着左贤王,突围而走,杀出血路,直奔幽州城而去。
秦云马不停蹄,带着一众悍将精兵,一路追杀,斩获无数,三十多里的路程,沿途几乎被北莽溃兵的尸首填满了。
自起兵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大胜!
一直追到幽州城下,秦云正要喝令攻城,却见幽州南门的城墙上,出现了左贤王的身影。
“秦云小儿,本王还未失败!幽州城固若金汤,任凭你妖术邪法,本王也不畏惧!”
左贤王用纱布包裹脑袋,左眼窝满是鲜血,强忍剧痛,兀自站在城头,给北莽守兵打气壮胆。
“你这厮未死?”
秦云楞了一下。
“大祭司殉国,已经进了长生天的怀抱!本王蒙长生天庇护,怎能轻易去死?”左贤王喝道。
“哈哈哈!原想炸一只老虎,没想到炸了一条狗,浪费了!”
秦云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