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意袭来,黎嘉妍打了个哈欠,随后她轻手轻脚地躺到了床榻的另外一边,满足地进入了梦乡。
跟黎嘉妍讲的一样,那群土匪没有敢乱来。
按照自己之前所制定的计划,第二天一早果然就收到了消息。
那些土匪在拿到宋琰昱送去的钱财之后,大概一两个时辰,东大街那边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随后便有人发现被绑住手脚,蓬头垢面的乔姨娘,被从一辆马车上扔了下来,就扔在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这样一来,即便是宋老夫人之前极力想要维护宋府最后的颜面,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随着乔姨娘不省人事地躺在大路中间,人群中有几个“普通人”立刻惊叫着奔走相告。
很快大家都知道了,从那一辆马车里被扔下来且衣衫不整的人,原来居然是宋府已故的宋老爷的妾室,姨娘乔氏!
这天宋琰昱并不在府上,黎嘉妍因为知道有大事要发生,所以也没有急着去养元堂。
听到宅院里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黎嘉妍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夫人,听说是乔姨娘回来了!不过现在老夫人正在前厅大发雷霆呢,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绵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才一推开门就这么说着。
黎嘉妍听完之后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裙摆。
“当然要去,这场大戏总算是要落幕了,我当然要看到大结局啊。”
绵绵虽然有点听不懂大结局之类的话,但是还是立刻跟上了黎嘉妍的脚步。
虽然她知道的没有宋琰昱那么多,但是也隐约知道这一切本来就是黎嘉妍做的。
可他们都认为,那乔姨娘之前算计了黎嘉妍实在该死的,所以如今不论乔姨娘发生了什么,都是罪有应得!
等到黎嘉妍和绵绵施施然赶到前厅的时候,只见乔姨娘依然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被人捆住了手脚,正跪在地上哭声凄厉地跟宋老夫人解释着什么。
可宋老夫人眼看着也是满脸怒气。
听着乔姨娘如杀猪般的嚎叫哭喊了一番,宋老夫人的表情也越来越差。
最终将自己手中的茶盏狠狠地砸碎,这才制止了对方的撒泼。
“你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如今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刚从那土匪窝里出来的!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进了宋家,你这是要让我们送府上下颜面扫地!”
跟黎嘉猜想的一样,宋老夫人十分在意如今府上的名声,
更何况宋琰昱已经当上了将军,老夫人还指望着宋琰昱之后带着宋家上下走得更远。
偏偏乔姨娘这边总是不省心,如今还发生了如此丢人的事情,恨不得立刻清理门楣,替死去的儿子休妾。
“老夫人我都已经解释过多次了,我是被人害了的!而且那些土匪只是绑我去要挟要钱的,他们没有对我做什么,他们只是关了我两天,老夫人你要相信我啊!”
乔姨娘如今虽已经上了年纪,但在宋府这几年十指不沾阳春水,头上又没有主母磋磨,所以保养得还是很不错的。
就这样水灵灵的一个女子进了土匪窝里两天,出来后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却坚称自己是清白的,想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宋老夫人当然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她更是厌恶的一把推开了试图扑上来的求情的乔姨娘,说话的时候恨不得一口银牙都咬碎。
“晚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你觉得大家会相信吗?别人都会觉得你是自身不检点,被那群土匪糟蹋了,居然还有脸回来!”
宋老夫人就差把自己的心声说出来了,乔姨娘怎么不死在土匪窝里?恐怕如今还来得干净!
看戏看到现在,黎嘉妍再不出现也说不过去了。
她先是轻咳了一声,云淡风轻地走了进来。
在乔姨娘看向自己,那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中,黎嘉妍反倒是一脸情真意切地为她求情。
“老夫人,我觉得乔姨娘说得对,那群土匪可能真的只是要钱而已。她不是都说了嘛,并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她也没有失了清白,老夫人就莫要生气了。”
黎嘉妍这话才说完,宋老夫人都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乔姨娘顿时情绪更加激动了。
即便她现在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也已经有了预感。
“是不是你害的我?不,肯定是你,肯定是你这个贱人害的我!”
乔姨娘是彻底疯了。
才刚刚被嬷嬷解开了绑住手脚的麻绳,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挣上钱来撕扯黎嘉妍。
黎嘉妍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坐上的宋老夫人可不是吃素的,怒不可遏地将手中的拐杖重不重敲击地面。
“来人,堵住她的嘴!把她关到柴房里,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去探望,更不准把她放出来!”
随着乔姨娘被带走,这场闹剧看似也是渐渐落下了帷幕。
黎嘉妍到现在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毕竟自己并没有让乔姨娘实质性地失去了什么,只不过是搞臭了她的名声,一如她一开始想对自己做的那样。
其实黎嘉妍一开始,真的想要直接让乔姨娘也喝下她之前给自己准备的断情草的。
但是到最后,黎嘉妍还是忍不住了。
自己不屑于跟这种人做一样的事,但也有更高明的办法让她翻不了身。
老夫人明显是被闹累了,也没精力和黎嘉妍多说什么,黎嘉妍默默离开了。
乔姨娘的情况倒是越发不好了,在土匪窝里的时候其实确实没有被虐待,但是一来就被关进了羊圈了,也没有吃的喝的,所以才会这么狼狈。
现在被关进了宋家的柴房里,守门的下人只能沉默听着她在里面嚎哭骂人,到最后骂不动了,又饿又困,都还委屈地小声呜咽着。
老夫人这次,到底还打不打算继续保乔姨娘的,黎嘉妍不知道,也懒得去管了。
为了这件事花了她好几天的事情,接下来她依然还是以搞事业为主,一有时间就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研究蛊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