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妃打算告诉皇后,其实黎嘉妍就是宋妍,就是他们心心念念如今想要找的人。
可哪怕是琦妃这么想,白江也连忙摆手阻止。
“那就更不行了!先不说皇后跟大皇子本就不是想杀黎嘉妍,他们只想找黎嘉妍回来给大皇子治病。若是到时候他们又达成了共识,反过来对付其他两位皇子,咱们都得不偿失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许!难道本宫就眼睁睁看着这小妮子继续猖狂下去吗?你们这群蠢货,这么多年的筹谋都比不上这个突然出现的来历不明的女人,本宫养你们还有什么用!”
琦妃本就火气大,如今听完白江说的更是发了一通火。
而她的发火,恰恰也证明了她知道白江说的有道理。
自从琦妃暗中勾结白江,做了这么多年的坏事以来,还是头一次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彻底牵制住了。
之前琦妃殚心竭力,设下的所有的局,如今好像都困不住黎嘉妍分毫,这让她怎能不恨?
白江看着琦妃又在无端地发火,眼神其实冷了几分。
但是表面上,他却也不能跟琦妃闹翻,左劝右劝好不容易把琦妃的气给捋顺了,这才说到了关键所在。
“但如今那女子也不算完全没有弱点,至少她还是宋琰昱的夫人。想来就算她不在乎别的,也要在乎一下宋将军。”
听到白江这么说,琦妃微微挑了挑眉,随即反倒是嘲讽一笑。
“你在逗我?你动不了黎嘉妍,倒是想撺掇着我去动宋琰昱,你是嫌本宫现在过得太舒服了?”
“且不说如今宋琰昱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这一次秋猎他护主有功,你让我找什么办法才能给他被治罪?简直是天方夜谭!”
琦妃虽这么说,白江却并不是很赞成,老神在在地摇了摇头。
“娘娘此言差矣。虽说宋将军这一次的确是护驾有功。但是换句话来说,他明明就是出了天大的差错!若不是他排查不严,被歹人钻了空子,陛下跟咱们三皇子又何故平白遭这个罪?”
白江说得声情并茂,好像这一切全是宋琰昱的过错,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只有在座的人知道,那头白虎真正的来历是什么。
也正因如此,琦妃即便赞成他所说的,抬头看向白江的表情也多了几分嘲讽。
“在我面前就不用继续唱大戏了。白虎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我难道还能不知道?白江,其实有些时候本宫也看不懂你,有朝一日,你会不会也像这样对待本宫呢?”
琦妃表面上是在质疑白江,语气却是带着笑容的。
只是这笑容没有任何的温度,只听得白江渐渐后背发凉。
看着白江一时半会儿答不上来,表情还有些难看,随后还是琦妃突然笑了起来,打破了这样奇怪的氛围。
“行了,真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了,本宫只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瞧把你吓得。你今天说的这些,本宫都会仔细想想的,这段时间你也受累了,你想要的东西本宫已经差人送回了府上。早些回去歇息吧。”
难得一见从琦妃口中听到体恤的话语,白江却是笑不出来,扯了扯嘴角之后,毕恭毕敬地行礼离开。
琦妃之所以能作为宠妃,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美并且懂得固宠。
正因为她这异族人的身份,这么多年以来,后宫的很多事情不能怪到那些出生名门的嫔妃身上,便都默默地算在了她的身上。
其实那些腌臜的事情,那些为了争吵不择手段的事情,就不见得皇帝是一无所知。
到最后,皇帝似乎也是默许了。
不过皇帝还算是有奖有罚,每每琦妃遇到这些事情,琦妃只要帮着皇帝,默许这些事情由她一人拦下,而皇帝自然也会给她相应的宠爱和照顾。
这样久而久之,琦妃自然知道些旁人并不知晓的,关于皇帝还有后宫其他几人的一些秘密。平日里琦妃也不会蠢到随意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拿捏皇帝,但是也正因为多了这一层的关系,皇帝很多时候也会故意偏袒她几分,表面上也会更加宠爱三皇子一些。
但琦妃都很清楚,皇帝也是老谋深算。
他会因着自己的原因,多偏宠三皇子一些,却不代表他会立三皇子为未来的储君。
也正因如此,琦妃如今才会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只为了给自己还有楚景淮谋一个出路。
随后几日,琦妃时常主动去寻皇帝,说了些什么别人自然是无从知晓的。
只知道琦妃每每前去,有好几次都是红着眼睛出来的,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知道向皇帝哭诉了些什么。
而与此同时,坊间又多了一则传闻。
都说当日秋猎白虎伤人一事,跟宋琰昱也脱不了干系。
即便不是他做的,也是他故意纵容手下将那有问题的白虎送给了二皇子,所以才会出现后面的那些事情。
对于这些传言,宋琰昱当然嗤之以鼻并未放在心上,可是黎嘉妍却从这些传言中,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儿。
这日宋琰昱再次在宫中当差,对他来说每每这种时候是最无聊的。
他情愿在西郊练兵,或者直接镇守边关,而不想在皇宫中消磨时光。
至于皇帝还有宫中其他人,是否也得知了最近坊间的那些传言,宋琰昱并不在意,每日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直到这一日。
皇帝再次找宋琰昱入宫,在御书房中,宋琰昱静静地等着皇帝作画。
皇帝既不开口问他,宋琰昱也一直在旁边保持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皇帝终于收笔之后,这才看向了宋琰昱。
“朕记得你也是懂行的,过来瞧瞧?”
皇帝开口的时候语气很是轻松,但宋琰昱不知为何,突然就感觉到了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这段时间的流言蜚语,面前这个人定然也是知晓的。
今日他叫自己来却不急着说重要的事情,反倒有些欲盖弥彰。
不过如今宋琰昱也只能垂眸,沉默地上前来,看了看皇帝此时所做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