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希哲满脸敬佩,“大当家的高瞻远瞩,这也是我今日要讲的,我们日子过得滋润,慢慢消磨了雄心壮志,大伙现在都安于现状,不思进取了。”
王老隶点头,“大伙的确没了刚来广野泽的那股劲头了。”
施辅明反驳道:“这些年太苦了,也该让大家休养生息了。”
武冈跟着言道:“贝丘大战后,大家都太紧张了,弦总绷着也不行。”
“去年大败皇领,大家觉得高枕无忧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么下去,就慢慢的睡过去了。”说到这里,严希哲突然提议道:“我们该立国了。”
“立国?”很多人听完后,觉得新奇和诧异。
董遂明确反对,“大当家的,我们地盘不大,人口不多,实力不强,这么贸然立国,那就是公开扯起反旗,皇领上岂能容忍,肯定会大举进兵的。”
武冈也表示反对,“难道大家还想打仗?过太平日子有什么不好。”
“中天大大小小势力不也都自立了嘛,也没见皇领去讨伐。”王老隶明确表示支持建国,哈哈大笑道:“再说,皇领去年不是来讨伐了嘛,不还是大败而归。”
张君弘面色凝重,“立国可是大事,其中牵扯甚多……”
“这广野泽中,祥瑞迭出,有军民看到白鹿在沼泽中跳跃,天空中出现若烟非烟,若云非云的彩云,这些彩云郁郁纷纷,萧索轮困,是谓庆云祥云。”严希哲面带兴奋,“德至山陵则祥云出,德至深泉则黄龙现!”
张君弘捻须,面露喜色,“没想到,竟有如此多的祥瑞。”
丁本良笑道:“若无上天眷恋,我们怎能取得贝丘大捷那?”
严希哲赶紧上前,“最神奇的一次是降下天书。”
“哦!”张君弘很是意外,“这天书是什么,说来听听。”
“抬进来。”丁本良命人将赤色大石抬了进来,“这就是天书!”
众人后好奇的围了上来,仔细盯着这块大石,严希哲指着大石,“去岁冬日,有人在昆吾开荒时,挖出来这块赤色大石,丁本良见上有绿色条纹,便觉得惊奇,就献了上来。”指着大石上的绿色条纹,“看这些纹理,就是文字。”
张君弘盯着扭扭曲曲的条纹,问道,“这些是什么字?”
“天书?”施辅明指着大石,盯着丁本良,面带嘲讽,“这就是块普通的大石,你这是为了邀功,胡言乱语,这哪里是什么天书。”
严希哲将目光投向了吕质象,“吕兄博学,可知写的是什么?”
吕质象凑进去看,盯着上面的条纹,眉头紧锁,慢慢琢磨起来,“这个是云字,这个是去,这个是……” 碰到不懂的地方,就在石头上比比划划,如此过了一刻钟后才算是弄明白,“这上面写的是,云集去不道,三七龙斗野。”
张君弘很是不解,“云集去不道,三七龙斗野,这是何意?”
吕质象凝思片刻,解释道:“云集去不道,就是四方英雄云集,除却皇领的暴政,这三七是十年,指明大当家的奋战了十年,龙斗野中,这龙,就说尊上是真龙天子,这斗野,就是我们在这广野泽中和皇领争雄。”
到了这里,张君弘都不得不信了,“难道真有天人感应?”
“受命之符,人应为大,万里合信,不议同情,符瑞之应,昭然着闻,宜合天神,以塞群望。”吕质象跪下,叩首言道:“尊上为君,当为天意!”
严希哲也跟着跪下,“此乃天意,望大当家的顺应天意。”说着,从袖袋中抽出来一摞折子,双手举过头顶,“这是恳求立国的万民请命书。”
张君弘面色凝重的接了过来,看到上面罗列的密密麻麻的名字,有些吃惊,“这么多人那。”凝思片刻,还是摇头,“此事甚大,容我三思。”
严希哲恳切言道:“这是万民之心,天意民心不可违啊!”
张君弘的目光扫过众人,“你们看,这立国可否?”见到无人回答,便盯着施辅明,问道:“辅明,觉得立国如何?”
施辅明谨慎的回答道:“皇领在侧,当前不宜立国!”
看到张君弘的目光最终落在自己身上,吕质象也从袖袋中抽出折子,跪了下来,恭敬的呈送上去,“这是臣的劝进表,望尊上过目。”
听闻“臣”和“尊上”,众人顿时觉得事情似乎不简单。
张君弘很是郑重的将折子取过来,细看片刻,频频点头,不自觉的读了起来,“自颐光以来,国家厉昏,致民众流离,尊上扶其危;祸乱繁兴,使社稷靡安,而尊上继其绪,玄德通于神明,圣姿合于两仪,臣闻天生蒸人,树之以君,所以对越天地,司牧黎元,应命代之期,绍千载之运……”读到这里,张君弘摇了摇头,很是谦逊的言道:“我虽有功德,可没有你说得如此宏大,这是过誉了。”然后指着手下的众位将领,“我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来统领这些豪杰。”
吕质象动情言道:“天地不可以乏飨,尊上屈其身以奉之,黎元不可以无主,尊上服其劳而临之,不是为尊上而设万民,而是为万民而设尊上啊!”
严希哲也叩首言道:“尊上,诚如吕大人所言,我等拥你为君,不是为了拥立之功,而是为这亿万黎庶着想啊!望尊上早定大计。”
到了此时,丁本良也跪了下来,从怀中掏出来一份厚厚的折子,呈了上去,“臣这里也有万民表,盼尊上立国,以全社稷之福。”
众多文官纷纷跪下,取出万民表,呈了上去。指着厚厚的一摞折子,吕质象言道:“尊上,不谋而同辞者,动以万计,此乃民心所归,望陛下存仁爱之心,以社稷为务,不以小行为先,以黔首为忧,不以克让为事。”
所有的文官齐刷刷的跪了下去,齐声高呼,“望尊上以社稷为重!”
到了此时,武将们都知道这是严希哲谋划在先,准备要夺拥立大功,王老隶见这么多人跪了下来,也赶紧跪下,“大当家的还是当了尊上吧!”
见到武将纷纷跪下,施辅明也赶紧跪下,“望尊上以社稷为重!”
见到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张君弘有些勉强的言道:“诸公非要让我不得清闲,让我造福社稷百姓,那我就为万民效犬马之劳,诸公起身吧。”
众人起身,张君弘问道:“立国总要有爵,大家看什么爵合适?”
王老隶笑道:“中天那个草包都能为皇帝,大当家的为什么不能?”
对王老隶的直言,张君弘笑着摇摇头,“你啊,憨厚的可以,这皇帝那是那么好做的,这样会成为笑柄,让别人笑我们不自量力,痴心妄想。”
严希哲建言:“尊上以侯爵之礼祭祀天地,可否?”
张君弘点头,“这个提议好,这才是我们立国的本意!”
吕质象言道:“不自大,不妄称,不劳民,不伤财,尊上这才是明达务本。”
张君弘笑道:“既然大计已定,那么就有劳各位了。”
几日忙活下来,张君弘端坐在横公厅中的君王椅上,接受着众人朝拜。
吕质象高声宣读,“仁化天下,德教万民,使民丰物阜,今与民偕乐,不事干戈,不行杀伐,致使景星耀天,甘露下降,而朱凰止于庭,芝草生于野,此乃有道兴隆之象也!观天之道,执天之行,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名分若乱,则上下无以相保,惟王建宫以捂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佐王均邦国。敬天承运,应万民之心,今日建国,号为元卫,定都元城。”
宣读完毕,众臣口呼尊上,张君弘领衔,焚香祭牲拜谢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