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腾的白马上,腰束白丝带,身披酱红软甲,脚蹬长筒皮靴的纤细身影在校场上驰骋,张弓搭箭,羽箭飞出,却没有射中靶子,只是擦着箭靶飞了出去。
策马紧跟的李乂张弓搭箭,随着三箭连射,都齐刷刷的射中靶心。
绛仙勒马驻足,摘下头盔,散落长长柔顺的青丝,喘着大气,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盯着手中的长弓,气的噘嘴,“就这把破弓,还号称王弓。”看到李乂射中靶心的三箭,很是羡慕的喊道:“弗羊,你手里的这张弓就不错!”
李乂很是谦逊的言道:“郡主,我自小在山中狩猎,熟能生巧罢了,郡主天生聪颖,可是比我学的快多了,以后勤加练习就好了。”
绛仙把长弓抛了过去,“这是大格弓,需要十二担的力才能拉满!”
接过大格弓,李乂拉了拉,笑道:“郡主,这弓射程远,精度高,价格极其昂贵,只有贵族才用得起。”举起自己的长弓,“这是军中的制弓,虽然能用,比这王弓差远了。”随手拉了拉弓弦,发出了嗡鸣声,不禁惊叹道:“是把好弓。”
“来,射几箭给我看看。”绛仙期待的眼神看着李乂。
看着这把良弓,李乂很是心痒,脚跟轻踢,胯下战马如箭射出。距离箭靶二百步时,双腿猛夹马腹,战马顿时腾空而起。这时候的战马最为平稳,李乂飞快转身,五指夹着三箭,如闪电般射出,带三箭射出之后,便猛然勒马,强大的力量让战马急速扭转过来,发出嘶鸣,而此时,三支箭还在空中飞行。
“噗”第一只羽箭射中靶心,紧接着另外两只羽箭也都正中靶心,如此神乎其技的骑射让人目瞪口开,都忘记了喝彩,久久之后,才发出震天喝彩声。
驱马来到绛仙面前,李乂将大格弓交给绛仙,“郡主,这是把好弓,射箭时,要胸虚腹实,心无旁骛,眼睛盯着靶心,我想郡主不在我之下。”
“是吗?”绛仙很是心痒,驱马向前,距离箭靶百步,转身射出去一箭。
弓箭在空中飘忽,有些无力,所有人都知道这支羽箭根本就射不中靶心,在旁等待的宫无忌和巫马黑嘉赶紧上前,抬起箭靶奔着羽箭而去。
羽箭射中了靶心,见抬着箭靶的二人如此了得,众人都轰然叫好。
听到了轰天的叫好声,绛仙转过马来,看着正中靶心,心中一阵得意,总感觉不对劲,但不知道哪里不对,就来到场地边,面带微笑,“哥,射的如何?”
见大君笑而不语,绛仙便问淳朴的池铁城,“到底怎么回事?”
池铁城的脸庞被大火烧焦了,为了不惊吓了大君,就带上了金面具,因此被喊作“金面令”,瓮声言道:“郡主,俺就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箭术。”
缇仙笑道:“安都姐姐,我看金面令也不憨啊,怎么总说人家憨货啊!”
“你啊,就知道取笑姐姐。”安都脸色一红,低下头去,看上去更加艳丽。
人群中有双眼睛贪婪的紧盯着这张俏脸,连呼吸都加重了。安都发现了这火辣辣的目光,顺着目光,看到了人群中一张英俊且儒雅的面孔,便不自觉的被这张面孔吸引,两人目光碰到一起,久久的无法分开,彼此都看出眼中的爱慕。
英俊的男子上前,躬身行礼,“我们岳军门今晚设宴,恭候君上。”
大君和煦的问道:“你是岳军门的幕府中人吧!”
男子躬身施礼,“在下是岳军门宾席,温父家的温父照。”
听闻这个名字,大君多问了几句,“可是济郡的温父家?”
温父照赶紧回道:“大君如此博学,在下敬佩,我来自济郡,在东序学习六年,投笔从戎,便跟着岳军门,在这老水地积攒些军功,将来也好封妻荫子。”
“大丈夫志在四方,温父先生果然非常人。”大君起身上马,“我们先过去看望岳军门,剩下的这些人,就劳烦先生送到双沟堡。”
看到大君离去,剩下的就是些女眷,温父照微微叹了口气。
安都笑嘻嘻的言道:“先生因何叹气啊?”
温父将马给安都牵来,“只是有点胸闷,池夫人。”
“不用喊我池夫人,喊我安都便可,我是司马家的,当年被王后赐婚,嫁给了池铁城。”安都很喜欢温父照的儒雅之气,禁不住多聊了几句。
温父照迎着安都妩媚的眼神,挑逗道:“贵夫君可真是雄壮啊!怪不得能做到金盾领,年纪轻轻,就成了将军,我等是望尘莫及啊!”
“当年大司马作乱,夫君立有大功,王后将我赐婚于他。”安都平静的言道,侧脸看着温父照,开玩笑道:“其实,我更喜欢先生这样的风雅之士。”
温父照托起安都的屁股,抬到马上,笑道:“汝虽为人母,却风姿卓绝,别有韵味啊!想必也是爱书之人,气度自华,那些《美人缘》也没少看吧!”
安都似乎找到知音,“我喜欢这本书,难道先生也喜欢?”
温父照言道:“那些是在下在东序无聊时写的,还写过几本书,不过无人瞩目,说起来惭愧啊,我虽有志于家国,却成了百无一用的文人骚客。”
安都笑道:“先生还写了什么书?能否让小女子看看。”
温父照无奈的言道:“都在住处扔着,成为书虫的美餐了。”
安都想了想,笑答:“若是方便,那我今晚就去先生的住处看看啊!”
温父照心有灵犀,知道安都所指,“你若是方便,不惧风言风语,随时都可以到我住所,在下独身一人,若是夫人不方便,就趁夜来吧!”
安都的脸色一红,“希望先生不要烦我的叨扰啊!”
温父照拍了拍马屁股,笑道:“恭候夫人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