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骑兵滚滚而过,公羊错豪情万丈。现在他的身边有梁国忠心的属下,有邕国借来的雄兵,还有刚刚征服的賨部板楯兵和充国大军,十多万形形色色的面孔,操着不同语言的士兵,穿着不同战甲的将军,都在为他的霸业征战。
皋相梁拿着“圣旨”,笑道:“我们这次出兵,也算是有了旨意。”
公羊错指着皋仁本,“没有中军令说服沈光被,这郧关怎能让我们过去。”
皋相梁摇头,不屑言道:“沈光被让出郧关,和仁本有什么关系?他算哪根葱,值得沈将军卖它面子,那是因为君侯手下的二十万大军。”
公羊错欣慰的言道:“仁本可算是最大的功劳。”
蒙正转头问道:“贤侄如何做到的?”
皋仁本嘿嘿一笑,“光被实在人,听过君侯争雄,马上同意了。”
公羊错笑问,“你又是如何许诺他的?”
皋仁本言道:“梁国封爵,良地千顷,华府一座。”
众人笑了起来,蒙正言道:“可惜啊,我没有像贤侄这么好的儿子啊!”说到这里,笑道:“仁本二十四了吧,姑娘是哪家的,有没有中意的?”
公羊错马鞭指着前方,“等进了中都,看中了那家公主,就告诉我。”
皋仁本正要张口,就听到皋相梁骂道:“山野小子,娶公主那是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蒙正有些不满的言道:“这个速度,何时能抵达野穹山大营?”
在旁的邕国骑兵将军马君真回道:“八百里路程,我们骑兵可以十二三日抵达,但是步兵要二十多日,而辎重的部队,恐怕要等到一个月之后了。”
甘恒点头,“君侯,我们骑兵每日能行进六七十多里,急行军可以八十,比中土骑兵每日能多进二十里,可以提前三四天抵达野穹山。”
蒙正又问道:“能不能加快速度?我们在郧关耽误了不少时日。”
看着手持大板楯的士兵快步而过,范弜信心满满的保证道,“若是我们賨部的兄弟们加快速度,路上没有意外,十七八天后就能抵达。”
晖举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们充国士兵也不会差。”
桓正懋言道:“小冢宰,不用着急!前面推进过快,后面的辎重跟不上,万一有什么变故,怕是首尾不能照应,过于疲惫,对作战也不利。”
丁钦安点头附和,“此言不无道理,中都形势不明,我们这次梁国的精锐尽出,只能胜,不能败,若是败了,我们十多年缓不过来的。”
皋仁本言道:“君侯,我先去找找光被兄,让他放出府库粮食,我们这些兵马都要吃饱喝足了。”见到父亲点头,皋仁本如遇大赦,驾驭追风而去。
正在此时,有人讲一封信交给了皋相梁,“大人,飞鸽传书。”
看到信封上的标识,皋相梁将信交给公羊错,“中都杨家来信。”
公羊错拆开细看,“沈保三动身前去中都,可是璟文并没有动。”
皋相梁点头,“看来璟文很是谨慎啊,让沈保三先去探查。”
蒙正问道:“君侯如何处置璟文?”
公羊错言道:“等攻下中都之后,再做打算吧,现在还言之过早。”
丁钦安笑问,“攻下中都,是君侯进去?还是璟文进去?若是君侯进去了,将璟文置于何地,若是君侯不进去,那我们的梁地又该如何?”
公羊错看向皋相梁,见他沉默不语,“义父也支持宰辅的想法?”
皋相梁点头,“丁宰辅所言,不无道理,我们该未雨绸缪了,此事要是定不下来,待攻下中都,璟文只要能跨进宫门,就能收拢人心。他上有天子之命,下有群臣效忠,君侯就算是手握雄兵,难道还能弑主不成?”
丁钦安点头,“大冢宰所言有理,君侯,我们决不能让璟文踏入皇宫,甚至他走入中都都不行,只要他出现在人前,再除掉就难了,若能悄无声息的消失,不会掀起任何波澜,至于他是怎么消失的,当然是东元河间做的。”
公羊错言道:“他有狼族血脉,我想等他自己暴露。”
蒙正问道:“君侯见过他化成狼形吗?”见公羊错摇头,蒙正言道:“只要不是君侯亲见,就不要相信,姚相说他见过,难道姚相就完全值得信任?”
丁钦安笑嘻嘻的言道:“中都哪个大家族不是多头押注,在君侯登上大位之前,这些人都不值得信任。再说了,就算是璟文是狼族,又能如何?难道野穹山真的会管,说不定野穹山会抓住璟文这个把柄,不断的索取好处那。”
指着信件,蒙正问道:“可是杨家讲的?”
见公羊错点头,桓正懋觉得不可思议,“中都杨家?难道他们不知君侯去中都是为了推翻伪皇吗?等君侯攻入中都,他们杨家会被族诛啊。”
看到群臣不解,公羊错回道:“是杨家的杨乐丰给我们传递的消息。”
“杨乐丰?”蒙正回忆这个名字,“我想起来了,杨家女儿,嫁给于家,丈夫意外身亡,后来和离,我还听说,此女和邕国公子走的很近。”说到这里,便理清了思路,“杨家女子给君侯的消息,就是从邕国公子那里打听的吧。”‘
公羊错言道:“在中都时,杨乐丰和仁本相谈甚欢,将他认作弟弟。”
蒙正明白其中利害,很是赞赏,“蝮蛇螫指,壮士断腕,杨家好手段啊!”
桓正懋满脸疑惑,“小冢宰的意思是,杨家要舍弃伪皇?”
丁钦安笑道:“杨家是准备舍弃伪皇了,若是璟文登基,必灭杨家,考虑到君侯的实力和杨家的前途,把赌注压在君侯这里,是杨家最好的选择。”
公羊错笑道:“在我们商议争雄天下时,杨乐丰就通过仁本来信,让我参与争夺大位,说会鼎力支持的。”
蒙正翘起大拇指,“好个杨家女子,这是他们家族存活的唯一机会。”
皋相梁问道:“杨家在璟文身边安插了暗探?”
公羊错摇头,“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杨家来信,让我们提防刺杀。”
皋相梁点头,“皋仁本大大咧咧,那里能防备得了这些事情。咱们也没有阉人为宦,我们都是男人,这细心还真不行,还要找个女娃才行啊。”
蒙正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蘅皋这个女娃心可是很细的。”说着,指着自己的腿言道:“我这个腿是老寒腿,蘅皋就给我做了个裤套,别说,还真就合适,穿在里面,也看不出来。”
丁钦安点头,“每次去见皋相,这女娃都给我把鞋扫干净,天冷还给我烤一下,这女娃细心,识文断字,比皋相机敏,比仁本稳重,要是男孩,可为卿相。”
“你太高看她了,一个女娃懂什么啊,只是不笨罢了。”说起蘅皋,皋相梁满脸疼爱,“现在是非常时刻,还真需要个女娃在旁伺候,要是君侯不嫌弃,就让蘅皋伺候吧,端茶倒水的,可以放心。”
公羊错点头,“那就将蘅皋接来吧,我身边还真缺个帮手。”
看着队伍跨过了郧关,公羊错策马,“走,我们去看看光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