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着香气的房间中,侍女紫菱正在精心熬药。
看到昭博太醒来,正在煎药,满脸乌黑的紫菱露出了笑容,激动的喊道:“醒了。”然后起身到门口,大喊道:“小姐,先生醒了。”
潘诗诗闻言走来进来,看到昭博太醒了过来,拍了拍胸,长舒一口气,虔诚的跪倒在子契神像面前,“感谢祖神保佑,来日一定添加香火。”
紫菱笑道:“小姐这是拜错了神,公子能好起来,是斗家小姐的功劳。”
“斗家小姐?”昭博太很是吃惊,扶着床沿,挣扎起身,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是斗妧经小姐?”见到紫菱点头,满脸疑惑,“斗小姐也懂医术?”
紫菱笑道:“岂止是懂,简直就是神医,你被歹徒背刺,我们把你带回来,找遍了这城中所有神医,见你流血过多,都没办法。幸好斗小姐赶了过来,才把你救了回来。”看到昭博太感激之色,笑道:“待会儿斗小姐就要来看你了。”
来到了梳妆台前,昭博太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身上缠着密密麻麻的细布,上面还有黑色的血迹,因为流血过多而脸色苍白,因为几日没有进食而眼窝内陷,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孱弱,好奇的问紫菱,“我昏迷了几天?”
紫菱笑道,“五天了,前几天你一直发高烧,浑身都烫手,好吓人。”有些娇羞的言道:“都是我和小姐帮你用酒擦身子,才让你温度慢慢降下来。”说着,上前摸了摸额头,满脸喜色的言道:“斗小姐说了,只要退烧就好了。”
昭博太问道:“我家中夫人知道吗?”
紫菱点头,“待会儿,尊夫人就该和斗小姐一起过来了。”
“一起?”昭博太惊讶的合不拢嘴,“她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夫人看到你流血不止,都吓得出了魂,见斗小姐救了你,那真是感恩的都快跪下了。”说到这里,抿嘴笑道:“她们现在可是最好的姐妹。”
昭博太满脸迷茫,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更是一头雾水。
紫菱将煎好的汤药端了上来,吹了吹,待凉了后,才递给了昭博太,看到昭博太大口却很难受的喝药,突然言道:“四元公,你说,什么是爱?”
没想到紫菱问这个问题,昭博太很是意外,想了想,笑道:“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见紫菱点头,继续言道:“别人以为爱是朝朝暮暮,我觉得爱是眼前人。”看紫菱没有听懂,便解释道:“爱不是去找最好的,而是找最合适的。”
紫菱有些不解,低头沉思时,正好看到昭博太放在床边的鞋子有些陈旧,就突然开窍了,指着鞋子言道:“先生说的对,爱情就如同这鞋子,样子好看,是给别人看的,只有尺码合适,才是自己想要的。”
昭博太满意的点头,“好一个聪慧的姑娘。”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斗妧经娇柔的声音,“四元公不愧是四元公啊!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唯有眼前人,才是心上人啊!”
潘诗诗也跟着进来,嘴上却是嘲讽道:“男人都是嘴上拎得清,可这心里却不这么想,所念人在远远乡,所感事在深深肠,这才是男人啊!”
昭夫人进屋后,看到昭博太醒了过来,赶紧到了床前,摸了摸额头,看着面容憔悴的夫君,刚才的强作欢颜也突然消失,眼泪突然流了下来,将这几天积压的情绪都宣泄出来,只是伏在夫君的肩膀上默默哭泣。
看到在旁的斗妧经,昭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抹干脸上泪水,露出了笑容,深深的拜了下去,“若无斗小姐,我怕是随夫君去了。”
斗妧有些无力的将昭夫人扶了起来,轻声言道:“这是哪里话,妹妹,我和昭兄相识一场,很是投缘,救他性命,也是应该的。”
看出斗妧经要倒下,紫菱赶紧上前扶了一下,赶紧搀扶到椅子上,有些埋怨的言道:“小姐,身体要紧啊,你前两天失血太多了。”
斗妧经笑道:“此事休提,都是应该做的。”
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昭夫人问紫菱,“斗小姐是不是为夫君流血的?”
紫菱点头,“四元公失血太多,小姐只能用自己的血来补充,小姐失血过多,才气血两亏,小姐还不让告诉夫人,怕夫人担忧。”
昭夫人盯着斗妧经的眼神满是震惊,“我以为是小姐用妙手救了夫君,没想到,小姐是用了自己的命救了夫君。”跪了下去,“都不知如何报答小姐。”
斗妧经起身将昭夫人扶起来,“四元公名高一时,学贯千载,是经国之大才,希世之异人,我救四元公,不仅是相见投缘,也是为了我们元越的万千生民。”
“好!真乃巾帼之名流。”窗外传来了曼光远的喝彩声,“人人都说四元公学而泥古,论议迂阔,可以妙手著文章,不可以铁肩担国事,只有斗小姐最懂昭兄,知他本心,知他大能。”随着话语声,走进来是保全和曼光远二人。
看到曼光远到来,潘诗诗面露喜色,有些撒娇的言道:“今日才来。”
见到二位好友到来,昭博太正欲起身迎接,却被曼光远摁了下来。
陈保全言道:“刺杀你的凶手叫去晦,是前些日子自杀的勋田主的儿子,这个蠢货将父亲自杀的原因归罪与你,他刺了你之后,当场就被人所杀。去晦背后的唆使者叫仇正,也别人所杀,这是连环杀人案,官府正在追凶。”
昭博太无奈的摇头,“堂堂宣政使被刺,这文阜城的衙役可都忙了起来,一番追查下来,真凶难找,只怕是有人要被屈打成招了。”
陈保全面露苦笑,“博太兄还是安心在这里待着吧,这几天,市井流言,都说昭兄狎妓坏俗,不明大事,横冲直撞,元越乱局,罪魁祸首就是你。”
潘诗诗满脸愤恨,“是谁想要谋害四元公?”
“当然是那些勋田主了。”曼光远冷冷言道:“昭兄的国策让勋田主也要纳税,他们哪里能忍,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勋田主想要杀他泄愤那。”
“此言不虚。”陈保全点头言道:“局势混乱,有这次刺杀,难保没有下一次。应该找人保护昭兄,我待会儿去问问城尹,让他们安排人手来保护昭兄。”
曼光远对此提议却是嗤之以鼻,“衙役?这些人你也信得过?他们就知道敲诈百姓,真要是碰到了危险,你信不信,他们比昭兄跑的还快。”
潘诗诗想了想,“那就找些身手好的来保护四元公。”对紫菱言道:“你去找找妈妈,让他安排两个护院来,说是保护我。”
紫菱刚要出门,曼光远便出言阻止,“那些护院仗势欺人,欺负欺负嫖客还可以,真要是碰到了不要命的杀手,他们屁用都没有。”
陈保全想了想,“那就找一些退伍老兵,他们久经战争,不怕战斗。”
斗妧经摇摇头,“这保护要人和打仗可不一样,打仗是杀死敌人,这护卫可是保护要人。小女子倒是知道,普天之下,只有此人能保四元公的安全。”
“谁?”众人都齐声问道。
“规门!”斗妧经笑道,“规门主张兼爱非攻,四元公所作所为便是兼相爱,交相利,很合规门纲领。再说,这规门弟子有侠者之心,讲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若他们答应保护四元公,则四元公无忧。”
陈保全面露难色,“如此是好,只是我们连规门在哪里都不知道。”
曼光远点头,“规门以侠义自居,不喜出仕,行事神秘,怕是有心无力啊!”
斗妧经笑道:“我在规门处有几分薄面,我且一试。”
昭夫人躬身行礼,“如此多谢斗小姐了!”